第84章 是否具备……资格？
“神明自诩理智、敏锐、拥有远超凡民的远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他们认为必定是威胁之时，哪怕相互有矛盾的种族，也能够暂时放下恩怨联手。”
“只要代价。”
“在他们认为的可承受范围之内。”
“神族被覆灭如此、你们被封印如此，柯联元首被围杀也是如此。”
“更何况利益风向本身，也是在不断变化。”
白龙在原地来回踱步，语调平缓的讲述着。
“吾等承认，吾等选择具备风险性，但整体而言依旧是最安全的选择。”
女泰坦神斯西泰这时主动说道。
“没错。”
“各族优先处理的威胁，一定是神族，然后是柯联。”
“其次，才可能是诸位泰坦神大人。”
白龙并不否认这点，也坦然承认。
各族现在确实是这个态度。
神族复苏迹象尚未明确，柯联的整体发展，还不足以到撼动整个诸神复苏时代的地步。
即便是这样，各族都未有明显的动手举措，依旧在观望局势。顺便各自暗中积蓄力量，加速各自超阶、高阶神明力量恢复，争取在未来的诸神争斗中取得先机。
谁在这时候对柯联动手，便是给其他种族机会。
所以他们会放任，会继续对柯联的行为不闻不问。
此前对柯联元首的围杀。
那是因为柯联元首掌握复苏神明的“钥匙”，其自身更是柯米联合王国的绝对领导者，无与伦比的凝聚力所在。
是不得不出手处理，且必须强势处理的目标。
……
“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
“诸位泰坦神大人，准备如同饲养小宠物般，庇护海族到几时？”
“是在一遍又一遍的诸神战争中，每次都仅仅保留海族小小的火种，重新繁育后再次经历战争的毁灭后新生。反反复复的维系着海族的存续，艰难看着那依旧脆弱的海族，而隐隐自豪自己庇护的成果。”
“还是准备想办法培养出海族自己的中阶、高阶、乃至全新的超阶神明。”
“让他们在没有你们的庇护下，依旧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白龙继续问询着第二个问题。
“吾等自然希望海族拥有自保能力，原本统一的海族，也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你的存在，打破了目前海族的统一，若非是本质确实为海族自身的内部变革，扰乱这一切的你，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待到海族重新稳定，原计划依旧可以继续，现如今的海族之民数量远超曾经。”
斯纳申欧，翁里珀许，斯弥忒这三位泰坦神也是陆续说道。
看他们给予表达的态度，也足以表明他们对海族的重视。
“是么？”
白龙淡笑着反问。
“你想表达什么？”
泰坦神斯诺洛克问道，虽然他大概已经知道想表达的内容。
……
“海族的种族基数，相较于曾经神治时代、古族乱世时代，翻了十倍不止。”
“可同样的，陆地各族族群数量也翻了十倍不止，甚至近二十倍！”
“海族的增幅，真的足够吗？”
白龙简单的用数据问询道。
还未等泰坦神说什么，他又继续说道。
“海族目前的内战你们也应该看到了。”
“仅仅只需要外族以合作的形式简单介入，整个海族都会陷入无休止内乱，而腾出手帮忙研发的低级武器装备，就足以令海族军队疯狂，并希望得到更多的资助。”
“未来，这个差距只会更大。”
“尤其是当你们选择庇护，选择只保留最基础接触的情况下。”
“海族，将会失去魔法科技的发展机会。”
白龙做出断言，毫不留情。
“你们是不是还想说。”
“只要站在神明的视角，将时间跨度拉长百年、千年、乃至万年！此间不过数十年的魔法科技差距，便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还在，海族便拥有随时可以发展的未来？”
“那我只能说……”
“你们的想法，比那些巨龙都还要迂腐不堪。”
白龙话语渐冷，不再对眼前的神明，带有一丝敬畏之意。
……
泰坦神斯诺洛克沉默。
其余泰坦神陷入思索，都没有急着反驳。
显然。
他们其实都明白。
他们只是认为，魔法科技的发展具备可复制性，且更容易在未来战争再度分裂的陆地种族，在未来的魔法科技发展之上，并不见得比拥有海神信仰的海族，更加有凝聚力和长期稳定性。
白龙也明白。
而他要做的，便是打破泰坦神对海族的固执己见，对自身古老力量中隐匿至深的傲慢。
……
“凡民的力量，在魔动核心诞生之际，便已经具备威胁低阶神的可能。”
“当厄沙帝国的崛起、柯米联合王国的建立，带来全新的魔法科技变革之时，源于弱小凡民的力量，也将会在他们的弱小之中，顽强孕育足以覆灭神明的力量。”
“世界战争末期。”
“柯联的空天航母、十阶神机，便已是超越诸国的中阶神力量。”
“如今的柯联，你们觉得，他拥有怎样的力量？”
“还是说。”
“你们依旧傲慢的认为，十八年前柯联元首的陨落，仅仅是因为他具备复苏神族的权柄吗？”
白龙进一步逼问着，想要泰坦神确切的回答。
“吾等并不认为，凡民真的能够靠魔法科技，能在短短百年内拥有独自对抗高阶神级别的力量。”
“据吾等所知，二十年前的柯联，不论是空天航母还是十阶神机。其魔动核心皆是依赖于古族乱世时代所遗留的中阶神魔核为基础，从而制造出的十阶魔动核心，并非纯粹的魔法科技力量。”
“即便是现在，柯联的魔法科技，应该最多只能在不借助神级魔核的情况下，到达低阶神的九阶程度吧？这还只是最理想的可能。”
几位泰坦神坦然承认，但却带着反驳的回答。
“那如果，他们已经做到了呢？”
白龙反问道。
如果做到。
那么就证明，仅仅依靠可以由凡民炼金术合成的原料，便可以制造出九阶的低阶神魔动核心。
便能造神。
能够制造的下一步，便是会尝试量产。
一个两个，乃至上百个低阶神魔动核心武器，不足以威胁超阶神的地位。
那么……
量产神明。
上千。
上万呢！？
……
“现在的你，无法代表柯联，又凭什么做出此等预测？以及拿什么保证？”
泰坦神斯诺洛克问道。
白龙才自己承认，他无法代表柯联。
“神族自身尚未复苏，即便你能代表他们，又凭什么相信柯联能够以凡民之力，在短时间内创造出对抗神明的未来？”
“现在的你……”
“无法给到我们信服的理由。”
泰坦神斯诺洛克反问着，并进一步施加超阶神的威压。
然而白龙，却在那中阶神都难以承受的威压当中，依旧保持着笔直的站姿。
神色从容，带着淡淡笑意。
“若是，我能呢？”
白龙反问道。
“你不能。”
“至少现在的你，没有与我们谈论此事的资格，你所代表的仅仅是尚未复苏的神族态度。”
“你，无法代表柯联凡民。”
泰坦神斯诺洛克俯瞰着，凝视着白龙平静的说道。
……
“哼……”
……
白龙却在这时，嘴角轻扬微笑弧度。
莫名的。
一股令泰坦神们都感到隐隐不安的气息，正在迅速从白龙身上转变着。
那股气息。
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力量，也不是拥有着极端杀戮、血腥之类的极致负面情绪。
而是一种无与伦比的……
独特魅力。
“果然这点小手段还是瞒不过……最为古老的超阶神明。”
白龙淡笑着昂首，望向十二位泰坦神。
他的双眸，不再是淡淡的金色，白色的发丝也在隐隐发生变化。
逐渐演变为……
蕴含淡金色光晕的蔚蓝眼瞳，以及纯净的银白色发丝。
那是曾经，独属于一个人的外貌搭配。
……
星空预言；
圣火预兆；
花蕊预知；
魔瞳遥望；
血意感应；
那是……
已经消失近二十年之久的。
第九预言之王气息！
在各族监测者震惊的神色之中，曾经闪耀于世的那个人。
出现了！？
……
白龙。
在圣洁的魔力、斗气光晕覆盖之下。
身躯开始极为迅速的转变，除开发色瞳色之外，那原本常规的人族身形，此刻迅速变得高大许多，近两米的身高尽显魁梧，俊美的外貌根本不似寻常种族所有。
身着魔力幻化的洁白布袍，头戴魔力幻化礼冠。
而他的身前，则出现一柄圣洁权杖的虚影，并正在迅速凝视过程中释放着，强于现在任何一名未完全恢复的泰坦神威压。
冰雪之力陡然暴涨！
他的身下，突然凝聚出大量坚冰，承托着他的身形突破泰坦诸神重重威压。
不断向上，不断高涨。
最终。
与泰坦诸神目光持平。
即便在这海神宫，也无需对泰坦诸神仰望。
“咔咔咔……”
坚冰凝实，一张宽大的座椅，在他身后缓缓凝聚。
他悠然伸出右手握紧权杖，轻缓靠坐身后的冰封座椅，左手撑起脑袋轻倚。
平视，泰坦诸神。
……
“以神族代言者；”
“柯米联合王国元首；”
“从古至今圣洲大陆唯一且现存，统一势力领导者。”
“柯米·尼斯缇克·巴勒缇之名。”
“是否。”
“具备与你们小小海族守护者，谈论的资格呢？”
“泰坦诸神。”
他反问着，以平视的姿态，却如傲视的语气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