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探
鬼影无声无息，融化在遍地的阴影之中，飞速前进。
其中一条鬼影丝毫不做停留，径直向着土莲村外游去。
两条鬼影则是向着村内还有灯火的房屋潜伏，准备听听墙根话。
三条鬼影则是小心翼翼，慢慢接近小土寺。
毫无疑问，这个神秘的小土寺，是最重要的，一切谜题都在其中。
整个土莲村，大致呈一个圆形。
房屋以小土寺为中心，向外扩散，其中所有的道路，最终都通向小土寺。
仿佛小土寺是一棵参天巨树，土莲村的道路就是它蜿蜒伸展的根须，房屋就是根须间的沙粒石块一般。
而土莲村的最外围，种植着一圈槐树，现在应该是九月，槐花却零星开放，散发出幽幽香味。
槐树林颇为茂密，足足有十余米的宽度，将村子牢牢保护在中间。
一条官道，从村子的两边，将槐树林贯通，是土莲村通向外界的路。
槐树的阴影之中，缓缓冒出来一个鬼影忍者，猩红的双眼凝视着能通一辆马车的官道。
作为尸傀恶魔，它的智力并未完全消失，但也仅相当于七八岁的小孩子。
它能够感觉到，从它进入槐树林中，一直以来莫名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它稍作停留，侦查了一下这片槐树林，果然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别说鸟兽，就连虫子都没有。
作为鬼影恶魔，它天生就对活物有着特殊的感应。
随后，它再次融入阴影，趁着月色皎洁，离开了槐树林，来到了官道上。
槐树林外，一片荒芜，有着高低起伏的丘陵，官道在其中绵延，时而隐现，通向远方。
略微有些黄色的野草，低伏在星光下，没有一棵树木，就连灌木都没有，只有野草。
不过，虫子倒是有不少，整个原野充斥着虫鸣。
目光所及，尽是荒芜的丘陵，但地平线之外，一定有着人类聚居地。
因为作为忍者，虽然是恶魔忍者，判断地上的脚印、车辙，也是基本功。
从泥土稍微夯实，作为官道的土路上，鬼影忍者看出了很多东西。
有人的脚印，也有马蹄印，也有车轮碾过的痕迹。
并且有些痕迹还很新鲜。
猩红的双眼眨了眨，它又一次融化为阴影，顺着这条官道，潜入了原野之中。
……
“老爷，你说我们为啥要离开土莲村啊？这小土寺的高僧……”
村子里，少有的几个以石块，而非稻草、泥土砌成的房子之一，还有着隐约的灯火。
“嘘！”
尽管女声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男声还是发出了噤声的低语。
这让躲在床下阴影中的鬼影忍者有些挠头。
“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村人在此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每周都有朝廷的粮税官前来征收，国内虽然偶有流寇，但哪有土莲村人说的那样，山河破碎？”
这一家人似乎是刚刚搬过来，并且也并非是因为躲避战乱。
“若是真如他们所言，恐怕……这土莲村，是个要命的漩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处不能躲避政敌，难道非土莲村不可？”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土莲村的与众不同，只恨自己躲避政敌，低调行事，没有提前和地方官打招呼。
还不止这些，他发现土莲村人的思想，很不正常，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村外看看，也从未想过，要去联系村外的亲戚朋友。
就连他昨天，也突然冒出了，不再和恩师、亲友、弟子联系，从此隐居在这里，不再出仕的想法。
若不是常年读圣贤书，心思坚定。
关键时刻，他脑中记起来恩师教诲，要他不忘初心，不忘抱负，这让他不由得看向墙上的至圣先师像。
至圣先师的画像，却一反常态，不再儒雅随和、从容大度，而是怒目圆睁，摄人心魄！
他这才猛然惊醒，冷汗浸湿后背。
随后不声不响，只是收拾东西，连几个家仆都不敢带，打算将他们丢在这里。
“明日是化生尊者的剃度仪式，没有僧侣离寺，正是我们离开的唯一机会！”
“嗯，我听老爷的……”
等两人沉沉睡去，床下的猩红双眸，也逐渐隐去。
而两个负责探查的鬼影忍者，不仅仅发现了这一处怪异。
村里大部分的人家，家里都在虔诚供奉着泥塑或者木雕的佛像。
只不过，这小小的土莲村，却有着两种信仰！
一种是常见的大日如来像，一种却是莲华化生尊者菩萨。
并且，供奉着这名不见经传的莲华化生尊者菩萨的村民，竟然明显比供奉大日如来的村民更多！
……
“怪哉……”
躺在床上的周太阴眉头紧锁。
因为才短短一个时辰而已，除了探查土莲村的两个鬼影忍者，其他的鬼影忍者，都死了！
最先死亡，化为黑气，回归暗影空间的，就是探查小土寺的三个鬼影忍者。
它们一开始非常顺利，将小土寺的主要地形，探查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后来遇到一个起夜，见到它们藏身的阴影，立马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僧侣。
那僧侣的手印中竟然绽放出一团金光，将照耀到金光的鬼影忍者直接泯灭。
“有道真修？”
无声嘀咕了一句，周太阴立马推翻了这个想法。
若是有道真修，怎么可能会把土莲村搞得这么诡异？
然后，就是直奔土莲村之外的鬼影忍者了。
它跟随官道，一路向前，以快马一般的速度，不过大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座灯火繁荣的城池。
然而，仅仅只是看到这座城池的第一眼，它就嘎了。
它死亡之前，只听到一句话：哪里来的邪灵鬼魅？吃道爷一戟吧！
连敌人都没有看到，连攻击从哪里来都不知道，嘎得非常草率。
“能够察觉并斩杀邪魔的僧侣，看起来不太正常……每周都会来收税的粮税官……土莲村之外的城池，竟然有野生道士出没……至圣先师的画像……”
截止目前，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土莲村和小土寺，有大问题！
“如今的选择，倒是不少……”
周太阴脸色凝重，他在思考，反正没有任务，也没有要求，要不要……直接趁夜逃离土莲村，用这四十九天，去游历这个明显有着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