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小张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青春派公寓。
两名男医生抬着担架，把老人抬下楼，老人蜷缩在担架上无助的像个孩子，只剩干枯的手臂虚弱的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
上了救护车，女护士赶紧拿了氧气瓶，开始对老人进行吸氧抢救。
刚才的两名男医生一个是司机，一个是随诊人员，病人抬到了救护车内，司机就回到了驾驶室。
另外一名随诊男医生坐到救护车门旁的位置，朝安琪和小张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现在需要一名病人家属陪同。”
安琪还没开口，小张就壮着胆子，慌忙对男医生解释道：“医生，我们不是这位客人的家属，他只是今天一个人来住店的，我是前台，这是我们老板，真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小张自觉做错了事，闯了这么大的祸，安琪不仅没有责怪自己，还以为自己被人欺负，要替她出头。
小姑娘心里感激，这时才主动出声，替安琪和自己撇清关系。
男医生认真听小张解释完，也觉得为了难，“那怎么办？没有家属陪同，我们不能私自接诊。要不你们看看病人的手机通讯录，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的亲属？”
“他什么都没有，来时只登记了身份证，哦对了，他有身份证，那是不是就能联系到他的亲属啦？”
小张感觉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
男医生却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安琪上前一步笑道：“我跟救护车去陪护吧，本来也是在我店里住宿的客人。这个爷爷看起来病的挺严重的，临时联系派出所找病人家属，恐怕会耽误抢救。”
安琪转头又交代小张，“你梦桐姐还在睡觉，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就不要叫醒她了。你也回去睡会儿吧。”
说完，安琪上了救护车，老人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仍旧昏迷中。
陆煜城昨天连夜整理好了这次去康雅集团的会议纪要，又想了几套可行的计划方案备选，准备今天去董事长办公室找父亲陆震霆汇报。
陆震霆早就得到儿子和侄子昨天就抵达苏城的消息，但陆煜城没有来找自己，他也不急着主动去询问结果。
说了放手让年轻人大展宏图，陆震霆就真的放下了一切挂碍，专心在陆氏集团做个不理世事的“闲人”。
如果不是陆煜城拦着，他连这个挂名的董事长也不准备干了。
他都想好了，等过两年陆煜城不再需要自己了，他也学着养养花，种种菜，过几天普通人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陆煜城上午九点到的公司，拿着整理好的材料，正准备去陆震霆的董事长办公室，祖母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么早来电话，陆煜城怕祖母出事，转身又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接通了电话。
“喂，喂，阿城？”陆老太太在电话里着急上火，陆煜城真怕祖母发生什么意外，忙问道：
“祖母，发生什么事了？”
“阿城，我现在在安丫头店里，小张说，安丫头昨晚陪一位老人去医院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你赶紧过去看看呀，哎呦，急死我了。”
“祖母，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去医院找安琪，一会儿张叔去接你。你把电话给那个小张，我问她点事情。”
陆煜城一边安慰祖母，一边按下桌面电话呼叫键。
女秘书马上推开门走了进来。
陆煜城这边也从小张那里问到了医院的地址，挂了电话向女秘书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夹。
“把这个交给董事长，告诉他祖母那边出了点事，不过不要紧，不用担心，我去处理一下，下午再回公司向他汇报这次康雅集团的会议纪要。”
“是。”
“还有，叫司机老张去青春派公寓接祖母回家，地址他知道。”
“是。”
“好了，这两件事，你抓紧时间去办吧。”
“好的。”
女秘书拿了文件夹，款步退出总裁办公室。
陆煜城乘坐私人电梯直接到达陆氏集团地下停车场，那辆他只开过几次的大众小轿车，安安静静泊在总裁专用车位上。
闲置这么久，车身依旧一尘不染，陆明哲这臭小子一定交代过保洁，要天天清洁车身，以防陆煜城为了圆谎，不得不再依靠这辆车子出行。
“这个纨绔子弟，还是有些用处的。”陆煜城暗笑一声，掏出钥匙发动了车子。
小张说救护车是苏城人民医院的，安琪没有回店里，那么现在大概率还在苏城人民医院。
拨打安琪的电话，一直提示是关机状态，应该是手机没电了。
陆煜城在车载导航上输入苏城人民医院的地址，输入到一半，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安琪送自己的手机支架。
思考了两秒，陆煜城删掉输入的字符，打开手机导航，把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后，开车驶出了陆氏大厦。
老人抢救了一夜，安琪也一宿没有合眼，她一会儿要去缴费，一会儿又要去取化验单，累了只能靠在椅子上眯一下。
在天快亮的时候，派出所的民警又找到了安琪，说是医院方面通知了派出所，把老人的情况跟他们讲了一下，希望他们出警帮助老人找到亲属。
民警询问完事情原委，安琪又配合做了半个小时笔录，这期间，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老人还没有脱离危险。
两位民警看安琪陪护了一整晚，现在满脸倦意，又知道她其实跟老人非亲非故，交互了一下眼神，不得不先站了起来。
男民警开口道：“女同志，我们知道辛苦你了，但在我们找到老人的亲属前，医院这边还得麻烦你照看一下。”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病人家属。”
两位警察脸带歉意，安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一晚上都熬过来了，再说老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医院也确实离不开人。
“没事儿，警察同志，我会在医院继续陪着老人，直到你们找到他的亲属。”
两位民警走了，安琪的困意彻底没了，脑袋里只剩下熬夜后嗡嗡嗡的响声。
晕晕乎乎坐在手术室外的铁椅子上，安琪并没有看到陆煜城到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
陆煜城四处寻找，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不时有行人遮挡住安琪，陆煜城没有找到人，高大的身影又朝其他病区匆忙而去。
也不知道什么鬼使神差，已经离去的陆煜城游突然又出现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一转身，就看见人群中那道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