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中的箴言
“不要以为知荣辱、辨善恶一定是好事，你仅有识别的能力，会急着分门别类和站队，却不知万物皆互为作用，门类与派别之间会产生分歧与矛盾，一世不得安宁……”
唐小五又从梦中醒来，很多镜像似乎越来越清晰，却也太碎片化了。唯独这段话，竟然能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声音平和有力又带点磁性，实在太奇葩了。
她拿起自己珍藏的手抄笔记本，用一支黑色圆珠笔给认认真真地默写了下来。
“好耐寻味啊，这些话，算是仙人指点吗真是。”一边好奇，一边又自嘲自己奇奇怪怪的念头，但无论如何，主打就是一个有意思。
她把这段话又抄写了一遍，写在一张三百格纸上，压在书桌上的玻璃下面。
唐宇辉在另一个阁楼上8点的闹钟响了，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还好，今天的困乏感不会特别严重，但是，天好像有点凉了，毕竟，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中旬了。
还好生活在南方的小城，气温还有十几摄氏度，不然很多地方的冬天已经下雪了吧。她披上一件黑色的束腰外套，走下了阁楼。
“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唐宇辉刚好也从另一边阁楼下来，好奇地问。
“做了个梦，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但是今天还好，不会特别困特别困了。”
维尼森已停止向她大脑输送能量和意识，他已觉察到她的肉体皮囊可能吃不消。事实证明，今天确实有所好转了。
“没事就多睡一会儿。不过算了，醒了就醒了，赶紧刷牙洗脸，然后一起吃早餐。”米娅迪已经煮好了粥，买好了两条蒸熟风干的巴浪鱼，和油煎了一盘麻叶，还有几个咸鸭蛋。
“哥哥先吧，我不赶时间，等他弄好我再去。”只有一个洗漱间，唐宇辉要上班，所以让他先刷牙洗脸。
“嗯，也好。”米娅迪坐在了沙发上，粥、鱼、菜和碗筷已摆好在茶几上，“等你们弄好，粥的温度也就刚好了。”
唐小五去房里看了一下珊珊和小鑫，母子两人都睡得特别熟。小鑫已经放假了，再过十几天就是春节了。
她走出房门，又到大窗口看了看外面，天阴阴的，估计太阳和她之前一样，做着太美的梦吧，阳光照得好疲软。
唐宇辉已洗漱好坐在茶桌旁了，他先倒了杯白开水喝。唐小五也一阵洗漱，然后坐到了他旁边，唐宇辉也倒了一杯水给她。
早上起来一定要喝白开水是家里人多年的规矩，“这是在清洗肠胃呢，一定要养成良好的习惯。”这也是妈妈继承奶奶的唠叨后，一直强调和吩咐的。
唐宇辉吃完就去上班了，唐小五吃完就拿了本杂志倚靠在沙发上看着，米娅迪吃完收桌子洗碗，没一会儿就干完。她坐到小五的身旁，刚要开口说什么，后面就传来了小鑫的声音：“奶奶……”
小家伙已经5岁了，身高有112厘米左右，小脸蛋在被窝里捂得红扑扑的，这会儿边走边揉着眼。
唐珊珊在后面追了出来，拿了件薄棉衣给他穿上：“走走，先去厕所撒泡尿。”
小鑫很听话地照做了。米娅迪要去热一下白粥，珊珊对她说：“妈，不用热，他不吃白粥。”
“奶奶，我不吃粥，我要吃肠粉……”小鑫听到接过了话，从厕所走出来。
“有没有舀水冲厕所？”珊珊问小鑫。
“有啊。”小鑫说完要倒在珊珊怀里。
“赶紧刷牙洗脸，吃完要去开店了。”天气一冷，都是十点多才开店。年底生意似乎还行，但珊珊已经打算春节后就不做了。她已经找到了新归宿，等过节后把小店清仓结业了，就带着小鑫到国外去定居。
“嗯……”小鑫有点儿不情愿，不肯起来。
“要不你留在家里，让奶奶小姨陪你玩？”珊珊又问。
“不要，我要吃肠粉，我要跟你去店里。”小鑫说。
“那就得起来刷牙洗脸呀。”她干脆抱起小鑫，直接放到洗漱间门口：“站好，我弄牙膏给你刷牙，走，进里面。”
“妈，你刚才要跟我说啥来着？”唐小五问米娅迪。
“嗯，应该没什么了，忘记了。”她用右手背轻贴着额头，思忖了一会：“想不起来，应该没啥重要的事情。”
“姐，我下楼去打包两份肠粉还是？”唐小五问珊珊。
“不用啊。我们到了店里叫隔壁送过来吃就行，不用那么麻烦。”珊珊看着小鑫刷好，又给他一条湿毛巾擦脸，然后才自己快速地洗漱。
弄好了母子又到房里换了衣服，唐小五倒了两边温水放在茶几上，等他们喝。
“妈，你今天去不去店里？”珊珊边喝水边问。
“不了，我留在家大扫除吧。小五，你要不去店里陪小鑫吧，这样客人多的时候，多个人照应也比较好。”米娅迪转身对小五说。
“咦，你店里不是经常有朋友过去找你吗？我还怕占了位置，其她人没椅子坐呢？”唐小五反过来对珊珊说。
“有是有，她们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工作呀，怎么可能天天去呢？偶尔去而已。”珊珊已备好要出门。
“原来这样。好吧，那你们先走，我呆会出去买点东西再过去。”唐小五说。
“好。跟奶奶、小姨说拜拜。”唐珊珊拉起小鑫的手。
“奶奶、小姨拜拜。”小鑫听话照做，他们母子走下了楼梯。
唐小五把刚才的《奥秘》杂志又拿起来看完，然后才跟米娅迪说拜拜，自己骑着摩托车去珊珊的店里。
她猜米娅迪留在家里不止是为了大扫除，也是为了午餐能把早上剩下的白米粥和鱼给吃完。
在一个红灯路口，唐小五把车停了下来。后面来了一辆小汽车，往她后面轻推了一下。她困惑地往后面看一眼，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不明所以，她木在那里，皱着眉头等红灯变绿灯。后面的小车又轻推了她一下。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但绿灯亮了，她赶紧开到对面路口，停下来检查车子后面有没有被损坏。
但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那辆小轿车早已若无其事地右转弯开走了。驾驶的人就是故意控制那种力度，既要推到她，又没有损坏她的车。
“莫名其妙……”她重新佩戴好头盔，又继续行驶在路上。
小城这几年发展得倒挺快，小时候街道上自行车都没几辆，现在摩托车满地跑，还有少量的小轿车，看得出这些车主他们很有优越感。
“果真，有小车就是不一样，这么会欺负人的……”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忿忿不平，转而又有点说不出口的悲哀。
不一会儿，就直接来到了唐珊珊的店里。要说没有方向感吧，其实方向感还是挺好的，她沉浸在自己的困惑里，眼睛好像没怎么认路，沿途有经过什么，她都忘了。
只是在看到鑫鑫童装店的招牌，习惯性反应停下来时，晃然被自己吓了一跳：“天哪，我刚才是无人驾驶，漂移过来的吗？”
“唉呀，小五呀，怎么那么久没见你，都忙什么去了？”灵兰姐在隔壁店内看到她，竟有点欣喜地迎了出来。
“兰姐……”唐小五感觉她笑得好亲切，把车停靠在树旁边，就走了过去。
“怎么好多个月没见你，有那么忙吗？”灵兰又问。
“其实也没有，有一阵子感觉我姐这边越来越热闹，快挤不下人了，她的朋友多，所以没过来凑热闹而已。也可能那阵子白天上班，晚上就倦倦地很少出来遛达。”唐小五憨笑着说。
“原来这样呀，进来喝茶吧……”灵兰姐话还没说完，那边珊珊在喊了：
“小五，帮我看店，我上厕所……”
“好的，来了……”小五赶紧回应。
“不好意思，我晚点有空再去哈。”唐小五指着姐姐店里笑，灵兰表示理解，就回她自己店里去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提着一袋衣服，看得出是刚用现金付完款的，在数唐珊珊找回给她的零头。
唐珊珊关上了厕所门，小程鑫站在收银台旁边楞楞地看着数钱的阿姨，眼里也充满了困惑。
唐小五和这少妇相视点头一笑，少妇就拎着她的袋子走了。
“咦，我们家小鑫在想什么呢？看我进来竟然没有主动叫小姨？”唐小五假装不高兴地逗他。
“小姨。”叫归叫，小程鑫还是很焦急地看着厕所门，在等唐珊珊出来。
冲水声响起，厕所门一开，珊珊刚走出来，小鑫就匆忙跑过去。
“妈咪呀，为什么阿姨只拿给你三张钱，而你却给她那么多张，这样我们赚什么呀？”小程鑫稚气的声音和这着急的模样让唐小五忍俊不禁。
“哦哦哦……哈哈……”唐珊珊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搬了张椅子坐下，笑着把他搂过来对他说：“阿姨给我们三百元，我找阿姨八块钱，我们当然是有赚的。但这个得等你学更多的知识才能懂的哈。”
“哈哈哈……”原来刚才是紧张这个，两姐妹一边笑一边泡起了茶喝。
晚上，唐小五回家把白天被小轿车撞的事情告诉了唐宇辉。
“啊？你没事吧，咋不早说。”唐宇辉开始误会了，有点紧张。
“当然没事，摩托车子也没事，一点都没损到，所以才没有说。只是哥哥，他怎么可以那么拽，无缘无故就来撞我？”唐小五还是不明白。
“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你说无缘无故只是因为你不懂。他红灯也可以正常右转弯的，你挡到他的道了。是你违规在先，直行不能停右侧转弯的位置。
当然，像他这样推你也是很没礼貌的，也很少人会这样做。但……怎么说呢，既然没有受损就算了，较真斗气也是浪费精力而已。人嘛，什么样的性格将来都会有相应的回报的。”
“哦……”唐小五明白了，并没有绝对的无缘无故。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污辱性极强，但是……唉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