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情不自禁是真话
宋长应左瞧瞧右瞧瞧,好一会儿凑到宋长筱身边,小声好奇的问道,“阿姐,到时候你们考试是怎么考的啊?”
以前宋长筱还没考过乡试,宋长应也不是读书人,自然是不知道乡试是什么样的。
这还是这一次宋长筱要前往省城,他才知道乡试原来还得到省城里。
“乡试一般分为三场,每场三天,共考九天。”宋长筱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下,“东齐的乡试一般考《论语》、《中庸》、《孟子》还有一些经义诗词之类的。”
宋长应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不少的疑惑想要询问。
一直安静坐在宋长筱身边的裴知衍蓦地笑道,“幸亏妻主才华出众,不然这个样子去当说书先生保准要被人家倒喝彩的。”
裴知衍眉眼含笑接着道,“乡试这一关可不仅考才学,还考了学子的毅力和忍受能力。”
“三天一场,但每一场得提前一天入场,考完后一天才能出考场,也就是说这三天内,真正作答的是第二日,中间那天。”
“第三天可以出去回家休整一番,第二日就又要进去考场准备等考第二场。”
“这样三次下来,才算是彻底考完。在考场的号房内算起来是要待九天六夜,有的地方号房广不容席,檐齐于眉,坐不了多久就腰酸背痛的,更别说这几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随着裴知衍说下来,宋长应和宋母脸色都有些变化。
“这,这不像是在考试,总觉得更像是在受罪。”
宋长应小脸微皱,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考试也能这么难受的。
宋母跟着点头,“这让学子们还怎么答题啊。”
这么难受的环境,就是神仙都得叫苦几声。
“没这么难受的。”赵宝珠连忙安抚道,“我们省城不缺钱,再加上当初是知府命人盯着建造的,都是符合朝廷制定的标准,没有像一些其他的省府,偷工减料。”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觉得参加这一次乡试,还是瘆得慌。
不过,想想其他人连进去里面受苦受罪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一想,这好像还真是一件好事啊。
宋长应想了想,有些天真又包含对宋长筱的信任道,“阿姐那么厉害,肯定能一次就考中,就不用再受一次苦了。”
宋长应又道,“我觉得朝廷说不定就是这个意思,考试的条件这么艰苦,大家赶紧努力去拼一次就能考中的。”
“嗯,说不准呢。”
其他几个人笑着应话,哪怕大家都知道这么做,主要有个原因是为了防止作弊。
不过宋长应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嘛。
说不准就有些人因为这条件和环境,越发发奋图强,争取一次就能考上举人的。
虽然有些时候努力了也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就真的啥都没有了。
宋长应无辜的看着这几个人唇角上扬的模样,他白嫩的脸蛋上有点清澈的懵懂,“难道不是吗?”
“没错,是这个理。”
裴知衍含笑点头。
但宋长应总觉得这几个人好像是在看自己笑话。
他在裴知衍耳边低声嘀咕几句,“哼,我又不像你们那样什么都懂。”
“姐夫,你就懂得很多。”
宋长应好奇问道,“姐夫是以前家中也有人科举吗?我感觉你就很清楚呢。”
裴知衍顿了下,他面色自若道,“是你阿姐跟我提起过的。”
旁边的宋长筱意味不明的瞟了裴知衍一眼,对方却丝毫不怵,漆黑干净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宋长筱。
宋长筱无奈无声笑了笑,倒没有揭穿裴知衍的话。
“原来是这样。”
宋长应恍然大悟,他道,“也是,阿姐现在有什么肯定都是跟着姐夫说的,同理,姐夫难么关心阿姐,肯定是会把这些东西提前了解清楚,好替阿姐准备行李!”
裴知衍脸色蓦地微红,他有些羞恼的移开了视线。
没想到宋长筱没揭穿自己,自己倒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宋长应平日里经常一声不吭的,但是有时候说话也是在真的犀利,一击中红心的。
旁边的赵宝珠都笑着挪移般的看向宋长筱,好像在说,这恩爱都秀到她们跟前了。
宋长筱面色平静,眉眼微微带笑的伸手,拉住揪着她的衣服转的裴知衍的手,慢悠悠道,“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说是妻夫呢?”
裴知衍心头一跳,他下意识的掀眸朝宋长筱看去。
对方神色自若,只是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怕裴知衍有所不适应,她慢慢的松开手。
但裴知衍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是如同方才一般跳得很快,好半晌都没能停下来。
接下来一整路上,裴知衍都显得有些过分的安静。
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心底都想了些什么了。
直到最后下马车时,终于还是没忍住。
望着跟前伸过来的这一只打算扶着他下马车的手,他终归没能忍住,在宋长筱耳边轻声问道,“你之前握着我的手是什么意思?”
宋长筱无辜反问,“什么?”
这无辜的表情跟着宋长应之前的样子简直是如出一辙。
可以说真不愧是亲姐弟。
只不过,宋长应是真的懵懂无辜,而眼前的人……
裴知衍不相信她真的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往日里,宋长筱温柔归温柔,但她不是完全没有距离感的人。
甚至跟着其他人都会有一种面热心冷在里头,在约束自身上面,也是极强的自控能力。
他不信,宋长筱当时就是如同外面的登徒子,想上手就上手。
宋长筱见裴知衍微微恼怒的模样,她这才恍然大悟低声道,“哦,你是说之前那个啊。”
在裴知衍有几分期许的眼神中,宋长筱故意道,“那不是怕你太紧张了,所以情不自禁好心安抚一下你而已,知衍不用太上心的。”
正聚精会神,有几分紧张的等着答案的裴知衍:“谎话连篇!”
裴知衍猛地抽回宋长筱扶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跟上前方宋长应的步伐,没有半点等宋长筱的意思。
宋长筱见着他的背影,微微挑眉,眼底有几分笑意,其实她也没说错,刚刚那句话,有几个字是真话啊。
“情不自禁”四个字的确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