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精灵的过去
听了对方的话，刘长也不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太阳下山以后，
刘长休息得差不多，吃了两颗红果后，便先行离开。
他往蓝果林走去，采了五颗果子准备抱回去。
离开之前，
他顺便估算了一下这片果林剩余的果量。大概有几百颗，只够他和琪兰食用近一个月。
除开食物，
在船造好之前，刘长还得想办法解决出航以后得饮水问题。
“可以给船直接造一个夹层用来蓄水，不过这样一来造船的工作量就得增加一倍。”
经过粗略地计算后，刘长得出结论：
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情况下，仅靠蓝果的支撑，刚好够他们把船造好后，余出七八天的食用量出航。
刘长不喜欢这种“刚刚好”的余量。
但他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脱困，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把果子收好，往回走。
等刘长再回到住处时，天空已挂上星幕，灿烂而炫目。
琪兰的位置没有变过，
只是她头发上沾着的几珠水滴，证明了她不久前才匆忙回到原地坐下。
“果林的果子，刚好够我们两个人把船造好，然后多出七八天用量。”
刘长将自己的结论给琪兰说了。
后者也皱起眉头：
“你是怎么计算的？这可不是一个能够让人安心的数量。”
“我已经是按着节约的消耗来算了。”
刘长伸出双手，掰着指头算：
“出航七天，我们的船得多造一层夹层，一半装水，一半装果子。
如果我们的运气足够好，出航七天都没有遇到大的风浪，那么在我们晒成咸鱼之前，我们就能逃出生天。”
听刘长这么一说，
琪兰似乎也明白了海上航行的危险。
遇到稍微大一点的风浪，他们的小船就有倾覆的危险。
再加上白天太阳的暴晒，这会让他们划船的消耗量陡增。
“不能造一个双层船吗？”
琪兰干脆地问出自己的问题：“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船舱里划船，避免太阳的暴晒。”
呵呵。
刘长笑而不语。
琪兰顿时变得眼神不善。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刘长叹口气，不想给对方解释过多关于造船的困难，直截了当地指出两人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在他的计划中，
光是能造出一艘足够在海上漂浮的船，都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其中，
取材的时间就占了超过三分之二。
组装船反而是最简单的。
“我计划采用横骨架式搭建船底，这样我们的船只结构更稳定的同时，还能获得更多的空间……”
“不过这样造船，我们的木材消耗更多，至少需要三根龙骨才能支撑起船的结构……”
“再多的消耗也是值得的，海上遇到风浪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长滔滔不绝地说着，琪兰听得一头雾水。
她连忙开口打断了刘长“聊通宵”的趋势：
“好吧，我听出来了，你很有造船的经验，那么造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按你说得来就行。”
“行吧。”
暂时把对方唬住的刘长，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
相反，
他说的话基本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的确是想造一艘横骨架式的木船，不然就算能够出航，船只也很难抵御海上的风浪。
但问题是，
这样造船的时间成本太多，一个月之内基本无法完成
刘长只能寄希望于这座岛上还有其他可以果腹的食物。
“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人每天只能吃三颗果子，不然在船造好之前我们就会饿死。”
刘长建议道。
琪兰不置可否。
刘长便继续道：“另外，明天开始，我进入森林的时候也会找找有没有其他食物，你进入森林的时候有见到过其他食物吗？”
琪兰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
“有两丛浆果，不过那里离这里太远了，我不太记得路了，等我伤好了可以试着去找一找。”
“嗯。”
刘长点头。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琪兰盯着天上的星星，不知在想什么。
星光落在她的眼中，刹那间，让刘长产生一种“她眼中的星河才是真实的”错觉。
“琪兰女士，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位精灵，你的家乡在哪儿？”
“精灵？”
琪兰对这个词语感到新奇，转过头来，眨眼揉碎漫天星河。
刘长感到意外。
在他的记忆中，明明是有“精灵”概念的。
他指了指对方的耳朵：
“精灵不都是像你一样有一双尖耳吗？”
“你是说诺德斯登？”
刘长愣了愣，这才想起，这个世界似乎把精灵称呼为“诺德斯登”。
意为诺亚的后代。
“我怎么能跟万物之母的后代相提并论？”
琪兰似乎想起一段痛苦的往事，
她轻撩耳发，视线下移，弯腰抱着右腿膝盖缓缓道：
“我其实是巴科尼亚人，对，就是那群成天在森林里游荡的猎人。”
“据我所知，巴科尼亚人普遍身形矮小。”
“所以我是一个异类。”
琪兰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尖耳：
“我的父母都是巴科尼亚部族中，优秀的猎人。他们在族中地位尊崇，就像帝国的贵族一般，但当我出生以后，这一切都变了……”
琪兰话音越来越小，说到这里便停下。
刘长安静地听着对方的讲述，没有丝毫催促的念头。
过了好一会儿，
琪兰才继续开口讲道：
“我的身形自十岁起便开始抑制不地生长，刚开始我的父母还试图让我待在家中，避免与外人接触，从而隐瞒我的‘异常’。
直到我十三岁时，我的‘异常’就再也瞒不住了，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父母惹恼了诺亚，所以被万物之母降下了诅咒。
在巴科尼亚人的神启中，银发尖耳的外貌，是背弃了诺亚的、毁灭之神德拉欧斯的特征。
他们认为我会给部族带来毁灭，便想将我杀死。”
琪兰语气变得沉重：
“在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我所知道的所有巴科尼亚人都举着火把来了。我的父母在临死前，提前将我藏在了一个山洞里。
而我，
只能亲眼目睹他们被活活烧死。
连同他们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被一把大火吞噬，他们留给我的，只有影月了。”
海风托起琪兰的长发，拂去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将她的影子搅弄得混乱不堪。
“你的父母是个英雄，敬他们！”
刘长端起碗，朝天举过头顶，然后将水洒到地上：“我没见过真的诺德斯登长什么样，也没听说过巴科尼亚人的神启，不过在我看来，你就是货真价实的精灵。”
“也许你见过真正的诺德斯登后就不会这样想了。”
琪兰的语气带着些许愉悦：“真正的诺德斯登高贵而美丽，他们拥有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发，我可比不上。”
刘长的眸中倒映着琪兰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反正我以后可以给我手下的那群小崽子们吹嘘，我可是在一座孤岛上，与一位精灵女士单独相处了一段时间！
就算到了海神面前，我也会这样说。”
琪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藏住自己的嘴角：
“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