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托娅
守卫将所有适龄女子的画像都交由顾云查看。
在麦格一个个见面，排查完所有人之后，还没有找到日轮之钥时。
顾云的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他私心是不愿意承认的，因为一旦真的是她，那顾云只能为了自己，将她送交出去。
房间里的少女，自己也还是多日未见了。
托娅还是之前的模样，永远穿着火红的衣服，加以银色的细链点缀。
仔细想来，每次自己与金乌人见面时，她都会消失不见。也是不想被抓回去吧。
顾云喝茶，并不理会两人。麦格赶忙从托娅那里，转移到了顾云的身边。
“怎么发现的？”
既然之前都没有让自己发现，那看来是其中一方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长老送来了圣女的断手。用秘法让日轮之钥感受到了圣女现在的情况。”
顾云看向托娅的两侧，确实有一只手好像已经不能动弹了。
“日轮之钥选择主动跟金乌人回去。”
麦格汇报着与托娅交谈的结果。少女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但现实不得不让她屈服。
原本纯真的脸上，伪装出来的面具，现在已经彻底土崩瓦解。
“托娅你想回去吗？”
见顾云主动问起，在知道自己的事情后，还对待她如同之前一般。
她望着顾云的脸庞，想起了自己被折磨的母亲。除了母亲，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
他们只盼着自己能早日长大，替代母亲的位置。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成为圣女，没有问过母亲愿不愿意去死。崩溃的泪水倾泻而出。
“我······我不愿意。云我知道你是世子，我求你，求你帮我，帮我救出母亲。”
麦格在旁边解释：“圣女是以血脉传承，每一任圣女都是上一任圣女的孩子。”
“除了······”
“除了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现任圣女并不是金乌神钦定的人选。”
“上任圣女在一次朝圣途中，偶遇了一名边塞的商人。不顾金乌的教徒，直接和商人逃走了，金乌一直在寻找叛徒，但是上任圣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顾云将托娅从地上扶起，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原本也不喜欢喝茶，总觉得苦涩，但喝得多了也就爱上了。托娅你也试试吧。”
安抚住托娅的情绪，顾云示意麦格继续说着。
“现在的圣女是上任圣女的妹妹，圣女跑了，就只能让她顶上了。但这是不合规矩的。圣女的继承是要经历过洗礼的。这一任没有接受过，所以人们都说金乌神并不承认这位圣女。”
金乌的秘密就在这座小房间里被说了出来。
据麦格说，金乌有不少人还是同情现在的圣女，但更多的是希望下一任赶紧接上。
教徒们迫切需要得到金乌神对他们的指引。
“什么金乌神，他们就是想要我母亲的性命。”
托娅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掷在桌上。
顾云若有所思的发问：“继承与圣女的性命有什么关系？”
“圣女继位，洗礼时所用到的是上一任圣女的鲜血。”
麦格说起来稀疏平常的事情，却是一条生命的消失。不过对于狂热的教徒来说，神的旨意是要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可她为什么要把托娅送走？”
“她坐在圣女的位置上，迟早有一天是要被杀死的。”
麦格沉默了，显然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圣女？明明是他们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窗口飞身进来的人，是已经消失多日的乙。此时他正愤愤不平，看着托娅与麦格，像是在看猪头的眼神。
“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的长老有问题？”
看来自己让乙去打探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顾云露出欣慰的表情。
从金乌人的武力来看，他们能在边塞成为最大的派系，靠的根本就不是武力。
顾云翻看往日的记录，发现金乌他们大部分教徒都是商人。
占据了边塞几乎四分之三的市场，并不擅长武力。因此乙轻易地就能潜入他们的据地。获取到想要的情报。
连寻找一个少女都要花这么久的时间，更何况上任圣女比他们大多数人都有脑子。
直接跑到他们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
乙将自己获得的情报一一说来。整个事件的拼图才就此完整。
寻找日轮之钥没错，圣女没有沟通能力也没错，上任圣女逃走也没有错。
但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圣女的原因。
整个金乌都以为是圣女执掌着一切，包括托娅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只有乙清楚，圣女在长老眼里起什么作用。
“就算她不知道就算了，你都不动动脑子的吗？”
指责麦格的声音盖过了顾云。在乙的讲述下他们知道了。
为什么金乌只有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能担任圣女。
那些圣女一旦年长，就自动消失了，是因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们无法沟通金乌神，并不是，而是长老们不需要她们了。
圣女就是他们贪婪的欲望，白日里圣女是金乌的掌权者，到了夜晚，圣女就是长老们床上的玩物。
任由他们发泄着兽欲。为什么圣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走，就是为了不让女儿变得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傀儡。一个玩物。
金乌从好久之前，从内里就已经开始坏掉了。
这些年也开始出现衰败的迹象，为了安抚教徒的情绪才会说是圣女的责任。
实际上，只是贪婪的人放大自己的欲望，加速了一个派系的衰败。
很多人其实都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但他们没有选择落井下石，也没有选择助纣为虐。
完全是因为，顾夕还在。
只要广陵王府还在边塞一日，边塞就不会出大的乱子。
直到顾云来到了这里，他们也意识到必须行动起来。
托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在暗地里已经被这样摧残。
麦格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敬爱的长辈，背地里是一群道德败坏的伪君子。
乙的说法显然不能让两人信服。顾云大手一挥，定下了一个令所有人吃惊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