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举杯为盟
寒风呼啸，酒馆内却温暖如春。
壁炉的火焰将整间屋子照得灯火通明，桌椅的木头在火光中呈现温暖的橘黄色。
墙壁上挂着鹿头与狼皮，散发着森林的原始气息。
屋内弥漫着烤肉浓郁气味，空气似乎都带着烟火的朦胧感。
山贼小喽啰们喝得酩酊大醉，三三两两聚在酒馆各个角落高声谈笑。
有人大口咀嚼烤熟的野味，有人一杯接一杯痛饮麦酒，有人在桌上大声吆喝。
角落里两人因掷骰子积怨已久，争执着扭打在一起。
老板娘则端着酒盘穿梭其间，顺手敲打几个太过放肆的家伙。
首领们饭饱酒足后，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听闻蛮锤遭遇的事，纷纷流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哦？这实在是太糟糕了，愿七神庇佑那些战死的亡灵，让那该死的青年贵族早日逝者安息。”
说话之人是个中年男子，留着一头红褐色的头发，脸上深深的皱纹与十字形伤疤，显示出经历过无数恶战，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陷的眼睛，目光犀利如鹰隼。
尤其令人注意的是，高高的眉骨和宽阔的下颌线条，透露出犹如野兽般的阳刚之气，浑身亦是散发着威严与力量，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收起你那套嘴脸吧，奥斯里克，你压根就不信七神。”
蛮锤看着对方虚情假意，厌恶的神色根本不加掩饰。
眼前这个名叫奥斯里克的男人，他的山头就在蛮锤旁边不远。
双方因劫掠附近村庄有所交集，在私底下矛盾不少。
“那我该说什么？应当为他们高兴？”
奥斯里举起一杯酒，咕噜的灌进嘴中后，语气不满的反击。
“都这时候了，咱们也别争了。”一个看上去年岁已高的老人拉开了摩拳擦掌的二人，“蛮锤，你把大家召集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帮你复仇吧？”
“当然不是。”
蛮锤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所谓山贼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群体，毫无义气可言。
是弱小掠对象的话，大家还能齐心协力，可若劫掠对象太过强大，没有足够的好处，别说出个一兵一卒，怕是到时候后院都得起火。
当然，目前来说，大家会把窝点选在同一片山脉，主要还是为了让贵族们不动歪脑筋对他们下手，所以一般很少会相互攻打。
“是这样的，据逃回来的据幸存的兄弟们所述，那个名叫苏帷的领主似乎发现了新的矿脉。”
“他的装备之所以如此精良，正是用开采矿石赚来的钱去军政院买的。”
“我希望各位能帮帮忙，一起击溃苏帷的军队。”
“到时候咱们占领了铁矿，就能瓜分他的地盘与矿石带来长期不菲收益，这可比劫掠那些穷领主好太多了！”
“而且有了铁矿，我们也能锻造这样的装备，想来以后实力再上一个梯位也没问题，到时候，那些南方行省的大老爷们想要剿灭我们只会更艰难！”
蛮锤简单的说了说手下吃败战的缘故，并夸大其词的传播了苏帷领地发现矿脉的谣言。
山贼首领们自然是不好忽悠的，当即有人对此质疑。
“我该如何相信矿脉是真实存在的，你这些话不是为了忽悠我们替你报仇？”
听闻这些话，蛮锤微微笑了起来，这使他的脸看上去更加狰狞。
“很简单，就算他们凑够了购买那些装备的钱，也没余资雇佣白银级骑士做护卫。”
“伊斯村庄本就是个贫瘠的地方，连种粮食都不够吃的，除了新的矿脉，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钱？”
“咱们加起来将近六千人，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苏帷的军队，难不成两双手就能数完的高级战士，就让你们变得畏手畏脚？”
蛮锤说完后，其余首领陷入了沉默，思考着这些话的真实性。
奥斯里克耸了耸肩，吹了下口哨。
“蛮锤，我清楚你的那些把戏。激将法可是没用的，虽然你说得有理有据，可我们更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那就是你如今没有实力自己解决，要不然真有新矿脉的发现，你还会把这样的消息告知我们？”
“大家都是劫掠起家，难道就突然有一天，你蛮锤单单变得大方起来？”
蛮锤面对质疑，拍了拍手，从侧方出现的手下托着一套护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从属下手上接过从马场缴获的整套护具，咣当一声丢在了地上。
锃亮的胸甲、贴合严实没有缝隙的臂铠、铁制护肩与尖角覆面盔，怎么看都是配备齐全。
而且每个护具上都烙有剑与荆棘家族的特殊标识，确实是苏帷军队的装备无误。
“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实力去解决这年轻贵族，之所以把消息分享，不仅是为了报仇，也为了利益可以更稳当的落入口袋里。”
边说着的同时，蛮锤狠狠瞪了眼奥斯里克，接着才看向其他人。
“现在大家总该相信了吧？说了这么多，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到底有没有人愿意分这一杯羹？”
“时间就定在开春第一日！”
“如果同意，大家在这个冬季可要抓紧时间做好足够的准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小子不好惹，绝对不能小看。”
蛮锤的话说完，顿时酒馆陷入了沉默之中，周围的山贼们你瞧瞧我，我望望你，还是那名年岁已高的老人第一个举杯走上前去。
“我当然相信你，蛮锤，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年能让贵族们恐惧我们的名声，你的灰岩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所以，即使是不为那矿脉的利益，我们也有必要帮助你复仇。”
“别乱攀关系。”蛮锤皱了皱眉，却还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其他人也一个个跟着上前举杯为盟，一时间，原本有些沉闷的场面变得快活，众人谈笑着互相打趣、称兄道弟。
看来，大家都对这次的行动相当有把握，甚至开始讨论起铁矿的分配问题了。
果然这些家伙都是些狂妄自大的人，蛮锤这么想着，咧着嘴角，内心带着些许嘲讽，又一次地饮完杯中的液体。
而最边缘处，唯一名女性首领却还在陷入沉思。
她有着及腰的火红长发，编成了简单的辫子随意垂落，露出宽且亮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下是性感的红唇，配上深蓝色的眼眸，即使人已到中年，也依旧显得十分有魅力。
旁边的壮汉见之在发呆，猥琐一笑，用粗糙的手偷偷摸摸了上去。
“艾莉娜，你在想什么？是想待会儿我们去哪里玩耍一番吗？如今森林里没人，到时候裸露在雪地上，那滋味一定很不一样，嘿嘿”
感知到自己隐秘快要被探触，艾莉娜回过神，狠狠将壮汉的手甩开，眉头皱起却更显妩媚，她的声音很冷峻。
“该死的罗尔夫，你是不是还没挨够打，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家伙，想和老娘上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刚才也只是想着有点不对劲罢了。”
“嘻嘻，不喜欢就不喜欢呗。”罗尔夫撇了撇嘴，不过他的目光却依旧还是死盯艾莉娜，“这里面肯定不对劲啊，要不要我们私下联合下，把铁矿利益多占点？”
“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