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教子无方”
隔断后头,太监蹑手蹑脚的进来。把刚刚苏亮交给他的文书拿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朱标。
“太子爷,户部侍郎苏亮的文书。”
今儿的朝会,是朱标主持。
外头闹哄哄的声音,惹得朱标有些许的不悦。这时候,太监送来文书,更是让朱标皱了皱眉。
把笔放下,粗略的扫了一眼,“让苏亮进来吧。”
太监领命出去了,留下朱标一人,沉思着用手指点动桌面。
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朝中各个大臣们之间的争斗,也一直都是只多不少。正因为如此,朱标对于这份文书的到来,是十分不满的。
苏亮绕开隔断,偷摸摸的看了几眼,心里微微一提,“臣,见过太子殿下。”
按往常来说,行礼之后,左右太监会端来一个小墩子,给苏亮坐下。太子仁德,向来如此。
只是今日,苏亮怎么也没等到那个小墩子。
“这是你写的?”
朱标拿起那份刚刚送来的文书,丢在了苏亮面前。瞧那个架势,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话赶到了这儿,苏亮也不敢胡乱说话,“是臣写的,自打十三年胡惟庸案之后,朝臣均有所收敛。只是,近日又有抬头之势。鼎轩阁一处,朝中大臣十之六七,皆牵扯其中。甚至于,不乏有各部堂官。”
顿了顿,苏亮观察着朱标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此贪腐,有违圣人之训,也有违大明国法。他们目无君上,也有害于百姓。这等人,当施以酷刑。”
朱标有些不耐烦了,两根手指,使劲的捏住自己的脑门,沉着声。
“有话,一股脑的说完!”
苏亮深吸一口气,“陛下将此案,交与吴王审理。然朝臣之中,多有再犯者。吴王为求一网打尽,竟私许重犯,与他们生计。臣以为,此法不妥。凡是涉案其中,皆该问斩,岂可律法不明。”
有人是看着苏亮进去的,赵烨两只手手心,全都是汗。
他与苏亮,一直都是貌合神离。
许是心中有鬼,赵烨始终担心苏亮,会突然跳反。毕竟,在事情送到朱元璋那里之前,都有活着的可能。
周围安静了,朱标却冷笑着,将手中文书,揉作一团,丢向苏亮。
“你觉得,吴王有罪?”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吴王年幼,容易受小人蛊惑。臣以为,应当将此案,由太子您亲自审理,吴王佐之。”
苏亮是低着头的,只能通过耳朵,来判断朱标的语气如何。
此刻,苏亮反而是庆幸,朱标是生气,而非语气平淡。松一口气时,苏亮只得跪下,“臣愚见,若有不妥,请殿下指正。”
朱标盯着苏亮,一字一顿,缓缓出口。
“吴王这么做,是陛下的意思,也是孤的意思。把人都杀了,朝廷上那么多事,又谁来做。孤告诉你,吴王无论做什么,都是孤准了的。而且,这是孤的家事,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怎么,你是觉得,孤教子无方,应该让你来是吧。”
说完,朱标突然站起,手指着隔断。
“推开它,上朝!”
意。但再让朱棣带兵,一路往南去全州时,蓝玉就有些不愿意了。他开始不解,为什么朱允熥这
“啥高丽,天底下,都是大明朝的。只不过,皇爷仁义,没想着征伐你们。怎么,还真把自个
蓝玉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猎物的上门。声音越近,动静越大,蓝玉就越是兴奋。他就如
伸手指着远处的已经清晰可见的布日古德旗,蓝玉按着常森的肩膀,“你爹,打了一辈子的
顺帝一脉的,当年给凤阳加税的,就是这人他爹。加了税,活活逼死仁祖。又逼的皇爷四处乞
曾经都是草原的霸主,统治着草原的万物。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蒙古人,都想着打回元大都(北
第一排倒了之后,第二排迅速的跟上。他们用小腿,勾住马鞍,手持铁钉,两人一组,左右
明军马兵,马儿蹄下失利,将马背上的马兵摔下,重重的摔进土里。蒙古骑兵立马跟上,一
对抗。后者装填时间长,需要其他兵种掩护。而此时的其他兵种,多无心恋战,很快就会被冲散。
但他用脚勾住马蹬子,血红的眼睛,就好像随时要喷出血一样。肌肉的绷紧,让他背上的伤
刀,砍在他的后背,暗红色的血迹,在鲜红色的披风上,并不十分显眼。但左右手臂上的刀痕,
“狗日的鞑子,来瞧瞧你们的常爷爷。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姓常。常家就没有怕死的,皇
双目模糊之时,常森瞧见眼面前,举着布日古德的蒙古骑兵。常森用尽力气,跳向布日古
长。在夕阳之下,朱元璋映在墙上的影子,更显斑驳。尤其是那一缕一缕的头发,映出来的影
若是别的什么事,朱元璋也懒得去管。除军国大事外,朝廷上吏、礼、工、刑、户,几乎是
减对北方的财政。朱允熥要的,不只是高丽(朝鲜)归顺。他更要的是,高丽(朝鲜)可以极大
重重的拍在案子上。透着光亮,朱允熥看不太清上面的小字。而左下角,一方小印,这是朱允熥
若只是与原因那样,大明与高丽(朝鲜)只是上邦国与附属国的关系。那如此劳民伤财,只
子时,看到朱允熥伸长脖子时,不禁笑道,“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咱这儿,有几个折子,是
叔,跟着李成桂去全州。”朱元璋搓动着手指,显得有些烦躁,“不是礼部、不是兵部,他蓝小二,
清。与他国人结盟,这么大的事,永昌侯他不至于连一道折子都不写。况且,孙儿也和永昌侯说
蓝小二这么说的,大明朝岂不是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做事不动脑子,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咱非得
自己挂帅的机会。最多的,是傅友德为帅,蓝玉为副。可当蓝玉独当一面时,似乎没那么好控
“照着信中,四叔跟着李成桂去全州。恐怕,也已经是半路了。这个时候,再去给信,也完全
朱允熥点一点头,看一眼迅速亮起灯笼的开国公府,“开国公在不,孤找他有要事商量。把灯
撤了。门口的板子,也都给上去。府里所有的人,不准睡觉,也不准点灯。要是让我看到,谁
爱喝杭州的茶,别上那些乱七八糟了,。还有,闭门谢客。不论谁来了,都不准让他进来。吩咐
朱允熥微微的皱眉,看着门外不停闪烁的人影,“干啥呢,外头来来回回那么多人。大晚上
心中虽暖,但朱允熥更多的还是无奈,“让他们都退了,孤只是来说你说几句话而已,不必这
“没事了,撤去吧。留些聪明的,继续留在外面听用,其余的让他们睡觉去吧。”常升起身,给
趟杭州,那儿有个龙井村。这茶叶,就是那儿的茶女,刚刚采摘来的。臣兄也爱喝茶,就花高
开国公府,无论是谁,什么东西。只要是您想要的,您都能拿走。常家,是太子妃的娘家。您回
皱巴巴的信纸,“三爷,不是臣不给您看,实在是担心您因此动怒。您给永昌侯那信里说的明明白
了不止一次,李成桂不可交。高丽战事,须是高丽人打高丽人。出了岔子,朝廷里,谁能保着你
你们压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孤知道,孤今年七岁,你们觉得孤还年幼,自然是没把孤放在眼
也都是盯着黑暗之中,某一处发呆,直到天明。天是亮了,可常升却想不明白,朱允熥用意为
您一夜没睡,到了早上,又不吃东西。这往后了,可还了得啊。您不是也和小的们说,养足了
孩子。常升如此不眠,常福也睡不着。虽然,他心里清楚,这是他们的三爷朱允熥,带来的情
徐增寿出事后。魏国公一家,就低调许多。除了上朝,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是白天,也
那样,皇爷几次派了太医来,也无济于事。本来都快有痊愈的苗头了,我家老三那一鼓捣,把老
的对手。这不,自家出了事,还得找读过书的人,给咱们合计合计。不然,咱们都摸不着啥头
我瞧瞧,你这是又要写什么东西了。永昌侯也是,自己的事儿,自己写个折子认罪就是了。”
份。待马兴守写好了,我就差人,给送到宫里去。再得宠,也不能恃宠而骄不是。该认的罪,
问徐允恭,“欸,老徐,你说,原封不动的搬过去,皇爷他能不能看出来啊。毕竟,永昌侯的折
徐允恭笑着摇头,“军国大事的折子,他们有几颗脑袋,敢先于皇爷去看。临了,他们也得掂
到最后,常升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成,就这么着吧。皇爷那儿过不去,就让永昌侯,自己上这道
“常福,找个机灵点的,送到兵部去。到了兵部时,记得上上下下,都打点一下。永昌侯回来之
就放那儿吧,咱待会儿看。大狗啊,去吩咐尚食,今儿多预备些菜。中午吴王下学后,在永安
的低着头,许是脖子酸疼。朱元璋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目光看到那本大狗刚刚送来的折子,不禁
鲜)送回来的折子。片刻之后,大狗有些没忍住,手指了一下,刚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给
的折子,放在蜡烛上。一边烧,一边说,“这事儿,在咱这儿就算是过去了。至于以后,你爹要
现在的蓝玉,在朝廷里,越来越不自知。做起事来,也不过自己的脑子。虽然,这就是蓝玉
“别想那么多,你还小呢,有些事,不是你该想的。你总想护着蓝玉,却也该想一想,他值不
真离不开那玩意儿。你看那些个皇帝,哪个是不识字的。别跟咱学,咱自打当了兵,也能识几个
朱元璋便也开始了读书认字,学着费劲。但每天,也能认得几个。成亲之后,教他读书认字
下,“你才多大,就想着出去打仗了。这吴伦生,每天教你的都是些啥。咋到了你这儿,脑袋里就
来,给朱元璋倒满酒,“皇爷爷,孙儿想请您,给魏国公和开国公两家,各下一道口谕,就说:无
儿还得心疼。朱元璋叹一口气,把手放在朱允熥的后背,语气略微有些严厉,“你咋想的,他们要
样,他们就越油头。他们这怕也怕了,担心受怕好些天了。您突然的不追究,他们还不想着如何
北边的战事,东北有蓝玉、朱棣,西北有晋王朱棡。每日在西安城闲暇无事,朱樉也是有些
同长龙一样的秦王队伍,不由得冷笑,“咱们这位秦王,好大的排场。怪不得,朝廷里有人要削藩
百姓。朱樉不由得笑了,微微的挑起眉毛,摆一摆手,“别,把百姓们赶走了,孤又要听老爷子啰
一提到吴王,朱樉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我这个外甥,可比他爹还要厉害。你看太子这么
大狗默默的退到一边,“秦王殿下,皇爷有旨:正是廷议的时候,老二若是到了,就让他在
瞅一瞅,朱樉笑道,“爹,这挺久没见,您咋又瘦了。要不,您跟儿臣,去一趟西安。那儿的羊
事儿,那大宁府以西,也就不要那么多人一块儿守着了。老四刚把他那北平大营的牌子拿出来,
们。开京一破,打那时起,高丽就算是咱们的附属国了。整个辽东、大宁府,都由他们替咱们守
茶,朱樉就连连的摇头,“凭啥呀,我在西安那么多年,咋说撸就撸了。再说,大宁府和辽东没了
爹!这一大家子的,哪个不是咱给挣来的。少他娘的,在咱面前讨价还价的。把牌子拿出来,给
不得不承认的是,暗地里悄无声息的,卸了朱棣的兵权,确实是漂亮。几个兄弟之中,朱棣最擅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