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殿试
桌下的炉子被点燃，锅放在了桌洞里，“请客官检查，吃食是否干净卫生。”
食客们望了一眼，只见锅里只有几块黄澄澄像油一样的东西，有些葱结，吃辣的里面放有数量不一的辣椒。
清汤的锅底面前只有奶白色的汤汁，中间飘着菌菇、红枣、枸杞。
待食客确认完毕，桌洞下的火炉被打开，小厮端着壶，往里放入汤水。
旁边的小厮则会耐心询问，“食客是吃辣些还是不辣的？”
等食客回答后，帮着食客调蘸碟。
随着锅里牛油的融化，本是奶白的汤汁，变得通红，很快二楼开始飘出阵阵麻辣鲜香气，馋的人直流口水。
蔬菜，肉食被小厮们一一放下，食客们口舌生津，一个劲的问道：“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煮好后，一一放入食客碗中，“客官，您请慢用。”
裹着辣椒壳的牛肉，蘸上碗里的蘸料，满满一大口塞进嘴中，各种味道在口中炸开，憋了好久，只能找到“爽”字形容。
在被辣的上头时，小厮们又极为有眼色的地上一杯去冰的柠檬水，散发着清香的柠檬去掉口中的油腻，酸甜可口，口感一阵清爽。
一顿饭下来，吃饱喝足，竟还不想离开。
越来越多的人被香味吸引，朝着二楼走来，大堂里坐满了人，没有位置的只好在旁边小包厢里拿着牌子等候，包厢里放着糕点吃食，给食客们解馋。
“这香味真的直冲天灵盖，太香了，还没吃我都知道有多好吃了。”包厢里排队的食客看着厢外桌上大快朵颐的人们。
“是啊，这新东家看起来极有手段，你们尝没尝楼下的菜式？”
“可比之前好吃太多了！我敢说京城里最大的醉梦阁都没这儿的好吃！”
“我也觉得，嘿嘿，我最近的小私库全花在半闲居了。”
………
洛星月看着包厢外食客们的反馈，不由得点点头，看来大家的口味还是挺多变的嘛。
不知道小龙虾来了，又是怎样一番盛况。
想到这，洛星月不由得勾了勾唇。
青阳沐萱看着外面的盛况，不由得睁大了眼，“哇，洛洛，你好厉害！第一天就这么多人！”
裴云瑾喝了一口茶，这算是什么，她家娘子县城的半闲居外每日都排着一长队的人等着吃小龙虾。
洛星月回头，“萱儿，一会儿你也尝尝吧。”
“好哇好哇！”
门被轻轻敲响，管事走了进来，“东家，太子殿下来了，在楼上。”
洛星月顿了顿，“那将火锅端去楼上吧，再做些今日的新菜式上来。”
“是。”
洛星月回头，“走吧，我们上去。”
青阳沐萱攥着洛星月的袖子，有些慌乱，“洛洛，我们不能在这儿吃吗？”
洛星月见她神色不宁，让裴云瑾先上去，“你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又不会吃了你。”
他会的。
青阳沐萱脸色一白，“我、前些日，我、我拒绝了他的提亲。”
洛星月一怔，“为何？你不是…”
青阳沐萱神情有些伤感，喃喃道：“他是太子啊，以后会有无数的妃子，我不愿意将自己的夫君同人分享，我怕我会变的恶毒，变成和宫里的妃嫔们一样，我不想我变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的好。”说这话时，沐萱眼里闪过狠绝。
洛星月没想到身处这个时代的沐萱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们在这儿吃，我上去打个招呼就下来陪你。”
青阳沐萱抱了抱洛星月，“洛洛最好了。”
楼上，裴云瑾朝着萧璟怀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萧璟怀今日神色阴沉，摆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两人沉默。
萧璟怀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裴云瑾，“恭喜你，取得会元。”
“多谢殿下称赞。”
沉默………
直至洛星月进来，“太子殿下，真稀罕，怎么有闲情到我这里来？”
萧璟怀看了一眼洛星月身后，并未看到想看到的人，脸色更沉了，“萱儿呢？”
“楼下。”
萧璟怀一哽，“她…没事吧？”
洛星月点点头，“挺好的，吃嘛嘛香。”
“你…看着些她。”
“会的。”
萧璟怀：………
很快小厮将吃食端了上来，一一摆在桌前。
洛星月说道：“这是今日上新的新菜式，太子殿下尝尝，阿瑾会吃，让他同你说，我就先下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
萧璟怀苦笑，终于知道一句话，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子。
见萧璟怀望了过来，裴云瑾微笑，“殿下想吃辣一点还是酸一点的？”
萧璟怀：……
扬袖起身，“算了，不吃了，你过几日殿试加油，我先回宫了。”
裴云瑾看了一眼一桌的吃食，怪可惜的，对小厮说道：“烦请帮忙拿下去吧。”
———
四月初，风和日丽，考生们迎来了殿试。
殿试在保和殿应试，考试时间为一日，黎明前入，日暮交卷而出，只考策问，题长二、三百字，由考生进行二千字左右的回答。
经过点名，行礼等繁琐的礼节后，各位考生依次落座，由专门的人颁发策题，考生们跪接试卷。
裴云瑾上下扫了两眼题目，眼里闪过惊讶，今年策问题目竟是瘟疫。
往年大都是国治、法治大范围的问题，这还是第一次详细到具体的问题。
果然试卷一出，底下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家都抓头挠痒，一时竟不知如何下笔。
裴云瑾脑子灵光，书读的多，见得多，结合着上次地震中的经验，在脑中过了一遍流程，便开始下笔。
先是围绕南边一带地势原因，找出瘟疫产生的几种原因，再根据原因写下解决办法。
建病区，隔离疫症，活人应当怎么安置，离去的人应当怎么安置，朝廷应当做什么，官府应当做什么，他都一一做了详细的解释，还写了不少疫情后的处理方法。
最后他还补上了一句，朝廷更应关注疫区中百姓的心理，防止被人从中煽动，以免祸起萧墙，这是他上次地震中汲取的经验。
裴云瑾低头奋笔疾书，俨然忘记了此刻在考场，整个人沉浸于答题中，连嘉佑帝从他身边走过停了良久，也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