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屠村
林谷看着被破去的法阵,无力的挥了挥手。
“撤!”
林谷不是没有想过将太平邪教众人阻挡在村子外,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
一来从石人种下到太平邪教到来,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根本没有时间准备;二来空间被封印,也出不去。
好在除去祖祠中的少年,其他人都已经被聚集到祖祠附近,村口的防线被攻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到祖祠附近组成第二道防线。
看着林谷往后退去,钱部主并不着急,在他们看来,风雷村已经逃无可逃了。
钱部主手中捻着颗两枚铜钱,铜钱不断在手中翻转。
一枚铜钱从天而降,方形的圆孔刚好将病公子锁在其中,钱部主也不说话,手掌抚摸着身后的石人。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此事本就需要给众人一个说法,不然一个副部主被人坑杀,他这个堂主还丝毫没有动作,以后如何御下。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空暇而已,如今已经准备总攻,若是再不给个说法,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李副部主是自己主动要求的。”病公子跪下,快速说道。
“二十日晚,当日部主还未回来。那日晚上,李副部主和属下们在一起喝酒,李副部主说自己曾经是‘背棺者’,背过圣物石棺,属下们自然不信,部主便说,有许多年没有碰过这东西了,今日既然聊到这里,今晚这阵就由他去,也让众人看下,曾经圣教背棺者的气魄。”
“属下极力和李副部主争辩,但李副部主脾气本就那样,属下百般阻挠,都没有起到效果。”
“二十一日晚,李部主便到了风雷村,却不知为何,与村内一酒鬼喝了起来,眼见时间已经快到了三更,属下怕时间来不及,又怕农村声响惊动村内修行者,就在门外学狐狸叫,连续叫了三次,李副部主才从酒桌站起来。如此这般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在布下第七座石棺时,李副部主已经来不及布置第八只石棺。”
“此时,鸡鸣声响起,李副部主化作石棺留在此地。是属下没有劝下李副部主,请部主责罚。”
“果真如此?”钱部主看着蔡黑虎和铁扇。
二人点了点头,承认病公子所说并没有错。
钱部主见此,也不想深究,他只是想要敲打敲打病公子而已,不要以为他不在便把他当猴子耍,这件事中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何恰好就能谈到这个话题?既然能做狐狸叫为何不能当面提醒,怕惊动修行者这种话能拿来蒙他?眼见天明,以李瘸子的速度未必不能逃离,为何没有逃掉?
“既然如此,你这个堂主就先撤了,等这件事后依据功劳再看要不要官复原职。”钱部主这番也算是高高挂起,轻轻放下,希望之后病公子能不再耍这些小聪明。
至于功劳大小,最后不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白莲花开,业火净世。”
“圣火焚身,入我天国。”
众人双手合十,眼神中充满虔诚,仿佛最忠实的信徒。
“诸位,凡有不信我天父者。”
“杀!杀!杀!”
“凡有不信我圣教者。”
“杀!杀!杀!”
“凡有不入我天国者,杀!杀!杀!”
“去吧,天父在看着你们。”
一柄黑色旗幡在蔡黑虎手中挥舞,不断有幽魂在其中出现,旗幡中仿佛容纳了无数惨死的魂魄,魂魄的悲鸣,哭泣充斥着这方天地,太平邪教终于展现出作为一个邪教,一个被各大宗主国联合征讨,被下必杀令的邪教该有的状态。
教众所过之处,化作一片死地,所有的生命力,魂魄全部被那面席卷半个天空的黑色旗幡吸走,不论是人、狗、或是猪的魂魄都被吸走,要么被旗幡内的幽魂撕裂,要么和他们一样,成为他们的一部分,成为这一面聚魂旗的一部分。
林慎等人在祖祠一边阻挡着“病苦”的袭来,一面看着天空中那面遮天盖地的旗幡,绝望之意开始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慎站在铁奴身旁,爆炸后虚谷道人早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一次的“病苦”,比第一次来的更快也更猛烈些,祖祠内“生苦”的十二个时辰内还没有人死去,但是再“病苦”出现的第一个小时,已经有两个人抵挡不住,崩溃自杀了。
铁奴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太平邪教教众从东南方向攻来,每进一寸,聚魂幡便进一寸,每进一米,聚魂幡便离祖祠进一米。太平邪教好像一道红色的火焰,从村口燃烧,将一切阻挡在前面的东西全部燃尽。
第二道防线,一触即溃。原本就只能靠着阵法和太平邪教周旋,如今阵法被破,太平邪教也终于露出獠牙。
构建的第二道防线在这獠牙的撕咬下,仿佛一层易碎的皮革,轻易被洞穿。
而在这皮革后面,是众多的风雷村村民,也是风雷村最手无缚鸡之力,最弱的一群人,是在风雷村生活了几十年的妇女和老人。
林慎看着正前方,前方是一直站在最前线的林谷,林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原来,心湖境修行者在面对这种状况也无能为力。
再前方,是一个个手持菜刀,草叉悍然赴死的老人和妇女。
所有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孩童早就被集中在祖祠内,祖祠外围则是青壮年,他们是风雷村最后一道防线。
二十四日,族长召集了所有风雷村村民,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和一一村民说清楚,包括石人,包括太平邪教。
有老人说:“若是到了这种情况,就让我们上就好了,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
有青年摸摸身后孩子的头,愿意用血肉成为防线,若是 定要为这些孩子求得一线生机。
妇女温柔依偎着自己身旁的丈夫,享受着最后的温柔。
老人看着后辈,眼中绝望但是闪着名为希望的光芒。
小孩看着家长,不知为何氛围如此肃穆。
林谷看着所有村民,心中久久无言。
林慎低头问着林远:“有办法吗。”
“没有。”
旗幡撕破最后一道防线,空气中先是烟火气,而后便是血腥味,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最外围的老人和妇女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诸位,以诸位之魂,诸位之血肉,助我。”
“谨遵乾平道人法令。”祖祠外所有青壮年向外冲去,和太平邪教众人厮杀在一起。
地面上,一部分血流入地下,血腥味越来越浓,地面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