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保持距离
灼华定定地站在一旁，眼神追随着莫离的身影。
肖梦奇则目光凌厉，死死盯住黑袍“莫离”。
一阵白色雾气从四人脚下生起，渐渐吞没正在完成融合仪式的主人公。
“主人！”
“莫离！”
灼华与肖梦奇同时出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瞬间消失。
青石古镇，平安桥。
一个小男孩正端着个白搪瓷盘子站在油饼摊前。
“板叔，三个饼。”
“得嘞，两个肉的一个菜的，不放辣，对吧。”
男孩点点头，嘴角微微扬起。
这家摊位的饼是爸爸最爱吃的，妈妈却说油炸的东西要少吃，所以隔很久才能来买一次。
平日里都是爸爸带着来，今天是自己头一回独自出门，下楼，出小区，穿马路，然后买东西。
想着爸爸妈妈在不远处的阳台上看着自己，瞬间就充满了勇气。
给了叔叔三枚硬币，男孩端着热气腾腾的饼就往回走。
途经平安桥时，他遇见了一个人。
“阿离。”那人开口轻唤。
男孩有些疑惑：
“大哥哥，你是在叫我吗？”
来人穿着电视里才有的长袍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莫名悲凉。
男子顿了顿，随即点点头，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就隐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小男孩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手里的饼才是大事。
他哼着刚在幼儿园学会的儿歌，开开心心回了家。
当天晚上，男孩做了个奇怪的梦。
白天出现的大哥哥，拉着他的手站在高高的云端，云端之下是自己生活的小镇。
他看着镇子上的自己一点点长大，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大学。
一幕幕影像，陌生又熟悉，似乎自己曾经经历过一般。
画面定格在大学校园的一处，一名高马尾的红衣女孩正在弹吉他。
“看清楚那个女孩了吗？”大哥哥忽然开口。
“嗯。”
“如果以后遇见了，跟她保持距离。”
“为什么要保持距离？”小男孩歪了歪脑袋。
“为了……保命。”大哥哥笑道，“如果不远离，你们就会遇到一件棘手的事，约莫像我现在一样。”
“好的。”男孩点点头，他对这个神秘的大哥哥有种莫名的信任。
“如果我答应了，你可以经常来看看我吗？”男孩的声音低了下去，“爸爸妈妈都很忙，平日家里就我自己。”
大哥哥闻言，愣了愣，他抬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
“其实，等你大了就会发现，一个人也是很好的。
朋友来来去去，大家都有各自的轨迹。
能同行，是道路方向恰好一致。若缘尽，也就散去各奔东西。
聚散皆是自然，你要学会接受。”
小男孩抿着嘴，略有些失望：
“大哥哥……你是说不会来看我吗？”
“我是说，这一段路，我们恰好是一起的，所以，我会陪着你走。”
“太好了，”男孩下垂的嘴角瞬间上扬，眼睛也闪闪亮亮，“说话要算话，我们拉钩。”
小男孩伸出软软的小手，勾住男子的右手尾指：
“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男孩开心稚嫩的面容，男子也弯了弯嘴角。
小孩子的开心来得简单而纯粹，自己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像古井般无波的呢？
或许，再走一遭就知道了吧。
清晨，男孩起床上学，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重要的梦，可仔细回忆，所有的画面却像是隔了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晰。
直到下午爸爸来接自己放学，路过一家乐器店。
店主是个漂亮的大姐姐，她坐在门口边弹吉他边唱歌。
“阿离，想学吉他？”爸爸见小阿离扭着头一直盯着乐器店，开口询问。
“啊……”男孩转过头来，下意识摇了摇，“不是的，爸爸，我只是觉得好听。”
男孩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在幼儿园，他一直在想昨晚的梦境，可是每次一有点迹象就被打断，总感觉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
现在看见弹吉他的大姐姐，那种马上就要触碰记忆的感觉又出现了。
到底是什么呢？
带着一肚子疑惑，男孩进入了梦乡。
这次，他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大哥哥！”
穿着长袍子的男子刚一现身，小男孩的记忆瞬间就被唤醒。
昨日梦境中的点点滴滴像是数据加载般清晰回放。
“大哥哥，为什么我白天记不住梦？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使劲儿回忆，可直到现在才想起。”
“已经很不错了。”男子随意坐在草地上，他对男孩招招手，让其坐在身边，“许多人在梦里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你能在梦境中清醒，已经很好了。”
“是吗？”男孩笑得很开心，“可是我不想白天忘记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要看你入心的深浅了。
内在的心法配合外在的练习，能记住是迟早的事。”
男子说完这句，便仰倒在草坪上不再开口。
小男孩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在一旁。
沉默了许久，男子突然开口：
“阿离，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小男孩取出衔在嘴里的青草，用手指了指天空，“我想离开青石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了之后呢？”男子追问。
“看了之后？”男孩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起身在草坪上走了几步，随即又跑了起来。
他跑到河边，看见清水之中小鱼儿悠游，又举目四眺，见鹰翔云端，兔戏丛间。
“大哥哥，这梦境世界在哪？”
“在你心。”
“梦中的一切都是我心创造的，对吗？”
“可以这么说。”
“那就对啦！”男孩似是终于找到了答案，他张开双臂，揽清风入怀，
“见过了外面的世界，当然是要创造属于我的世界呀。”
“就像……创造这个梦境，”男孩右手翻转，一个鲜红的苹果跃然掌心，
“大哥哥，阿离请你吃苹果。”
男子撑起身子，从男孩手中接过苹果，轻笑道：
“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男孩本是想试试，结果动念间真的出现了苹果。
他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这梦境世界也太有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