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屠魔之约
灼华依次抱起小团子，认真端详。
长得都差不多，看不出来什么……而且主人上一次的幻身是柳泉，模样也变了许多。
那就只能等他们再大些，三个一起训练。能训练成功的那个就是主人了。
灼华又跟奶娘们细细交待一番，总之就是把小主子们照顾好，千万别渴了饿了。
他回到住处，在金玉轩的偏殿找了把剑，挽了个剑花就开始练了起来。
才稍稍比划了三招，这具身子就开始喘。
灼华无奈，只好先停下来休息。
“娘娘这是在练剑？”面具男不请自来。
灼华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面具男。
“与女子的红妆相比，这身男装更衬娘娘。”
灼华收剑入鞘，然后平举长剑，直指面具男心口：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人直来直往惯了。
你想说什么问什么，一次性问完拉倒，别隔三岔五搞这么一出。”
“好。”面具男也挺憋屈的，若非为了姐姐的幸福，他才不想管这魔教的破事。
想当初，他也是叱咤江湖的奇男子一枚，寄情山水，逍遥快意。
偏偏有个痴情种的姐姐，恋上了魔教教主彭子钰。
从此，他就开始了为魔教打工的悲催生活。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世人皆知彭教主对娘娘情深意重，现如今柳墨对外放话，教主求药途中误入毒障之地，现已落入他手中。
半月后，他会在福寿山顶召开屠魔大会，以报长兄身死之仇。
届时，让娘娘务必参加。”
灼华一听，头都大了。
这肖尊使一天到晚瞎折腾个啥啊，你长兄现在已经变成团子了，不需要你报仇，只需要你破幻啊……
“行，你跟他说，我一定准时参加。
没事你也出去吧，我怕练剑伤了你。”
面具男愈发看不透教主夫人了。
为何她每次流露出来的情绪中，都透着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
她，在失望什么？
灼华顾不上揣测面具男的心思，他将人打发后，又开始练剑。
这次，他动作轻缓了许多，收着力道将灼华剑法演练了一遍。
额头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身子也比之前更适应了。
接下来每一天，都是练剑，看团子，回来再盘坐调息。
时间匆匆而过，还有三天就是定好的屠魔之期。
夜里，灼华正躺着分析三个团子谁更像主人，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无边的恐惧从心底开始蔓延，一种动荡不安的能量开始在心间乱窜。
脑海中不受控地出现各种摇晃与旋转的物件。
随着晃动速度加快，心口开始一阵阵的刺痛。
灼华试探着唤了声：“冰魄？”
“我在。”
空灵的女声瞬间给了灼华莫大的安全感，这个应该就是每半个月一次的幻境清醒提示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这从半夜一直持续到天亮的心痛，还是让灼华差点去了半条命。
剩下的几天，灼华只能爬起来去看看团子，练剑什么的完全练不动。
就这么躺了三天，然后坐上了去福寿山的马车。
一路上，人山人海，充满了尘世喧嚣。
灼华倚在马车窗边，只微微掀起帘子一角。
一张张鲜活的面容不断地从窗边闪现。他们也各自拥有属于自己的欢喜与离愁。
对他们而言，摩轮幻境又算什么呢？
放下帘子，灼华觉得自己越来越爱胡思乱想了。
收摄住心神，他闭目将脑海放空。
几炷香后。
“吱呀”，马车停了下来。
灼华看着招牌上几个烫金大字“通天客栈”。
面具男站在烫金大字的正下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灼华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大步跨进客栈。
面具男紧随其后，同灼华一起上了二楼。
天字一号房内，柳墨正站在床边盯着昏睡的那人出神。
“柳公子，你要见的人我已带到，还望事后不要失言。”
面具男抛下这句话，只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灼华，就匆匆转身离去。
灼华勾勾嘴角，这是被卖了？
柳墨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男装，不施粉黛的女子，皱了皱眉头：
“你是我大嫂，容诗诗？”
灼华并未回话，只快步走到床边，看向彭子钰：
“他还能活多久？”
“你就这么担心他？难道你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了么？”
柳墨万万没想到，事隔多年，这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担心彭大魔头。
“打住。”灼华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不仅担心他，也担心你。你们俩是除了柳泉之外，让我最牵挂的人。”
柳墨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听听，这叫什么话？大哥摊上这么个夫人，也真是……
灼华见柳墨脸上精彩纷呈，也不在意，只继续一字一句道：
“柳墨，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认真答我。”
柳墨强忍住不适：
“你问。”
灼华往前走了一步：
“你自幼瞳色便与常人有异，偶尔便会闪过金光，可对？”
“不错。”柳墨点头。
“那你可有发现什么？比如，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问题？”
灼华想起初次跟主人提起幻境时的排斥，这次决定循序渐进。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柳墨盯着彭子钰，咬牙切齿道，“好人命不久，坏人活千年。”
灼华略含期待的眼神只亮了一瞬，就黯淡了下去。
“关于这个问题啊……”灼华忽然想起主人曾说过的一段话，
“不能只看这一生的片段，要溯前因查后果，终是都有酬答。”
“哼。”柳墨以鼻音示轻蔑。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灼华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鸡同鸭讲。
肖尊使好歹也是拥有阴阳瞳的阴阳使啊，为什么也会迷得如此之深，与主人不遑多让。
难道说，这摩轮幻境故意搞针对？针对冥府公务员？
“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世界是假的？
我们其实是生活在一个幻境里？”
说完这句，灼华很是认真地盯着肖尊使的眼睛，希望阴阳瞳什么的可以爆发一下。
结果，他只看见柳墨满脸的嘲讽和关怀精神病人的眼神……
好吧，第一方案失败。只能使出备用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