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软弱无力的反击
“是钱琳那个女人搞的鬼吗？”
前脚上午刚走，下午警察就上门了，说要查他。面对这种调查，郭奇峰早就做了不少的准备，做到他这个身家的，说完全干干净净不可能，但都会想办法遮住，偶尔被罚款倒是常态了。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撕破了脸，他倒是完全没想到，钱琳那个女人居然会和自己鱼死网破到这地步。
她太高估了自己吧。郭奇峰坐在办公室里，再次拨通那个电话。
“查到了没有？什么？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郭奇峰给了一天的时间，然而手底下的人居然回答他，没查到什么楚玉馨的黑料，甚至连询问了合作的人，连一句差评都没有出现过。
郭奇峰见过很多女人，他能看清楚楚玉馨的本性，她和之前的胡雪不同，胡雪是纯，而她则是聪明到极点——她从不在任何人表现出自己真实，这也意味着她可以变成任何男人想要的模样。
清纯、性感、妩媚、天真、野性。她可以信手捏来任何一种女人，搭配妆容和发型，给男人永远的新鲜感！所以他才会想要追求对方，因为有了这一个，等于拥有了一片，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腻。
只可惜……
这个女人比郭奇峰想象中的还要难搞，而且做事情太干净了！
不愧是钱琳带出来的人，钱琳带的人其他的先不说，口碑是一顶一的好，自己保持的也是足够干净。问遍了圈子里那么多绯闻，甚至连他们自己公司的人都问了，硬生生都问不出来一点负面新闻和绯闻。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这两个女人低着头跟自己道歉！
“找不到就编，几百块一个的小作文要多少有多少，这种事情用我教吗？”不仅是网上的舆论，以郭奇峰的能力，足以拦截掉她一切未来的路，院线他也有关系，到时候电影拍出来了，也不会让它上映！
没有人可以打脸他然后全身而退，没有人！
郭奇峰不知道，他此时早已经被当成一个诱饵。如果这个诱饵没钓上来什么东西，那等待他的结局……就已经彻底注定了。
他的反击很迅速，在舆论上买了热搜，请了专业的水军抹黑楚玉馨的商业价值，同时通过自己的人脉施加压力，让任何人远离她想完成的电影。不仅如此，就连千果内部他都托人给足了压力，从上而下，想要逼迫钱琳和楚玉馨这两个人来低头。
钱琳急吗？刚开始是有些急，然而一天后她就得到了何英雄的电话。
“我们能找到郭奇峰一些违法的证据，但需要时间，请你们先忍耐一下。”这对钱琳来说是好消息，成功把祸水引到郭奇峰的头上，当然她没想到自己口说的一些传闻，真的成真了。不过……更好的消息是，何英雄没再提什么幕后黑手。
……
“老哥。老哥？”
“嗯？怎么了？”沈昱正在和人发消息，之前钱琳介绍了一个伙伴给他认识，有兴趣一起新媒体创业。他已经聊了有几天了，感觉还不错，现在正准备约个时间出去见面。只不过，看到妹妹一脸不开心的走过来，他放下手机关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我不打你不骂你。”
“不是我犯事情了呀。”黄晓怡把自己手机拿到沈昱的面前，道：“感觉不太对劲，楚姐姐不会得罪什么人了吧，今天挂了两条她的负面热搜了。显然有人在带头黑她。”
一条是有人说她在剧组里仗势欺人，欺负工作人员，这一条是捕风捉影的话，那另一条就有些实锤了，放出了一张照片，她正在和一个男人大半夜的喝酒——暗指她陪酒上位。
任何一个女演员，从登上荧幕开始，就要被千万人所指，无数认为会影响他们偶像地位的别家粉丝们，会如同苍蝇一样，一窝蜂的攻击他们。评论区里恶毒的语句层出不穷，看得沈昱都有些发毛。
“后面那张照片是真的吗？”黄晓怡弱弱的问了一句。
“是真的。”喝酒的男人虽然打码了，但就是郭奇峰。不过沈昱明显能看出照片是被修剪过的，原本在一旁的经纪人钱琳被特意的裁剪掉了，只留下一个袖子。他知道这件事情，那天郭奇峰反而被喝趴了。
不过，这个狗仔还贴评论，说楚玉馨非常能喝，起了一个“楚三斤”的外号，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专业陪酒出身。现在的狗仔很聪明，讲话都模棱两可，节奏带的飞起，一旦被起诉又开始狡辩没那个意思。
起这种外号更容易令事情传播，比如牙签。
“你想什么呢。”转过头，见黄晓怡一脸担心，他说道：“经纪人也在边上，就普通的喝了一次酒，谈合作。”
那天晚上，楚玉馨直接拒绝郭奇峰时，沈昱虽然没有露面，但就在不远处。他知道这些郭奇峰的反击总会来的，但问题就是……
太low了！
整理了一天就放出这点料？沈昱现在有些无语：混娱乐圈的人就这点水平吗？我们执行官都是直接人间消失和火箭弹轰炸的！
白准备了。
“呀，可是现在粉丝群都炸开了，这些消息都放出来有些时间了。”黄晓怡弱弱的说道：“你说要不要让楚姐姐出个回应，总不能被人这么平白无故的抹黑吧。发个律师函也好啊。不行，律师函有些不太吉利，最后都会被锤。”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家里的门铃被按响，黄晓怡赶紧过去开门，发现正好是楚玉馨来拜访了。只是和她所想的不同，楚玉馨依旧满面笑容，说道：“妹妹好呀，刚才别人寄了我一箱阳山水蜜桃过来，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拿点给你们分一下。”
“哦~谢谢楚姐姐，快进来坐一坐。”黄晓怡接过水蜜桃，邀请对方入内，而沈昱也从房间里走出来，说道：“太客气了，晓怡，拿点昨天煮的酸梅汤过来。”
坐下后，楚玉馨刚想说些什么话题，却听沈昱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两天网上出现了不少有关于你的负面评论，你还好吧？”
楚玉馨没想到沈昱会直接说这个话题。这些是她在预料之内的东西，钱琳也和她说过了，她直接和郭奇峰翻脸了。那么，会有这种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
日子好过吗？当然不会很好，从那过后已经过了几天，不仅原来邀请她的一些节目组受到了压力拒绝了邀请，电影也正式撤资泡汤，公司里面的股东也给她和钱琳很大的压力以及批评。甚至有人直接提出让她去配郭奇峰一晚上来消解这次的误会。
“你觉得，我像是会在意别人评价的样子吗？”楚玉馨笑着看着沈昱，道：“等这阵风过掉就好了。当公众人物连别人的差评都承受不了的话，那还是赶紧隐退吧。”
沈昱同样笑着说道：“我想你也不会。”
“那你会信他们说的话吗？”楚玉馨问道。
“比起那些没见过人的人，我更相信你。”沈昱开着玩笑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保持怀疑，你真能喝三斤白酒啊？”
“嗯……”楚玉馨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眨了下眼睛，说道：“要试试吗？”
楚玉馨完全不care外面的评论，她的内心远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坚强。这些负面评论对于她完全不及童年的那些事情，地狱里她都活着走出来了，别人的言语是不可能伤害到她一点的。
她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东西。
“好。”
这个回答，令楚玉馨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沈昱真的会和她喝酒，于是笑嘻嘻的打趣道：“那你得小心点，我可未必背得动你。”
“今天气温不算热，太阳也快下山了。”沈昱找出来几瓶酒，摇晃了一下，邀请道：“去天台喝怎么样？”
天台。
这个词，是楚玉馨记忆里，唯一美好的回忆，她望着沈昱，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走。”
“我……”黄晓怡冒出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老哥看了一眼，立马一个立正，道：“我不会喝酒我就在家自己弄点吃的你们两个玩得开心。”
乖乖，总感觉老哥的眼神有点霸气啊。是因为有钱了嘛？被他盯着我倒是有些心慌了。
公寓的天台没有锁，往日里会有一些人过来晒被子，中间还特意种植一些植被，让这栋楼看起来不那么光秃秃。夏天那带着暖意的夜风，迎面吹来，吹散了身上空调残留的凉意。
花生米、果切、蔬菜，就这些下酒菜。两人靠着围栏边坐下，却同一时间转头望向那迎着快要落下的太阳。
“以前也是这个时间经常碰面吧。”
“嗯，晚自习之前的时间。”沈昱回忆起来，那时候自从和楚玉馨认识后，她就没再睡在操场上了。还以为见不到了，没想到他跑到天台上背单词，又碰到了翘课在楼顶睡大觉的楚玉馨。
一来二去后，两人也熟了起来。
“我那时候觉得你挺委屈的。”没带杯子，一人一瓶白的，沈昱浅浅的尝了一口后，回忆起过去，道：“我听说你被宿舍里的人诬陷偷了东西，不想反驳，所以才睡在外面。我那时候就想，你这得多可怜啊，所以才主动找你说说话，怕你想不开从天台跳下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楚玉馨有些哭笑不得，当初最开始，她对沈昱也有些爱答不理的，没想到他总是找自己搭话居然是这个。
“后来才发现我想错了。罚一口罚一口。”沈昱主动认错，回忆过往，道：“接触后才明白，你是豁达，你压根也看不上你那群室友。”
“也不是豁达吧。”
此情此景，让楚玉馨同样也感觉回到了过去，她看着沈昱，好似对方还是穿着那身不好看的校服，眼睛却一样的炯炯有神，说道：“应该是知道抗议也没有用，不受喜欢的人说什么都没有人信的。与其浪费口舌浪费情感，不如什么都不管。”
那是最美好的回忆，少年郎迎着夕阳，在她的身边背诵着单词，她不觉得吵，只觉得很安心。他看她不带任何有色眼镜，就像是寻常的同学一样。
这对当年楚玉馨来说，已经是一种“优待”了。而沈昱这个学校里不少女孩都喜欢的“白马王子”，也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少女心。
君子如玉，沈昱的昱，是灿烂的昱。
谁都不知道，她一个没人看得起的女孩，居然有能独享这位校园男神的时候。哪怕最开始没有什么好感，也会因此而感到小骄傲。
太多美好的记忆了。他会劝自己好好读书，他会绞尽脑汁教自己背书的技巧，他会抱怨学习真的好累。狭小的天台，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陈慧婷呢。”楚玉馨突然问道：“我记得大家上学时都说你们两个很般配，后面有联系吗？”
“陈慧婷？哪个，啊。去年听说已经结婚了吧，刚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沈昱回忆了好一会后才想起来这个人，道：“我和她不熟，她单方面暗恋我而已。”
“噗。”楚玉馨忍不住笑出声音，说道：“你那时候好像经常跟我抱怨：为什么那群女孩都不懂早恋是要被叫家长的。”
她转头迎着风，撩起自己的头发，没看沈昱，轻声问道：“现在呢。”
“一谈恋爱大概会被催着见家长吧。”沈昱说笑了一句，道：“去当演员，是因为我吗？”
楚玉馨本来想说怎么可能，但回过头，看到沈昱那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后，点着头笑着说道：“嗯！”
“是因为你跟我说的。”夜风把楚玉馨的头发月吹越乱，她眯起眼睛，说道：“我说我只会撒谎，最多能吃点苦，没什么优点，只能进厂打工。你却告诉我‘那不就是天生的演员吗？演员不就是骗人笑骗人哭骗人电影票吗？’”
“所以我才踏上了这一条路。”
但即便如此，走到今天，面对沈昱，她仍然会自卑，不敢把真心话表露出来。她逐渐把头低下，因为……她知道，沈昱的父母是被毒f杀死的英烈，而她，她始终无法忘记童年的经历。
她是在犯罪团伙里长大的，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也是运输链上的一环。
只有……
拿了奖。那些璀璨的星光以及喝彩声，才会真正的把她那些已经无人知晓的淤泥全部消除，她才有勇气和沈昱说出那句话。
“我挺喜欢你的。”
嗯？楚玉馨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