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荒村夜话4
唐心羽三人来到村口就看到村民来来往往，灯火辉煌，十分热闹。
“张玛玛，这是今年神诞之日送您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个小食你拿回去给林子吃。”
“那就多谢了！”
“点心点心，碧青上神爱吃的点心啦！”
“焰火表演啦，快来看啊！”
“上神画像，贴在家里可驱邪避灾、招财进宝啦！”
三人仿佛不是在幻境中，而是在热闹的异域市井之地，商家的叫卖声，鼓乐声，讨论嬉笑声，声声入耳。
周围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连他们三人也受到了感染，神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巫，这是我特意为您买的神诞糖，你尝尝看。”
是南栀的声音。
南栀正小心翼翼将一颗糖放入巫祝手中，她仿佛感应到什么，朝三人看去。
周围的各种声音戛然而止，那女童笑了笑，“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一切都消失了，露出了原本空荡荡的街道、空荡荡的石屋。
唐心羽三人后退几步，和南栀拉开距离，并且暗中防备南栀突然出手。
三人早前商量过，若遇上南栀该当如何？术法不能用，也无兵器可用。
思索再三，也唯有好言相劝，不行就跑这一个计策了。
“说吧，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南栀不再是小女孩的模样，变成了一位俏丽的女子，身穿还是越族样式的衣服。
三人互相看了看，胡言拿了那颗水晶球，南栀看到水晶球面色大惊。
“留影球怎么会在你那里？你从哪里找到的。”
说完她又自言自语答道：“除了神堂，也不可能有其他地方了。”
“不……不行，你……你先告诉我们要怎么出去？”胡言颤颤巍巍说道。
南栀笑了笑，她眼中带着点悲伤，又带着点愉悦。
“我死了你们就能出去了。”
“那前辈您什么时候死？”，从南栀出现，胡言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时更是脑子也不转了，直接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唐心羽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麻了。虽然但是，这个猪队友，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不知不由抚额，这胡道友比师弟还令人头痛。心里想着该怎么找补。
“不是……前辈……我……请恕晚辈胡言乱语。”胡言正准备行礼道歉。
南栀听到胡言这么一说，摆了摆手，也没有生气，笑了一下，“就是今天，恭喜你们今天就能出去了。”
三人听罢神色一松，这位前辈说法力高深，想要我们死都费不了多少事儿，范不着骗人。
诸神封印之战距今已有千年，这位前辈活了这么久，此时陨落也不奇怪。
“敢问前辈，那越族人的神魂……按理说越族人身消魂死，世间再无此人，为何他们的神魂还在？”不知问道。
“那并非神魂，而是我用冰晶造的虚影。”，她手一挥，街道石屋统统不见了，四人出现在那间坡庙中。
南栀率先坐下，眼中满是回忆，“阿巫就是在这里捡到了我。”
然后转头冲三人道：“你们也坐吧，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问完把留影球给我，然后赶紧走，这幻境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等不知接着问为何冰晶没有给上神送去，南栀接着解释。
原来她等冰晶凝聚好后，就赶紧朝恶灵渊赶去。奈何恶灵渊在千里之外，就算是南栀使用的疾风术，也需要三天不眠不休才能赶到。
南栀走到一半，天空瞬间黑了下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开始一滴一滴落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南栀看着天空，突然觉得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如此天象，是天地在哭泣，而能引动天地之力的，除了上神陨落不做他想。
南栀强打起精神，还是决定到恶灵渊看看，到底是哪位上神陨落，碧青上神如若还在，那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至于完成之后她要干什么，她还没有想过。
南栀赶到恶灵渊附近，大战已结束两天来，各族都在修整，准备回族。
她拉住一人问碧青上神在哪里，那人看她风尘仆仆，也没为难她。
“小玛玛，你来迟了，上神都陨落了，连上仙也都牺牲了。这世间已经没有上神了。”
南栀有些不信，她不能接受，她疯了一样问抓住一旁的人问，一个个都是相同的答案：上神都陨落了，无神生还。
越族倾一族之力凝聚的冰晶居然已经毫无用处，她所有在乎的人都化作的这颗冰晶，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不需要了，越族人的牺牲没有意义。
她不知道该去恨谁？恨碧青上神吗？可他为了苍生，身消魂死，再无来世。
恨魔神吗？可他都已经被封印了。
是恨越族人吗？可他们待自己很好很好。
南栀就这样浑浑噩噩回了族地，这族地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除了人。
“这世上徒留我一人，我便用那颗信仰冰晶造了这个幻境，将族地原封不动搬入幻境，让他们能陪着我，就好像从前一样。”
南栀像是想到什么，又笑又气：“我专门造了两层幻境，若心有贪恋，便会被俗世欲望所惑，永生陷入第一层幻境中。而你们倒好，三个大傻子，一个要超度亡灵，两个要找人。”
三人表情讪讪不说话。
南栀将胡言手中的留影球摄到自己手中，留影球刹那间发出刺眼的白光。
一个人影在众人头顶浮现，是巫祝。
南栀看向巫祝，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这千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回忆过去，宁愿长留于幻境，也不愿出去。
“孩子，当你看到这个留影球时，想来我已不在人世。平日里嘱咐得你够多了，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要开心阿。若你真的不开心，那……”
说到这里，巫祝神色顿了顿，笑了一下摇摇头。
“没什么，上神会保佑你的。”然后巫祝做了个越族人祈祷神明的手势，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啪”的一声，水晶球也碎成了齑粉。
南栀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出去，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前辈您……”胡言还想再说，不知抬手拽了拽他。
胡言瞪了他一眼，准备开口，一旁的唐心羽也拉着他劝道：“走吧。”
话音刚落，南栀拂袖一挥，三人身后出现一个漩涡，漩涡疯狂旋转，将三人的神魂吸入其中。
迷雾森林的大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郁郁葱葱的森林，阳光直射而下，整个森林都染上了一层金光。
三人醒来就发现自己已躺在湿润的土地上，胡言一边起身一边问一旁的两人，“刚才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你们没看到那位前辈心存死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