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再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更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黑发的中年男人容光焕发，骄傲地环视一圈十几桌客人。
“好了好了，咱都知道了。”一个看上去跟这个男人同龄的中年人也是一脸笑意，调侃道，“你还真是恨不得把你那天才儿子捧到天上去。”
“哈哈哈哈……”众宾客大笑。
“让大家见笑了，不过，不是我说，我的儿子就是有这个资本。”中年男人大笑。
“毕竟，小小年纪，就已经完成了自创绝对魔法啊。就是咱们玄寒的‘十二无伤’的那些大人，这个年纪也还在玩泥巴呢。”
中年人感觉脸上特别有光，前几天，他的儿子告诉自己，他已经创造出了一个绝对魔法。
“诶诶，你不如给我们介绍一下，那个魔法的效果啊。”一个老女人笑着说。
“就是就是，别光在这说空话，画大饼了，说点实际的。”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这是秘密。”
“诶我说你这老不羞，跟咱们还搞这些，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一个人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
“就是，多年的情谊，这就生疏了不是？”
中年人没办法，只好坦白，“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小子的魔法是什么样子。”
“唉，我说你，这是把我们当傻子骗呐。你个当老爹的，还能不知道孩子的魔法？”搂住脖子的那人不乐意了，推了中年男人一把，一脸生气模样。
“唉，我是真不知道啊，那小子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魔法。”
听到这里，众人才稍稍舒心。
“那，什么时候给咱们表演啊。可别告诉我是明天啊。明天可是永远都到达不了的啊。我们可不喜欢大饼。”
“对对，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当然不是，相信那小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走，我带你们去。”
就这样，一伙人风风火火就跟着中年男人来到了后山。
到了后山，他们就看见一个黑发灰眸的男孩站在一颗巨石上，骄傲地挺胸抬头。
“唉你小子，站挺高啊。”中年男人对着男孩喊道。
“毕竟我现在也算是高人一等了嘛。”男孩嘻嘻一笑。
“你小子！”中年男人给了男孩一拳头。疼得男孩捂着头蹲了下来，顶着脑袋上的包，刚才那股嚣张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我好不容易学会，就不能给点面子嘛。”男孩委委屈屈。
“你不需要面子。”中年男人哼了一声。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大笑。
“赶紧的，别磨叽。”中年男人吩咐。
“哦。”
“果然家庭地位显著啊。”有人开口。顿时又引得一阵欢笑。
“各位叔叔阿姨嫂子叔父哥哥姐姐们，能不能把我围起来啊。”男孩一笑，问。
“跟魔法相关吗？”有人问。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被人簇拥着的感觉。”男孩腼腆地挠挠头。
中年男人听完，直接又是一拳。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开始。”
“好吧。”男孩深呼吸一次，忽然，就看见了自己的好朋友。衰绿色的流海之下，一双赤金色的眸子满是自豪。
他朝着男孩招手，男孩微微点头。
有了好朋友的鼓励，男孩顿时自信了不少。
接着，他开始调动魔力。
“不知道一会体验到了我这个魔法的效果，大家会不会大吃一惊呢？”
男孩开始期待大家惊讶的表情，在那之后，父亲会不会夸奖他呢？母亲会不会为自己而自豪呢？亲戚朋友们会不会觉得脸上有光？
他开始认真构筑，想象术式之间的排列，数量的比例……
某一刻，男孩震惊地睁开眼睛，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他颤抖地抬起双手。
“为什么？”男孩感觉到诧异，接着就是慌张。
魔力……不见了？为什么？怎么可能不见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明明我昨天还成功构筑了。
“怎么回事啊？”有人窃窃私语。
“不会是在玩我们吧？”
“我就说，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构筑绝对魔法。”
“你们别这样说，小夜夜是构筑成功了的，我看见了的。”衰绿色头发的少年开始反驳。他体验过夜的魔法，那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很奇妙！
然而，周围的人不这样认为，“他跟夜是好朋友吧？难怪偏瘫他。”
“哈哈哈，说什么惊喜，对了，这就是惊喜，他不是以自己的天赋骄傲吗？他不是以自己的儿子高傲吗？我就连魔力都没有感觉到。”
“连魔力外放都做不到，什么天才？什么档次？就这样还浪费我们的时间？”
“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多练练。依我看，他就是一个废材，什么努力？都是偷懒的借口嘛。”
“对了，好像有个家伙一直在说，这个夜啊，多么多么努力。是谁来着，哦，是夜的好朋友。”
“哈哈哈哈……”
这一刻，夜的父亲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夜，“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夜一颤，一直在摇头，“我，我真的构筑成功了的。我这些天都在尝试的，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
“够了！你还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不是，我真的有在努力！”
“那你说为什么构筑不出来！为什么连魔力外放都做不到！你要是做得到，就外放一个给我看啊！啊！”
夜一咬牙，努力地催动体内那所剩无几的魔力，片刻之后，勉强可以看见一团色彩在夜的身上附着着。
可就是外放这么一点魔力，夜就感觉全身脱力，眼一花，就倒了下去。
“夜！”赤金色的眸子充斥着担心，他扶起夜。“你怎么样？”
“不知道，我……我的魔力消失了。”夜这一刻真的委屈极了，无论怎么努力，魔力还是不会回来。
“噗，哈哈哈，魔力消失？是你就这么点魔力吧？庸才！”
“魔力不会莫名其妙地消失，除非你使用了。”
“这么点魔力，能不能构筑成功一个低级魔法啊？能不能带来一点点光热啊？哈哈哈哈哈……”
这里的人都在对夜冷嘲热讽，他们不会怜悯一个废物。
“玄寒国怎么会诞生你这样的废物啊。”
夜下意识往朋友怀里缩，他不知道怎么办，无助地看向自己父亲，而父亲的表情却是像一根棒子，狠狠敲碎自己的希望。
那就像是在看一团恶心的事物一样。
这就是玄寒的规则，弱者该有弱者的地位，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模样。
这一刻，父亲想的似乎不是夜的感受，而是，在想怎么处理夜。玄寒不需要废物，他也不需要。
“你们够了！”衰绿色头发的男孩大吼一声。
“小夜夜明明很努力了！他只是今天状态不佳，过几天，他一定会重新恢复魔力都！到时候，你们谁也高攀不起！”
红红的眼眶里，一个倒映在其中的身影，如此伟岸。
“小夜夜，我们走。”他没有迷茫，他只是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夜。
“结果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小夜夜已经倾尽全力了。怎么能怪他？玄寒国的家伙真是不可理喻。”少年嘀咕着。
“小夜夜，拉紧我的手，咱们去攀登最高峰，让他们都只能仰视我们。”少年自信满满，让夜重新生起希望。
如果是跟他一起，或许重新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这是他们第一次手拉手，因为夜渴望父母的认可，他一直都在努力，要让大家对自己刮目相看。
以前那些有机会拉手的时光，都被魔法的练习耽误。终于，有机会感受好朋友的手心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去拉朋友的手，也是最后一次能够拉朋友的手。
……
夜睁开眼睛，注意到周围的事物在缓缓后退。
原来，是江尽染抱着自己啊。
江尽染注意到夜醒了，“抱歉，如果让你睡教室的话，我感觉你可能会感冒的，就自作主张地把你抱出来了。”
夜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闭上了眼睛。
刚才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没有休息好。
“夜，你认床吗？”江尽染问。
夜觉得江尽染可能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突然，他注意到洛少爷似乎不在他身边，歪了歪头。
“怎么了？”
“他呢？”
“他？少爷吗？”
夜点点头。
“少爷他……有点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江尽染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
夜看他这样，就知道，洛少爷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得不跟江尽染分开。
不过，这跟自己无关，懒得去想。
不过江尽染就不这样认为了。“夜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呢？”
夜的眼皮只张开了一点，但是那赤红却是掩盖不住的。
“我记得说过你记得的自己的家人对吧。少爷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了，但是我觉得好像怪怪的。”
“我觉得，家人应该不是那个样子的。”
“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夜想起来那个刚刚没有做完的梦，本来，他的眼瞳还不是这般赤红。与灰色一同褪去的，还有以前的热忱。
“我困了。”
“诶，夜～告诉我嘛，说完了再睡呗。”江尽染以为夜会告诉自己的，结果夜完全不理他，直接埋头就睡。
“真是，有这么困吗？我就没有见过几次你是醒的。”
江尽染直接就把夜放了下来，拉着他就往路边小店去。这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没错，就是林轻鸢的小店。
夜生活的开始，林轻鸢的生意很好，有不少客人。
“轻鸢姐姐！”江尽染看见忙碌的林轻鸢，马上就招手。
林轻鸢听到江尽染的声音就是一颤，差点摔倒。
“我们来吃东西。”江尽染还是和林轻鸢初次见面那时一样，一脸天真的笑容，眼睛也一直盯着烤鸭。
“我这次有带钱哦。”江尽染从口袋里拿出来洛少爷给他的钱。“我把上次的也一起付了吧。”
林轻鸢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嘿嘿，不用的，大人吃东西不用给钱的。就，就当是我请的。”
江尽染见林轻鸢那谄媚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是被之前自己杀死庆宗泽的样子给吓到了。
“姐姐，你不要这样……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江尽染委屈极了，那个时候，庆宗泽是要杀自己的，所以必须杀死庆宗泽。
他是要测试新同学的，当然也是要测试洛少爷的。洛少爷不擅长近战，如果他也对洛少爷下杀手，江尽染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嗯，嗯……我知道的。嘿嘿，不过，大家都是这样的。”林轻鸢还是那样，笑容总是那么勉强。
江尽染回头看向在这里吃饭的人，没有人付钱，只有点餐者与进食者，没有买单者。
“我……也只有这样的办法可以跟大家交朋友了。我就会做一点菜，烤些鸭子。这样，至少不会有人想伤害我了。
毕竟，毕竟大家都要吃饭。”
江尽染看林轻鸢那样子，感觉，轻鸢姐姐可能是回不来了。
因为自己已经暴露了实力，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林轻鸢面前，已经不可能再那般亲近了。
江尽染失落地端着饭菜来到桌前，感觉今天似乎真的很不幸。
洛少爷遇到了自己的亲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林轻鸢也因为害怕自己与自己保持了距离，而夜……
江尽染看着趴在桌子上已经开始流口水的夜，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夜！”江尽染使劲儿摇了摇夜，“快点起来，不许睡了，给我吃饭！”
夜一脸懵地抬起头，然后江尽染不由分说就把烤鸭塞进夜的嘴里。
一块，两块，三块……
“今天真的好长啊，你说以后会不会一直都这么长啊。”
夜慢悠悠地嚼着鸭子，咯嘣咯嘣的声音意外地挺好听的。
“话说你怎么一直带着手套啊。”
夜艰难地咽下去鸭子。
“手抓不住未来，却毁了它。所以，就戴上了。”
江尽染鼓起嘴，“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嘛，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然而，夜就是沉默的代言人。不管江尽染怎么样，他都懒得反驳什么。
“嗯？不对，夜你刚刚是不是把骨头以前咽下去了？”
夜头一歪，“忘记了……”
两个人对视良久，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笨蛋，你快点吐出来！会死人的吧？”江尽染直接上手，凭借强大的力量把夜倒拎起来，使劲往下倒。
“快快快！”
“没有……那么……严重……”
“疼都会疼死的吧？”江尽染更加卖力了，一时间，夜脸都紫了。
江尽染见状，感觉马上就达到目标了，“一二三，吐！还没有吐？再来一次，一二三，吐！”
最后……夜都晕过去了，还是那样吐出来。
夜醒过来之后，就幽怨地看着江尽染。
“你是，在报仇？”
“不是，我刚刚问邻桌的同学借了一点可以融化骨头的液体，你要不要试试？”
江尽染一脸认真地给夜递过去一瓶奇怪的液体。如果有理科生在这里，那就可以认出来，这玩意居然是浓hcl……
夜死也不想喝，江尽染硬是要夜喝，两人就这样推过来推过去，然后，一个不小心，液体倒了出来。
然后，就发生了神奇的一幕，桌子被腐蚀出来一个大洞。
夜脸都黑了，“你要害死我就直说。”
“至少……融化是真的。”江尽染尴尬地挠挠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江尽染注意到，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拉着林轻鸢就往外面走。
“你，你要干什么？”林轻鸢一脸惊慌地问。
“咱们保护了你这么久，是不是该为我们做些贡献了啊？”男人猥琐地笑着。
“不，不要，我都免费给你们做饭了，就不要，不要对我……”林轻鸢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男人不由分说就把林轻鸢拉入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哼，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什么？”林轻鸢一脸吃惊。
接着，不给林轻鸢继续说话的机会，他脱下袜子，就直接塞她嘴里，然后一爪子撕烂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