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行至无人处，奇洛将宽大的斗篷摘下，露出包裹着厚实头巾的脑袋，接着他又像拆包装那样把头巾也取来。七分之一个二代黑魔王终于可以露出来透气了。
斯内普不远不近的跟在奇洛身后，在大脑封闭术的作用下，骤然看到那张长在脑后的惨白蛇脸没有产生半点情绪波动。
“我感觉到了，有个灵魂，就在附近——”蛇脸发出尖厉的声音，猩红的眼睛里发出不详的红光，“我命令你，找到他！”
奇洛唯唯诺诺的将魔力铺散开来，但显然他要比‘斯内普’逊色很多，在努力搜寻后依旧一无所获，他又让主人失望了，奇洛恐惧的开口：“主人······”
那似曾相识的红瞳和主仆间的称谓让斯内普对那张蛇脸有了荒谬的推测，理智和斯莱特林的天性都在告诉他到此为止，现在应该立刻从这里逃离，远离能察觉到他的疑似黑魔王的存在。
但一种本该和斯内普毫不相干的决心在他的心底萌发，他不畏惧这个畏缩歹毒的黑巫师，也不畏惧黑巫师脑后肮脏丑陋的寄生体。他已经知道了黑巫师的名字，接下来需要确认的是那张恶心蛇脸的身份。
“lordvoldemort”
近乎挑衅的低沉声音响起的同时，伏地魔的残魂尖啸着指出了他的方向，“在你身后，蠢货！胆敢呼唤我的名字，过去，我要吞掉他！”
奇洛立刻扑了过来，他的主人还完全没有恢复，但他不敢指出这一点。
斯内普敏捷的躲开了，黑魔王的状态绝不正常，与此前中年的自己不同，黑魔王真的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他抽出了魔杖，冲奇洛发出神锋无影咒，锋锐的气刃穿过奇洛的身体却不能造成分毫伤害。
“他在三点钟方向，快去！我能感觉到，他的状态与我相似——”伏地魔尖厉的发出命令。
斯内普完全不后悔自己像个格兰芬多一样激怒了黑魔王，仇恨的冷焰封闭在他的身体里，使他不畏惧仇敌，在黑魔王非人的魂体面前，斯内普冷静乃至冷酷的选择了他能想到最适宜的魔咒：“呼神护卫！”
一只巨大的独角兽从斯内普的魔杖尖端跃出，浓烈到极致的情感和远超同龄人水平的魔力使斯内普召唤出的守护神的高度足足四码有余，它凝实的不可思议的身影让斯内普再次靠种种细节认出了它的样子。
与瑟尔玛完全一致的守护神无声的嘶鸣扬蹄，阻挡在斯内普和黑魔王的虚影之间，凛然不可侵犯。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伏地魔的魂体刚刚触碰到银白色的守护神就像摄魂怪遇到守护神一样，狼狈的尖啸着窜回奇洛体内。
奇洛畏惧的看着面前的一片虚无，他不能感受到任何东西，他无所不能的主人却在不可见的未知事物前受挫。
这场试探对斯内普来说算是宾客尽欢，最初的冲动褪去，穷寇莫追，谨慎是斯莱特林的美德。他已经得到需要的答案。
斯内普感到一种冰冷的愤怒和绝望，他崇敬的、向往的二代黑魔王——这个恶心的蛇脸畜生，在未来的某个时空杀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他恐怕没办法和卢修斯一起投效黑魔王了，哪怕只是看到一种可能性。如果他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他曾经对权力和欲望的所有设想都因为这次可怕的“冒险”崩塌殆尽。
真该让高贵的纯血们看看他们主人这幅寄生虫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二代黑魔王输了与邓布利多的博弈，看他不人不鬼的状态，说不定输得很惨。
奇洛遁走后，斯内普麻木的运转着大脑封闭术回到那片空地。
他坐在瑟尔玛僵硬的尸体旁边，避开那些微微凝固的血迹。二年级时只看过铂金色的瑟尔玛，没想到他成年后会变得这么高。
在他们的世界，如果瑟尔玛也会迎来这种可怕的未来——他绝不允许。
这次意外的起因是瑟尔玛的空间魔法和时间转换器……空间魔法？瑟尔玛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被杀死，他明明可以用空间魔法一走了之。
斯内普困顿的看着独角兽涣散的瞳孔，他觉得这和他熟悉的瑟尔玛有微妙的不同。而且此间时空的费伦泽似乎并不认识瑟尔玛，他赶到后只顾着解救哈利·波特，对于独角兽的死并没有多少反应。
但是，不论如何世界上不可能有眼睛和螺旋角纹路完全一致的两只独角兽。
斯内普没有纠结太久，一道浪袍滚滚的黑色身影就让他警惕起来。
是未来的自己。
惨淡的月光照在‘斯内普’身上，黑发和苍白的大鼻子微微发亮。
呵，这只浸过油的老蝙蝠。斯内普毫不客气的想。如果没有遇到瑟尔玛，也许他该比这只老蝙蝠还要油腻、不修边幅。
很快，斯内普就不能再冷眼旁观下去。
因为这个‘斯内普’看着独角兽的尸体，空洞无光的眼中产生了异样的光芒。那是看到上好魔药材料的眼神。他们都太熟悉了，他也曾经用这种目光看过瑟尔玛的马毛。
该死的老蝙蝠……面对另一个自己，斯内普丝毫没有自尊自爱的意识，他竟敢这样糟蹋瑟尔玛的身体，活该他没有和瑟尔玛认识过。
斯内普郁郁的不再看了，反正再看也不能为可怜的独角兽出气。
察觉到某种怨念的目光消失了，‘斯内普’不动声色的继续将独角兽的躯体分门别类整理好，用缩小咒将它们装进魔药箱。
该死的老蜜蜂和半巨人，前者那被糖分腐蚀的脑子想出让愚蠢无能的救世主一年级就夜探禁林的好主意，后者用他那比巨怪还小的脑仁成功的把这里弄得更加危险。
他毫不怀疑附近那只像隐形兽和女鬼的杂交后代一样的东西就是半巨人引进的。
庆幸吧，小巨怪们粗犷的神经察觉不到身边的危险，那个诡异的存在好像也没有伤人的兴致。
斯内普丝毫不知道他被过于敏锐的自己内涵成波特隐身衣的原料、xxxx级魔法生物的后代，还是杂交的那种，否则他一定要附赠自己一发神锋无影。
随着‘斯内普’袍浪汹涌的离去，独处另一时空的孤独和恐惧迟钝的蔓延开来。
混蛋老蝙蝠吝啬的没有留下一滴血，独角兽的存在被完全抹消了。
斯内普慢慢的起身，开始在禁林中搜寻回去的可能。和莉莉冷战的烦恼比起眼下的困境已经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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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光芒闪现，瑟尔玛庆幸的扶住斯内普，还好，最终他们成功出现在了禁林，没出现什么意外。
“西弗勒斯？”瑟尔玛给他们套上保温咒，察觉到斯内普的身体僵硬极了，担忧的询问，“你还好吗？”
斯内普先看到了脚下薄薄的雪层，上一刻他还在未来的禁林四处游荡！他猛的抬头看向瑟尔玛，死死抓住那只扶着他的手臂，恨不得把这只该死的独角兽永远困在目光中，“现在是什么时候？！”
听到这个意外的问题，瑟尔玛意识到时空波动可能给斯内普造成了一些问题，甚至抓着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就是我们打算来禁林的下一刻，你遇到了什么？”
“……不，没有。”斯内普更僵硬，他不可置信的拿出时间转换器——它已经碎裂了，内核黯淡无光，好像魔力已经耗尽。
他转而贪婪的注视着失而复得的瑟尔玛，目光一错不错，他可能是疯了，居然想要吻他。
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绝望的想，他爱上了一只独角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直到经历过一次失去，让他看清楚自己丑陋的念头。
瑟尔玛刚读出一丝危险的念头，斯内普就主动熄灭了所有情绪，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变回独角兽，”斯内普喑哑的说，“现在。”
好吧，他看起来真的不想提及。瑟尔玛郁闷极了，为他没有保护好西弗勒斯。尽管心事重重，但还是照做了。
成年的独角兽足有两码多高，斯内普捧住瑟尔玛洁白浓密的鬃毛，他看上去和另一个世界的独角兽完全一样；那只螺旋角上的螺纹，也和他二年级观察了一年的没有任何差别。他不会第二次失去。
瑟尔玛无奈的低首把脑袋放进斯内普怀里拱了拱，然后又去蹭他的脸颊，“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你这样不安，我随时可以倾听。”
斯内普闭上眼睛，不仅没有推开他，甚至给了他一个拥抱。怎么能让瑟尔玛知道那样绝望的未来？他只需要好好的活着、继续做一只愚蠢但快乐的独角兽。
陪瑟尔玛度过一生中短暂的几十年，或者一百年，然后衰老死去，这会成为他新的追求。
无法感知斯内普的情绪，但瑟尔玛接收到了忧郁悲伤的氛围，他为斯内普纤细敏感的神经感到头疼。
“别想太多！”瑟尔玛连推带拱的把斯内普压到一颗榕树下，不由分说的卧倒在旁边，紧紧挨着旁边阴郁的青年，“如果你有空感到烦闷，不如给我梳梳毛，这样明晚我会奖励你一顿特供晚餐。”
斯内普低头看着瑟尔玛渴望又信任的眼神，突然明白为什么某些巫师那么喜欢伺候他们的宠物。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直到瑟尔玛舒服够了开口提醒他，“对了，别忘记找个时间向阿不思认错，我们弄坏了他的时间转换器。你可以代替我去吗？我不喜欢那些跳来跳去的蟑螂堆。”
斯内普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他喜欢了个什么东西，“你觉得我喜欢校长室特供的蜂蜜加茶？”
“求你了，西弗勒斯，或者我们一起去，我站在你身后。”瑟尔玛一副纯真且无辜的样子，把脑袋放到斯内普的腿上，然后被再度推开，“那换个话题，也许我们该回去了，书上说过小孩子太晚睡觉会长不高。”
“…小孩子？”斯内普的魔杖有点硬了，“拜托你把愚蠢的想法收回大脑好好保管，不要随时随地把它们扔出来丢人现眼！”
“我们怎么回去？”瑟尔玛单方面无视了斯内普的不满，虽然时间转换器看起来已经不能用了，但是他对这个小东西产生了一点心理阴影。
斯内普对时间转换器的心理阴影面积比起瑟尔玛只大不小，他感到之前背后浃出的冷汗微微发凉，坚定的说：“我们走回去。”哪怕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