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冰镇柠檬汁。”从瑟尔玛那里得知校长室口令后,斯内普拒绝了他想要一起过来的提议。
“欢迎,斯内普先生,请坐。”由于时间还早,邓布利多穿了一身风格可爱的睡袍坐在桌前,把装着时间转换器的小盒子推到斯内普面前,“我想你应该知道时间转换器的使用方法和禁忌。”
斯内普礼貌且疏离的向邓布利多道谢,没有立刻拿起它,也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学生们那样在这位校长面前表现出敬仰和激动。他知道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场谈话。
“你可能对我还不很了解,但瑟尔玛对我提过你很多次,准确来说,我们的每次谈话里都有你的身影。”邓布利多拿出了他待客必备的蜂蜜茶。
斯内普绝不承认他被邓布利多的话稍稍取悦了,他始终显得戒备而漠然,“所以您打算看在他的份上给我一些忠告?”
“不,我只想和你聊聊天,但是既然你有提议了,我确实可以谈谈我的一些看法。”
斯内普几乎想要冷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且厚颜无耻的格兰芬多,对于那群巨怪来说这也算是一种的进步,“洗耳恭听。”
“你是一个斯莱特林——这里我没有贬义的意思,你有相当的野心和抱负,以及向lordvoldemort效忠的意愿。”邓布利多说,“我无权阻止任何一位学生的理想,但我要让你在做决定以前尽可能了解自己的选择意味什么。”
斯内普保持一种礼貌而虚假的微笑,他倒要看看邓布利多会先说多少废话,“当然。”
“同样的,认识你自己也很重要。”邓布利多站起身,他眨了眨眼,好像完全看不出斯内普在假笑,“我邀请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没错,又是有求必应室。邓布利多带着斯内普直接幻影移形到放着厄里斯魔镜的那个房间,他没有透露这个房间的秘密。
“这是厄里斯魔镜,它能让你知道你内心真正渴望的东西。”邓布利多站在门口,介绍房间中央那面气派的镜子。
斯内普显得有些防备,很明显,他没有袒露内心的爱好,在这方面他始终倾向于封闭自己。
“瑟尔玛也用过这面魔镜,他事后告诉我他在里面看到了你。”邓布利多不紧不慢的补充,“虽然它不能传授知识,亦不能显现实情,但如果你看到的正是你现在拥有的,它至少可以告诉我们什么最值得珍惜。”
斯内普对厄里斯魔镜的抵触和不满诡异的消散了大半,他向房间中央走去,期间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邓布利多,好像既是警告不要窥探,又是对他稍有改观。
在厄里斯魔镜前站定,他看到镜面上雾气翻涌,画面展现。
斯内普看到镜像里变化的场景似乎想笑出来,紧接着他立刻抿紧嘴唇,神情流露出秘密被窥探的恼怒。
直到再次回到校长室,他也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拿起自己那杯蜂蜜茶,“我无意窥探你的想法,只是你也看到了瑟尔玛,对吗?”
斯内普不太情愿的点头,确切的说,更像是飞快的抖了一下脑袋。
“那太好了,这样我接下来的建议可能会比较有用。”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假笑,“愿闻其详。”
邓布利多终于给出他的建议——大脑封闭术,有朝一日在lordvoldemort的摄神取念下保护他所知道的关于瑟尔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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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在星期一的早晨宣布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瑟尔玛·怀特因为违规对詹姆·波特等四人施咒被霍格沃兹勒令停职,没有提及停职时间,也没有暗示最终结果将是复职或辞退。
庞弗雷女士坚信不是瑟尔玛另有苦衷,就是詹姆那四个臭小子不知轻重惹火了他,因此对停职处罚颇有微词,还特意安慰了瑟尔玛。
第二件事则是任用莉莉·伊万斯作为格兰芬多三年级级长。
后者的反响几乎完全淹没在学生们对前者的议论中,几年来瑟尔玛与小动物们相处的一直不错,几个女孩甚至不满的看着劫掠组的四人。
“我从没想过要让瑟尔玛被停职,真的,难道是老妈又向董事会投诉了吗?”詹姆喃喃道,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为莉莉欢呼,“听我解释,莉莉……”
“我没有允许你叫我的教名。”莉莉本人也完全高兴不起来,如果邓布利多先说第二件事,她想她至少能兴奋上十秒钟。她剜了詹姆他们一眼,停职这样严重的处罚肯定是他们要求的!
就连西里斯也郁闷起来。瑟尔玛居然因为他们被停职,这样医疗翼也只剩下严厉的庞弗雷女士了。这事都怪鼻涕精!还有百合花小姐怎么突然当上了级长?直觉告诉他肯定有阴谋!但是其中因果他又说不上来,只好闷闷的坐在一边,洗脑自己一切都是鼻涕精的错。
和嘈杂的礼堂格格不入的斯内普坐在斯莱特林三年级长桌的末尾,脸色臭的好像被停职的是他本人。他阴沉沉的看着格兰芬多的四人,迁怒和报复向来是他擅长的。
吃完早饭,斯内普心不在焉的往礼堂外走,甚至没去关心门板上面或天花板有没有藏着四人组的恶作剧。瑟尔玛今天就要离开霍格沃兹。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分离。
斯内普在城堡门前看到拎着一只小皮箱的瑟尔玛,他和肩膀上的那只雕鸮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西弗勒斯,你今天上午有课吗?”瑟尔玛穿着一身长风衣,他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时间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印记,除了发色比以前淡了一些。
“没有。”斯内普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瑟尔玛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他的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受离愁别绪影响,“那你送送我吧,出了霍格沃兹的地界,我再幻影移形。”
斯内普的敏感多思的性格让他在这种时刻不由多想了许多。他拷问自己这四年可有一点长进,四年前他遇到瑟尔玛时只能躲在蜘蛛尾巷破败的砖房后扔出一瓶可笑的迷乱药,现在他依旧躲在后面冷眼旁观瑟尔玛步入白巫师和黑魔王的战场。
他墨色的瞳孔里情绪不断翻涌,对自己弱小和无力痛恨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此刻如果有陪伴瑟尔玛一起去佩耐恩山谷或保证他安全的可能,他什么都愿意做——然而事实是他连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机会都没有。
“西弗勒斯!”瑟尔玛掐着斯内普苍白削瘦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从那些情绪里挣脱。他一直知道这个男孩在某种程度上是外强中干的。
斯内普无疑在魔药和黑魔法方面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他看起来永远比同龄人外壳冰冷坚硬,但是从四年前瑟尔玛就知道西弗勒斯的内在无比软弱,他一直活在对失去的惶恐和自我厌弃中。
正是这一点让瑟尔玛轻易就以真诚的善意和适当的示弱取得了斯内普几乎全部的情谊。
因为种种原因他从没要求过斯内普做出敞开心扉、广交朋友之类的改变,并且有意识的不和任何人类走的太近,以免让斯内普丧失安全感——同时也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魔法生物是很单纯的,独角兽更是高雅纯洁的代名词,但人不是。
瑟尔玛清楚的知道,斯内普认识到的并不是他的全部,他也有自私、冷血、贪婪的一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吝啬自己的工资和财产,把它们囤积起来购置房屋,而不是像最初那样对朋友和身边的人挥金如土;他希望斯内普过得好,但有时又希望斯内普永远只能信赖、看重他一个人。
可以说瑟尔玛在做人方面成长了一些,也可以说他沾染了人类的劣根性。
不过斯内普不需要知道这些。
不仅如此,斯内普还不敢在此刻面对他,因为从他们的对视里瑟尔玛可以发现他软弱又不堪的一切。
他想挽留,也为瑟尔玛此去感到担忧,他想说的似乎都随着那些白鲜、补血药、愈合剂们被放进了那只手提皮箱,最后只能说出干涩的字句:“你该走了。”
瑟尔玛抚了抚他微曲的黑发,他想说的有那么多,“你可以把想说的写在信里寄给我,虽然那里通信不是很方便,但我们至少可以每月一次。我走以后你每周最少洗两次澡,记得经常洗头,还有护发咒。你还要多吃蔬菜……”
那只健壮的雕鸮站在瑟尔玛的肩膀上不耐的动了动爪子。已经到分别的时候了,等他做完答应邓布利多的事情并且步入成年期后他会回来陪斯内普度过在霍格沃兹最后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