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终于挨到回家，瑟尔玛很自觉的走进厨房准备晚餐。
自从上次做了那餐不太成功的清水盐煮马铃薯配甘荀，斯内普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再没靠近过厨房。这让瑟尔玛追悔莫及。
瑟尔玛从橱柜里取出一罐稻米，这是他前段时间在麻瓜图书馆发现一本东方粥膳食谱后的新宠，他跑了好几个麻瓜集市才买到这种舶来品。
这种神奇的东方稻米可以包容各种食材，瑟尔玛趁机在粥里面放蔬菜和其他配料以拯救某种程度上很挑食的斯内普——他可以在贫困的童年靠一根硬邦邦的面包度过两三天，但是如果给他充足的选择余地，斯内普绝不碰以花椰菜和西芹为首的蔬菜一下。
很快瑟尔玛就盛出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菠菜嫩肝粥，他脸上的表情比治好十个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还有成就感。
“书上说菠菜和动物的肝可以明目，你最近看书看得太晚了，必须喝完。”瑟尔玛宣布，然后决定这几天假期每天晚饭都煲粥。
这样的关心和照顾早已超出朋友的范畴。说来可笑，斯内普最大的不安来自他人的善意，因为害怕失去。有时半夜醒来，他会被一种不真实感笼罩，就好像他阴暗孤独的一生中本不该有瑟尔玛的存在。
但斯内普相信他的善意不会被轻易收回，瑟尔玛在三年中的相处里无数次证明过这一点。他的视线没有落在面前蒸腾着热气的热粥上，手上动作倒是很快速，用勺子舀起粥就往嘴里塞。除了瑟尔玛这种大脑贫瘠的笨蛋没有人会在意阴沉沉的鼻涕精晚上看书看到多晚，然后为此折腾出新的晚餐。
“嘶…”斯内普被烫到了。
瑟尔玛下意识先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后知后觉的拿出魔杖让斯内普把嘴张开。
斯内普觉得难为情极了，他态度坚定的拒绝被“愈合如初”。
哪怕斯内普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还是一样害羞。瑟尔玛苦恼又快乐的想，在斯内普警觉的眼神中走到他身边，快速的把手掌覆上他的嘴唇。
瑟尔玛的手心绽放出一点银白色的光芒，没入斯内普因为震惊微启的双唇。
他的舌头不痛了，但他恨不得把瑟尔玛丢进外面的雪地里埋上一天一夜！
看到斯内普耳尖充血的窘态，瑟尔玛不动声色的愉悦了，他若无其事的坐回餐桌另一边。只要他不说，西弗勒斯就不会知道他在害羞的事被看出来了，就绝对不好意思对他发火。
“西弗勒斯，趁热慢慢喝。”瑟尔玛优雅的拿起自己的勺子，发出恶魔低语:“今晚记得洗澡。来我的房间洗，半个小时。”
斯内普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
接下来的假期，每晚斯内普面前都有新的粥膳。今天护肝，明天养胃，后天补血……瑟尔玛简直把那本东方食谱奉若圭臬，他对斯内普都没有这样言听计从过。
哪怕圣诞假期过后，瑟尔玛也孜孜不倦的给斯内普送夜宵，他坚持东方的美食要比霍格沃兹高油高盐高糖的晚餐健康。他还发展了莉莉这个潜在的东方美食爱好者。
斯内普在返校的第二天忍不住给瑟尔玛捎了封信，言辞极尽委婉的暗示他昨晚睡得不错，以及质问瑟尔玛什么时候带他去禁林采集草药。
瑟尔玛收到这封信后只觉得斯内普字里行间拼命掩饰的样子非常可爱，他愉快的把这张信纸加入了自己的收藏，并回信写道:“明天晚上八点，我在医疗翼旁边的休息室等你。——你忠诚的瑟尔玛”
瑟尔玛给了猫头鹰一块肉干，把信绑在它的腿上。
这只矫健的雄性猫头鹰咀嚼着展翅飞走了。
次日晚八点。
瑟尔玛推开休息室的门，发现斯内普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让斯内普抓着他的手，两人瞬移到禁林外围地区。
看来瑟尔玛掌握的空间魔法在霍格沃兹的规则之上。斯内普说:“这里是禁林外围？”
“没错，接下来我们向深处出发。”瑟尔玛说着变成了一匹铂金色的独角兽，他看起来已经有些接近银白色，额头上的螺旋角有着锋锐的尖端，“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那就是我打算载你过去。”
斯内普惊讶的看着他，马人是不会让人骑着他们的，在这方面独角兽应该比马人还高傲。
“快点，”瑟尔玛踱近，“你能上来吗？”
斯内普只好抓住瑟尔玛的马鬃，该死的，没有鞍和马镫他该怎么做？他尽量不去抓疼瑟尔玛，但是这样他就翻不上去。这只独角兽比初见时长高了。
好吧。瑟尔玛伏下身，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但他绝对接受不了马鞍之类的东西。
斯内普破罐子破摔的跨坐上去，他知道闪耀的独角兽和他绝对不搭。
瑟尔玛立刻站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很高兴，可能是因为斯内普在他身上坐着，还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要起来就不能先告诉我一声？”斯内普愤恨的扯了一下马鬃，独角兽起身时和马一样都会先让前肢直立，为了不滑下去他只能死死抱着瑟尔玛修长柔韧的脖颈。
“别拽，我错了！你知道，我还是第一次承接载人业务。”
斯内普诡异的被取悦到了。
“你快抱住我，我要开始跑了。”瑟尔玛指导没骑过马的斯内普，“双腿夹紧，膝盖贴着我的身体，对，你可以试试跟我保持一样的节奏。”
斯内普绝对不要再有第二次了。瑟尔玛奔跑的姿态绝对是轻灵且优雅的，而斯内普只能狼狈的、颠簸的伏在他身上，还要尝试迎合那见鬼的节奏！
“慢点！”
“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瑟尔玛略带委屈的放慢速度。他奔跑的样子看起来不紧不慢优雅极了，但如果具体测量一下时速，绝对要比霍格沃兹的老式列车快。
斯内普终于不那么紧张了，他开始观察周围，然后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瑟尔玛身上。他着迷般看着瑟尔玛没有一丝杂毛的脖颈，不自觉的伸手轻抚了下那细密的毛发，是种不同于鬃毛的柔软触感。
瑟尔玛耳朵挺立起来，愉快的轻抖。
斯内普回过神，摊开手掌，失望的发现那一模没有让瑟尔玛掉一根毛。可能是瑟尔玛现在像一只货真价实的独角兽，他不再秉持面对人类的冷漠疏离姿态，又摸了下瑟尔玛抖动的耳朵。斯内普立刻喜欢上了这种超越任何丝绸、天鹅绒的触感。
如果说独角兽可以带来快乐的传言是真的，那么以瑟尔玛为中心的愉悦情绪已经辐射到了斯内普。周围的树木飞掠，他体会到了瑟尔玛所说的那种契合的节奏，好像他们天生就该紧密相连。
斯内普甚至有种错觉，他可以去充当一下白马王子，不，混血王子更符合他的身份。不需要公主，他只要和他的白马在一起就好。
“我们到了。”瑟尔玛不得不出生打断斯内普的思绪，他没有见过这样轻松快乐的斯内普——很难想象这个出身于苦难的孩子也会如此轻松快乐——为此他已经在这片区域额外绕了两圈，再跑下去他就不能在十二点钟前把斯内普送回去睡觉了。
斯内普从愉快的氛围中惊醒，他回想起之前的想法，恼羞成怒的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该死的，他不会是闻了迷情剂吧——打住，他在想什么！
瑟尔玛肯定的说:“我什么也没做，如果你感到很快乐，那说明你本来就这样觉得。”
他蹭了蹭斯内普的脸颊，长长的铂金色眼睫下是两汪清凌凌的冰蓝色瞳水。
斯内普又感到该死的愉悦了！随着瑟尔玛的靠近他好像闻到了一种奇异的味道，难以用一种具体的意象形容，可以说它像山林深处的清泉，也可以说它像远方缥缈的雪山。
在斯内普再次发作前，瑟尔玛极具求生欲的让他看周围有没有需要的草药。
斯内普勉强被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他还真的发现周围几种有用的草药，像年份不错日光兰、两耳草和白鲜。
“我还看到了流液草，今晚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寝室里只有我自己，不会被发现。”斯内普有些跃跃欲试，流液草只能在满月夜摘取。
瑟尔玛做出让步，“十二点半，你要保持睡眠充足。”
“可以再晚一些。”斯内普已经开始着手采摘了，有了这些草药他可以与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位奸商交换一下不能从禁林获取的材料，《强力药剂》好像在冲他挥手。
“不能更晚了，如果你还想有下次。”
斯内普不满的看向他，然后愤愤的扭回头。谁能对一只独角兽发怒呢，尤其是在他用两汪清澈的瞳水凝望你时。
通过流液草叶片舒展的程度，瑟尔玛和斯内普分别通过经验和学识判断出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斯内普抢收了一些流液草，把更多的留在下次满月的午夜采摘。
瑟尔玛提出建议:“像来的时候那样回去？”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再看看斯内普高兴的样子。
斯内普不屑的哼了一声，身体却很诚实的靠近了他，“你真的没有骡子血统吗？”
要不是知道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他希望自己不要勉强，瑟尔玛真想狠狠的教训一下斯内普。他风驰电掣的带着斯内普向禁林边缘跑去。
斯内普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这种姿势丢脸极了，但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