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途钱失踪了
喝了茶,何昌泽缓了口气。对员工严厉的温良恭俭让人同情,这正是时任部长蔡永浩的本色。
‘辛苦了,美如。’
何昌泽重新露出原来的微笑,温柔地看着妹妹。何美如看着他,顿时一惊。
‘表情跟哥哥一模一样’
同名新员工连表情都一模一样,难怪会吃惊。何美如“呃,呃”支吾了一下,继续说:
“呃,什么问题都可以回答吗”
“可以,请放心。”
何美如端详何昌泽的脸,想了想还是问简单的问题。在孙国琴面前问难题,答不好挨骂。当然,简单的问题也答不好同样会被骂。
孙国琴一脸紧张。新员工过于自信然后被骂,他见多了。
何美如平静地问:
“何昌泽员工,我们神宇出版社最近最重视的业务是什么,你知道吗”
“网络小说。这是神宇出版社利润大增的新增业务。我在新闻上看到的。”
“对啊,你还真学过。你知道我们公司最近的变化吗”
“知道,还是在新闻上看到的,为发掘网络作家新增了无名作家监测团队。”
“喔。”
何美如惊讶地感叹。简短的对话,紧张的孙国琴终于松了口气。冯泽轩则投来崇拜的目光,何昌泽却泰然处之。
问答结束,何昌泽再次喝了口茶。回味起美好回忆,心情大好。何美如对孙国琴说:
“国琴干得不错啊,新人这么拼命。”
“我会好好培训他们的。”
“行。”
该起身了。何昌泽放下茶杯,开口问:
“总经理,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呀。”
何美如欣然同意。孙国琴又紧张起来,何昌泽继续说:
“我了解总经理是策划网络小说业务的,请问收入分成比例是总经理自己制定的吗还是根据作者人气有所不同这个问题对我们的会计处理很重要,所以想请教一下。”
听起来不是奇怪的问题,与工作相关,会计部会问的问题。总经理的态度也友好,这样应该没问题。孙国琴这才放心。
当然,问题好坏由总经理说了算。再合理的问题,如果总经理觉得“个屁!”,那就是坏问题。幸好何美如点点头,回答说:
“啊,好问题。分成比例我想过很多。按照作者人气确定轻松,但对公司业务不利。有潜力的无名作家,就算给的钱多也要留在公司。具体分成比例我确实制定过,但现在由会计部经理郑寅洪经理酌情处理。我最后确需要批准,但反正他是会计部,这个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何美如说完,调整了一下眼镜。何昌泽吃了一惊。考勤烂到家的郑寅洪决定分红比例这可不妙。许民树也同样惊讶,不知道郑寅洪还能做这种决定。
一时无话。该走了。孙国琴先站起来说:
“哎呀,时间到了总经理,我们去工作了。”
“好,认真干。”
“告辞。”
他们告辞后迅速离开。一出办公室,孙国琴就看着何昌泽:
“你怎么问那种问题”
话里有话,不要瞎说。何昌泽支吾着回避了:
“平时看小说嘛,大概猜测一下作者收入”
“下回直接网上搜索。”
“知道了。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结果不错就行。”
孙国琴很酷地走了。何昌泽腹诽着:
‘有问题。’
回到座位,郑寅洪还没来。已经9点30分了,迟到很久。孙国琴满脸不悦。何昌泽也一样。自己创办的公司出现这种吃空饷的很难接受。光生气的程度,何昌泽的最深。容忍员工工作差是一回事,连基本规矩都不守是无法接受的。
这时孙国琴收到条信息,是郑寅洪:
-我在外面跟网络作家签约,来晚了。
孙国琴没有回复,只是喝咖啡平息怒火,专心工作。何昌泽和冯泽轩没有活干,只能复习刚学的erp使用。
当然何昌泽不需要复习。早上检查销售和付给作家的稿费时,已经发现一些问题,正在进一步核查。销售和稿费的会计处理全部由郑寅洪完成。其他的是孙国琴做的,孙国琴处理一致,但郑寅洪不一致。
会计和税务需要处理一致。不管是会计审计还是税务调查,不一致的地方问题多。不,正因为有问题才不一致。而最重要的销售和稿费不一致,问题很大。
‘所以我才要培养人才来子公司。’
情况如此,很难相信郑寅洪这样的人。何昌泽啜了口咖啡,再次盯着显示器。第一个问题是与作家签的合同格式不统一。连小公司都不会这样做吧。
这一问题在erp上也可以直接看出。erp里与会计处理相关的合同都可以查阅。仔细检查发现,何昌泽愈看愈觉得匪夷所思。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
郑寅洪1年用了3种合同格式。一种格式非常可疑。写着分成比例另行规定,但哪里也找不到具体的分成比例。仅看会计处理,给作家的就70。没有根据的会计处理。
‘寅洪啊’
何昌泽抬头看了看郑寅洪的座位,人还没来。这样也好,没主管的时候再深入调查。
三个签了可疑合同的作家,笔名“好奇的猫”、“北平元神”、“水顶”。何昌泽先后给他们打电话,还录音留证。好奇的猫过了好一会才接:
“喂请说。”
刚睡醒的嘶哑声音。
“你好,神宇出版社的。请问是好奇的猫作家吗”
“啊是的。什么事”
“我们公司确认一下付给您的稿费是否正常收到。”
随口编的谎话。好奇的猫迟疑了一下,答道:
“啊,收到约定的稿费了。郑寅洪经理每月都发结算报告给我。”
“可以告诉我您上个月收到多少钱吗我们要与记录对账。”
“啊等一下。”
电话那头翻找声音,好奇的猫喃喃自语:
“一大早的这是什么鬼”
过了一会,好奇的猫说:
“上月收到29万。”
“29万元”
“对,有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感谢您的确认。”
何昌泽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
‘没有问题才怪’
问题在于,郑寅洪的记录显示给好奇的猫34万元。也就是少了5万元。不是钱莫名其妙消失,而是有人中饱私囊。
何昌泽探头查看会计部。郑寅洪还没来,孙国琴忙碌工作。冯泽轩边看早上的培训教材边长叹气,声音大到储藏室都听得到。冯泽轩叹气两个人量,何昌泽就可以多离开一会了。
接着也给“北平元神”和“好水顶”打电话,结果与好奇的猫一样,收到的钱与郑寅洪的记录不同。总计每月15万元被盗用。
‘寅洪啊’
何昌泽按下心头火,回到座位。这时郑寅洪才来,10点40了。
“啊,工作真烦。”
郑寅洪大咧咧进来,脱下外套。孙国琴瞥他一眼,说:
“经理来了啊。”
“来了,国琴。一个人辛苦吧。这两是新来的吧”
郑寅洪指着何昌泽和冯泽轩问。孙国琴起身回答:
“是的,今天首次上班。喂,起来问好。这是我们经理郑寅洪经理。”
孙国琴语气怪怪的,不愿承认他经理。何昌泽和冯泽轩起身问好:
“您好,我是何昌泽。”
“您好,我是冯泽轩。”
郑寅洪看看他们,自言自语:
“问好去死吧。我是不知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你们就得在这呆一辈子咯,简直绝望。”
然后嘿嘿笑着坐下。孙国琴也嗤笑着坐下。何昌泽本想笑笑,但听出郑寅洪的话外音:
‘不会在公司工作多久’
绝对跟骗合同钱有关。在捞够钱溜之前大前提是获得确凿的证据。何昌泽虽然非常生郑寅洪的气,还是跟着笑了笑。社会生活就是如此。冯泽轩这才讪笑着坐下。
大家笑过一圈,郑寅洪开口对孙国琴说:
“国琴,赶快做好今天要报销的单子,然后带这两个去认识一下总经理和公司其他人。”
“好的。”
虽然已经带他们认识过,孙国琴还是答应了。郑寅洪打个大哈欠,盯着冯泽轩:
“你是哪个大学的”
“外国的”
“哦,洋货!哪国的”
“美国纽约大学。”
“咦,在那边吃汉堡去了遇到不少外国妞吧那边开放得很。说说故事啊。”
郑寅洪搭着冯泽轩的肩膀。冯泽轩支吾着:
“吃过汉堡但没遇到女生。”
“什么我就知道你这样。唉。”
郑寅洪啧啧,转向何昌泽:
“你叫什么来着名字奇怪的。”
“何昌泽。”
“对,名字真怪。叫这个在公司岂不奇怪哈哈。”
“您说得对。哈哈。”
何昌泽配合笑着。长辈开玩笑不能不笑。郑寅洪抠了抠脸上的痣,继续:
“说起那何昌泽,人们都说他创业大才。说实话,就是运气好。我在总公司见过他几次,一点本事没有。平平常常。”
轻蔑的语气。何昌泽呼了口气。
‘我理解。’
高位者难逃非议,无论多废柴腐败的部下都有资格批评。何况他早习惯了。何昌泽没有因此生气,只是赔笑。冯泽轩这才呵呵笑起来。
郑寅洪见大家笑过,问:
“你是哪个大学的”
“耀峰大学。”
“什么耀峰礼拜风找老婆大学哈哈哈。”
郑寅洪开怀嘲笑。孙国琴一脸见鬼的表情。
‘这混蛋经理’
冯泽轩气得脸红。也看出孙国琴的表情越来越凶。生怕气氛越来越僵,但何昌泽用笑话带过:
“哈哈,确实连老婆也没找到就毕业了。”
“那当然了。耀峰毕业找不到老婆一辈子都找不到干脆别找了。”
郑寅洪正要说什么,一个电话出去接了,回来问孙国琴:
“国琴,你有打电话给网络作家”
“没有。”
孙国琴答道。郑寅洪瞥了瞥新人,转身说:
“什么混蛋打的电话”
郑寅洪脸上透出不安。何昌泽偷笑。
‘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