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试官都是认识的面孔(2)
人事部长李一植大口喝完水,把杯子放下。面试官们也都伸了个懒腰。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休息时间。
李一植用签字笔尾戳着头发,说:
“副董事长,这次新人还不错啊。”
蔡永浩副董事长猛点头:
“找工作不容易,新人的简历素质也提高了。”
一旁的会计部门主管黄仁俊苦笑道:
“简历太好的新人过一段时间就走了,问题是一开始要让他们深深植入公司的爱啊。”
三人都默然了。要新人深深植入公司的爱,这可不是容易的事。要是爱能像注射一样注入就好了,管理公司该有多轻松。蔡永浩开口道:
“我们这种在公司呆久了的人可能不明白。没有创始人血统的员工,很难轻易对公司忠心耿耿。一开始就有强烈的公司情怀,这样的新人有多好啊。”
李一植指着门说:
“说起这个,刚才在候选人里,有一个长得很像故董事长的。”
“长得像”
“不,样子完全不一样。但是怎么说呢,感觉气场很像的感觉,具体说不上来。”
这时黄仁俊插话:
“对了,还有一个和董事长同名的求职者。”
“啊对,一个求职者和董事长姓名完全一样。他的自传也很特别。”
李一植兴奋地看着黄仁俊,因为那是他喜欢的自传。还没来得及解释自传内容,蔡永浩就插话了:
“因为和董事长同名,我还抱着期待,结果人家是耀峰大学出身”
“副董事长,学校不重要吧。学历不能代表能力啊。”
“你说什么呢,代表得不得了”
蔡永浩毫不让步。黄仁俊默默地听着,轻声笑了。李一植又啧了一声,说:
“那就面试看看吧。下一个是23号和24号。正好24号是和董事长同名的那位,看他能不能表现出点东西来。”
“23号和24号请进!”
引导员工说。何昌泽平静地站起来,和23号一起进入面试室,满怀自信地在位子上坐下。
“嗯”
李一植立刻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走廊上看到的那个人,和董事长完全不像,但气质上某种程度很接近的求职者。甚至这个人的名字就叫何昌泽,太令人惊讶了。
‘会是巧合吗’
李一植惊讶地看着蔡永浩和黄仁俊,他们两个似乎也感觉到董事长相似的气质,躁动不安着。
三人的目光相遇,默默地笑了笑。在董事长手下干了几十年,对某些事有一种心照不宣。
蔡永浩先发问:
“好,我们先问问23号求职者李泰运。你毕业于m国大学,成绩不错,实习经历也丰富。你可以去更好的公司,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对李泰运来说是意料之中的问题。m国大学毕业成绩不错,其实可以有更多选择,所以蔡永浩想知道他为什么选择神宇。当然,神宇也有优点。知名度稍逊,但薪酬福利对标大企业。实力相当的话,相比大公司,在神宇晋升会更快。
李泰运像早有准备,嗯了一声,流利地回答:
“我选择神宇的原因太多,简单来说,最重要的是我非常尊敬神宇的已故创始人何昌泽董事长。”
蔡永浩瞪大了眼睛,严肃地从眼镜后面盯着李泰运,眼神冰冷。这次面试因为董事长刚去世,说尊敬董事长的求职者太多了。但问他们具体尊敬什么时,都支支吾吾。可能只是看了几条董事长讣告的新闻,就空洞地说尊敬他。蔡永浩这种全部职业生涯都在神宇的人,心里觉得很不痛快。
蔡永浩开口了,语气有些暴躁:
“你尊敬什么”
“他的精神和经营理念。”
“我看你是m国大学商学院毕业的,是修了心理学双学位吗那解释一下董事长的精神是什么”
“董事长的精神就是敢于挑战新事物”
“不要那些空泛的,具体解释。”
蔡永浩断然摇头,打断他的话。李泰运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可恶,干嘛这么细细追问。’
蔡永浩抓住李泰运的破绽,逼问道:
“不是说尊敬吗要是别人问我,我可以滔滔不绝地说我尊敬的对象的事迹。你不也这样想吗”
面试室鸦雀无声。李泰运咽了口唾沫。李一植瞥了蔡永浩一眼。
‘又要制造恐怖气氛了。’
无意中他看向24号求职者何昌泽。何昌泽正看着蔡永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不是勉强在紧张气氛下逞强的笑容,而更像父亲看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孩子时,满怀欣慰的笑容。
‘这个人还是老样子啊。’
何昌泽看到核心部下还是老样子,心中涌起暖流。也许他不需要太担心神宇。蔡永浩虽然有点强势,但靠拼命挣钱领导下属的方法很有效。他还在坚持这种风格,说明业绩还在稳步增长。
李一植看着何昌泽,咂咂舌。这种气氛下还能笑,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很感兴趣。虽然还在问23号,但忍不住翻阅起何昌泽的简历。
‘太普通了不,老实说简历太差了’
李一植来回看着简历和本人何昌泽。只看那份简历就直接通过实在有点担心。
面试室内鸦雀无声,蔡永浩还在用眼神催促李泰运回答。
“好吧,我不是弗洛伊德,解释精神确实很难。那么就说说您尊敬的董事长的经营理念吧,您是商学院毕业的,这应该办得到吧。”
这给了李泰运一个反击的机会,他不能错过。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何昌泽董事长从无到有创立了神宇科技,最近我们达到了合并报表销售100亿元的成就。”
他提到了具体的数据,想表现出自己查阅并记住了最近的财报。但蔡永浩还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甚至黄仁俊也摇了摇头。
“具体点老实说这点调查就能找到的情况,怎么算是业绩呢”
“神宇有多个业务板块,特别是在信息安全设备领域,国内占有前三的市场份额。取得了极快的增长。”
“嗯”
黄仁俊以为新人都这样,打算带过,但蔡永浩还是“切”了一声:
“就这点吗我还以为会比其他m国大学生更出色呢。”
“对不起。”
李泰运只得擦擦冷汗道歉。现在蔡永浩几乎让所有求职者都道过歉了。
李一植在想,现在必须要扭转气氛了。如果面试一直这么压抑,求职者对公司的评价也会受影响。正好面前有24号何昌泽的自传,上面赫然写着尊敬董事长。这个和董事长姓名相同、气质也相似的求职者,他突然想测试一下。
“这次面试方向就集中在董事长身上,继续这个话题吧。23号求职者暂且不说,24号何昌泽,你能具体解释一下董事长的业绩吗”
“好的,我来说。”
何昌泽接过了话头。他的语气很坚定,但若说真心话,他也很纳闷。要解释自己的业绩,但不知道什么才能让他们满意。是说自己最有成就感的时刻呢最大的合同金额接受商务部长表彰的场景等等,还有很多他觉得算得上业绩的事。
‘不对,这里只需要讨好蔡永浩就行。’
控制着气氛的明显是蔡永浩。何昌泽想起和蔡永浩共事的点滴,选择了两个关键场景。这思考的过程没有超过1秒,但蔡永浩已经指责了:
“我让你回答,你就应该立刻回答,进了公司也要这么磨蹭吗”
何昌泽觉得有点冤枉。
‘永浩啊,以前跟我汇报时你也经常磨蹭,我可从没说你。’
更让他对属下们生出怜悯之心。不知道有多少员工受过蔡永浩的责难,他作为下属体会到,蔡永浩确实不容易对付。
“对不起,我省略废话,直接回答问题。”
“啊”
三名面试官同时瞪大了眼睛。“省略废话”是董事长的口头禅。语气和腔调都一模一样,他们不禁条件反射般地反应了一下,下意识调整坐姿,准备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