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灰意冷
“杨徽之,你呢?”
“真不能坐第一排吗?”
又是这个问题,古和很是奇怪怎么她们都喜欢上第一排了呢?
“都说了不行,你再选过。”
“好吧,那就赵瑾那个位置。”
“(_)”赵瑾现在就这个表情。
此刻任浔仍然能感受到杨徽之的灼灼目光,从她知道任浔辞去学委后她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往任浔方向瞥。
“白玉伦,你呢?”
“我……”
这时白玉伦看见了张离昧警告的眼神,只好放弃了本来想选张离昧后面的位置。
“我不变。”
“陈会,到你了。”
“……”
陈会随便选了个地方,他本来是想不变的,奈何有两个猛人她们不讲理啊……
“狄浅墨”
“……”
“任柯”
“最后一排靠左的位置。”
“范锐”
“……”
“段舒英”
“……”
“虞蓉卿”
“……”
“那好,接下来的位置由我安排。”
这时古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似乎写上了什么东西,任浔猜测应该是每个人的位置。
“颜羽,你和任浔同桌。”
“啊?为什么?我排名还好欸……”颜羽排名15,正好在中间。
“你还好意思说,你每天上课睡了多少次觉了?各科的代课老师跟我反映了好多次了,你基本上课头就没抬起来过,我看看你坐在老师们面前还能睡着不。”
“欸……”
说实话,古和本不想这么安排的,主要是老师们对颜羽的意见太大了,他不得不这么干。
不乐意的不只是颜羽,还有任浔的同桌吴双,她的脸色可是比颜羽更差。
“任浔,这下自习课没人吵你了。”
“你也没影响到我啊。”
“那你……”
“我不是说了吗,后面空旷一点,偶尔也是想体验一个人占着两张桌子的爽感的。”
“真虚伪啊……”
“啊?什么?”任浔装作没听见。
“没什么。”
很快,30个人的位置已经排好,很多人不满意,甚至前十名中也有人不满意,但班主任古和很满意。
“你们不喜欢现在座位的,那就考好点,只要是前十名,位置任你们选,一切成绩说话,好吧?”
“好~”
回应古和的是有气无力的“好”,班级前十真的很难,不是说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能进入重点班的哪个不是天才,谁又会不努力呢?天赋是横亘在众人面前的大山,难以逾越。
“那现在可以开始换位置了。”
众人开始收拾东西,任浔则稳坐钓鱼台,不用挪位置的感觉还挺好的。
“任浔,呜呜~我会想你的……”
“( ̄_ ̄|||)”
赵瑾的表演总是这么浮夸,她不犯病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不对,她犯起病来更可爱。
“欸!我发现任浔周围全是颜值很高的女生啊!”
盲生,恭喜你发现了华点!
任浔真是谢谢陈会这小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呦,还真是,颜羽、杨徽之和张离昧,任浔你可真会享齐人之福啊!”
吴双也意识到了,开始阴阳怪气任浔,不知怎么的,她总有种预感,感觉杨徽之和张离昧都是冲着任浔来的。
赵瑾如梦初醒,满脸委屈地看着任浔,不舍与伤心溢满了胸膛,痴女看着渣男一般。
“任浔!别忘了我……”
“( ̄_ ̄|||)”
很快,任浔就迎来了新同桌。
“帅哥,让我进去。”
颜羽的声音慵懒而有磁性,任浔知道她并不是天生就这样,颜羽是真的很累、很困。
任浔注意到她的心律不齐,眼睛内血丝弥漫,抱着一大摞书的手颤抖着,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下个瞬间就要倒下。
“我来帮你,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任浔赶忙起身,接过她怀里的书,平稳整齐地替她摆放好。
“你还有什么没拿吗?我去帮你拿。”
“哦,还有一大堆的书,还有校服外套……嗯,反正还有很多……”
颜羽精神恍惚,眼皮耷拉着,然后下一秒便睡着了。
“欸……又是麻烦事。”
任浔起身来到颜羽原来的位置上将她的物品全部拿走,接着小心翼翼地将这堆杂乱的东西为她整理好,轻轻地堆放在桌上,正好挡住了讲台上古和的视线。
然后由于颜羽坐在窗边,任浔没有选择给她披上外套,而是起身越过颜羽将窗户关上。
任浔的举动都在后面杨徽之和张离昧的眼里,杨徽之则是见怪不怪,她知道任浔就是这样的人,而张离昧就像是看见稀世珍宝一般看着任浔,张离昧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
“下课别跑,我有事问你。”
杨徽之拍了拍任浔的后肩,轻声说道,但由于她并不是坐在任浔的正后方,因此张离昧也能听到杨徽之的低语。
“你要找任浔什么事?”
“与你无关。”
两位净身高都有一米七的气场强大的女生之间似乎碰撞出了火花,一个自信张扬身材有致像火一般灼热,一个戴着眼镜清冷漠然似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刺骨。
不过她们有个共同的特点——知性,但也有丝丝区别,张离昧偏向于对人际关系和生活阅历的智慧,而杨徽之则是学者理性严谨的智慧。
任浔此刻头也没敢回,他知道这俩人从成为同桌起就互相看不顺眼,自己若是卷入她们间的纷争怕是要尸骨无存。
不过好在她们都很克制,除了偶尔眼神上的交锋外都在专注与自己学习上的事情。
晚自习时间还剩很多,这要归功于班主任古和的雷厉风行,三两下就将事情处理好,这是有经验的老师的基本素养。
颜羽此刻还在沉睡,安静的环境确实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任浔可以听见颜羽微弱的鼾声。
颜羽身材紧致有致,虽不比不上张离昧丰满但相对杨徽之而言好上很多。颜羽身上并没有多少赘肉,肌肉线条明显,形态修长,小麦色健康的皮肤更为她增添了野性的美,她手指粗糙,有着不属于少女的沧桑感。
她的校服一尘不染,可以看出她是个很爱干净的姑娘。
任浔虽说和颜羽自高一起就是同学,但两人交集不多,性格迥异的彼此并不会主动接近对方。
临近晚自习结束,颜羽终于睡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半耷拉着眼皮,看了看教室内的钟,瞬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居然这么晚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啊,不过睡得好舒服啊。”
颜羽伸了一个懒腰,身材在任浔眼前一览无余,纤细的腰肢裸露在外,少女的青涩和妩媚交织,糅合成这幅勾人的画卷。
这时颜羽注意到了桌上摆放整齐并故意摞起遮挡住视线的书籍和已经关严实的窗户,她略有深意地看向一旁正奋笔疾书的任浔。
“谢谢你了,帅哥。”
“叫我任浔。”
是的,从高一第一次见面起,颜羽就一直称任浔为帅哥,从没有喊过任浔的名字。
“嘿嘿,可是你真的很好看啊!”
“……”
“帅哥,你知道学校附近有什么二手书店吗?”
“猫头鹰旧书,出了学校的北门然后往东走就可以看到了,你高一没去过吗?这家店很有名的。”
“北门我又不常去嘛。”
“那家店很晚才关门的,你下了晚自习可以去。”
“帅哥你能帮我淘一本书吗?我下晚自习还有事情,没时间去,求求惹……”
任浔可没在她脸上看见求人的态度,反倒像是在调戏任浔,野豹可不会像小猫一样卖萌。
“可以,什么书?”
任浔心想正好顺路,也不怎么麻烦。
“唉……又是这样……”
这是来自杨徽之的叹息,与任浔一年同桌的她太了解任浔了,他总是这么这么愚蠢又善良。
“就是这本……明天我把钱给你。”
“好的。”
“那帅哥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啊?什么报酬?”
“帮我买书的报酬啊。”
“不用了,同学之间,应该的。”
“欸……没意思。”
而任浔自己则已经对颜羽有了个大致了解,无非就是加强版的戏精赵瑾。
嗯……各个方面都加强了……
叮铃铃,放学铃声很快响起,颜羽迅速收拾好书包,还未来得及穿好外套便冲了出去。
“别忘了哦!”
“不会的。”
这时,杨徽之拍了拍任浔的肩头。
“跟我出去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嗯……”
杨徽之和任浔一前一后来到一处没人的走廊上,任浔像是犯了错被老师单独喊出去的学生。
“任浔,为什么把学委辞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会做出改变的,这就是你说的改变?!”
杨徽之气势汹汹,认为任浔违背了诺言,她额头几乎与任浔相贴,任浔能感受到她温润的呼吸,她是故意要靠这么近的吗?
杨徽之比任浔高两三个公分,额头的流海均匀而整齐地散开着,头发整齐地扎起,就像她的气质一般,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不同于季念予天仙般的绝色,杨徽之是真实的、触碰得到的美。
她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她是诗人笔下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绝艳;她是画家水墨山水中的寒江雪;她是伯牙弦音里的高山流水。
杨徽之戴着蓝色的半框眼镜半俯视地盯着任浔,眉目间没有多少愤怒,也不是平常如万年不化的寒冰般的冷漠,而是失望。
杨徽之为什么会对自己失望呢?任浔想不通,难道她对任浔是有什么期待吗?自己高一一年都不曾变过,高二开学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徽之说的改变?任浔从不认为自己需要改变,为什么一个月前的自己会答应杨徽之呢?
高一时任浔的人际关系几乎为零,杨徽之屡次想要帮助任浔去与他人交流,去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不能把自己锁起来,但任浔依旧我行我素。
任浔一直没有离开校队也是这个原因,杨徽之希望他能与其他人多交流。
杨徽之已经保护他一年了,学习外的琐事都是杨徽之在照顾,任浔对她只有感恩。
“我不适合当学委,所以我辞了。”
“辞了?哼,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等你变得正常不再孤僻之后就会……就会……”
杨徽之说不出口,或许任浔真的答应了她什么重要的东西,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正常?是啊,在杨徽之眼中,孤僻的任浔是不正常的,留长发是不正常的,甚至在球场上不传球是不正常……一切应该放在它原有的位置,她想要将任浔拉回正常轨道,她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自己理想的样子。
任浔知道杨徽之对自己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一般的同学情谊,他不知道是从何时起,或许是成为同桌的第一天,又或是作为同桌在相处的某个瞬间。
但任浔对杨徽之,只有感恩,再无其他。
杨徽之眼镜下弥漫着水雾,任浔心有不忍,却又手足无措。
“我是不可能变成你所期望的那样,我对你只有感谢。”
杨徽之听出了任浔的话外之音。
任浔永远不会成为她心中完美的模样,杨徽之也不会接受现在的未经雕琢的任浔。
任浔明白杨徽之喜欢的从来不是任浔这个人,而是“任浔”这个躯壳,她想要将自己的期望塞入这个躯壳中,成为她最完美的艺术品。
“那……抱歉,占用了你不少时间,打扰了。”
或许是因为彻底失望,杨徽之的声音不再颤抖,呼吸也平稳起来,神色又恢复了平常的冰冷,之前眼中的水雾仿佛是幻觉。
“没关系,反正我下课也没啥事儿。”
任浔微笑着回道,他清楚结束对大家都好,他这是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是个完美的结局,想必杨徽之也是这么认为的。
接着二人回到教室,任浔在前,杨徽之在后,张离昧仔细地观察着着俩人的神色,但是一无所获。
任浔收拾好书包,然后学习委员的工作交接给黄莺,然后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去了。
教室内,冰与火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怎么?被拒绝了?”
张离昧试探地问着。
“他谁也不会选择的。”
“你就这么安慰自己?”
“他病了,病的很严重,我治不好他,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拒绝的理由。”
“我想试试。”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