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才宋祺
早读结束是七点半，有半个小时的早餐时间，因而教室内乱哄哄的，但总体而言比较安静。
因为赵瑾出去吃饭了，已经在家吃过饭的吴双正无聊地拨弄着桌上的笔，随意在草稿纸上乱画着。
任浔瞥见她那白皙、雌雄莫辨的侧脸，心想这张脸或许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颜。
散漫怠惰的气质与她英俊秀气的面庞并不相配，但也有独特的美感。
“吴双，有女生向你表白过吗？”任浔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一个问题。
“什么？！女生为什么要和我表白？我又不是男的！你别看我这样，但我姑且还是女生！”
吴双出乎意料地反应十分激烈，让本就中性的声音更加低沉。
眉眼间的散漫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蹙的眉头和微眯的眸子——她真生气了。
“对不起，我真的无意冒犯。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帅，应该很受女生欢迎。”
任浔连忙解释，并且心中警告自己再不能随便开玩笑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吴双见任浔也不是有意冒犯的，也就不再追究，接着说道：
“虽然我头发短，声音粗，又是平板，但我依然女生，希望任浔你把我当作女生看待。”
平时随意惯了的吴双破天荒正经起来的气场还是很恐怖的，任浔就知道这么英气的吴双还是严肃起来更配。
“嗯，知道了，我一直把你当女生看待的，刚刚只是个玩笑。”
“哼，那就好。”
吴双听完任浔的话之后似乎还挺高兴的，不过脸上一直绷着，只有微翘的嘴角暴露了她傲娇的本性。
8点铃声准时响起，众人回到座位上，开始了漫长的一天的自习。
令任浔意外的是吴双居然没和赵瑾聊天，她正安静地看着书，甚至翻书的动作都轻柔的许多。
任浔开始集中注意力，知觉被放大，众多被感知的信息进入任浔大脑，熟悉的感觉来了。
好在同桌吴双今天很安静，让任浔更为轻松地排除外界干扰，更容易集中于自己的学习上。
阳光普照，洒入教室。清晨开启的灯光已经关闭，窗帘拉开，自然的光总是会比灯光更让人舒心。
初阳东升，或许只有任浔能感受到来自15亿千米外的灼烧感，所幸这种疼痛感在任浔的忍受范围内。
“我总是喜欢下雨天。”
任浔眯着眼看向窗外，烈阳已经晃得任浔睁不开眼睛，还好任浔是在教室内，若是在外面开启知觉强化的状态怕不是要自燃。
“来场雨吧。”
任浔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天空似是听到的少年的心声，乌云开始遮住了太阳的锋芒，天边响起了阵阵沉闷的雷声。
天空暗沉下来，教室内也被迫开灯。
风不再柔和，呼啸着，蛮横地翻动着教室内的书籍。
靠墙的同学们自觉将窗户关闭，但风并不善罢甘休，依然不讲理地敲打着窗户。
许久，风或许是累了，窗户不再震动。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啊。”任浔感叹道。
“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有雷阵雨的，任浔你没带伞吗？”
吴双看着一脸震惊的任浔，有些疑惑，毕竟只是变天嘛，很常见的。
“没带伞，说不定放学的时候会停的。”
任浔心想应该不会是自己的原因吧，它本来就是要下雨的。
“要是没停的话我就帮你借把伞，一些住校的会有多余的伞的。”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啦！”
任浔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热心的吴双，平时都是都是冷冷淡淡，不会主动提出帮助的。
乌云越来越低，天空几乎完全暗了下来，像是日暮或是黎明。闪电与惊雷交织，自然正施展着它的伟力。
天空终是承受不住压力，大雨瓢泼而下，如泣如诉，大地正承受着来自上天的怒火，天就是如此，喜怒无常。
教室窗户刚经历了风吹，又要承受雨打，但这是它的职责，它生来就是要为人类遮风挡雨的。
在任浔脑中，被放大后的雨声作为白噪音屏蔽了教室内其他的杂声，让任浔更能集中于书本内。
对于感官被放大的任浔而言，专注于一件事并不容易，需要花费很多的心力，好在任浔正在逐渐适应并且正逐渐掌握这种变化。
叮铃铃！叮铃铃！这是大课间的铃声。
任浔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到，身体猛的一颤，耳朵瞬间失聪，目光呆滞，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
“喂！任浔你怎么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下课铃嘛？”吴双没被铃声吓到，反而被任浔吓到了。
“哦……抱歉，我太投入了。”
大课间按照惯例本应是在外跑操，但是因为下雨就取消了。任浔想到答应了卓不凡在大课间教他过人了，但看这天气，估计只能下回了。
“喂！任浔！快来教我！快来！”
卓不凡似乎和任浔想得不一样，他总是虎头虎脑的。
“外面下雨呢！”
“那就在走廊。”
“走廊太窄了，踢到人就不好了，不安全。”
“欸，我们又不踢高球，没事儿的。”
没等任浔拒绝，卓不凡就抱着球，跑到门口招呼着任浔。
“教教呗，没事儿的。”
“反正人也少。”
“来吧，任浔，我们也想看看。”
……
周围的同学也在起哄，那天任浔的神迹大伙都看到了，都想知道任浔是怎么过人的。
“好吧……”任浔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走廊上，同学们围成一圈，几乎都在看热闹，甚至包括张离昧、杨徽之以及常年霸占班级第一的宋祺。
任浔脚下踩着球，面对着卓不凡。
“过人目的是要闪出传球或者是射门的空间，而不是为了过人而过人。并且过人并不是足球的全部，它只是一种方式，一种凭借个人能力影响比赛进程的方式。一场比赛中合适时机的突破可以改变比赛的结果，但过多沉溺于带球就会拖累整个比赛的节奏，这是无意义的浪费体力的行为。”
任浔讲述着自己的理解，他得让卓不凡知道过人技巧使用的正确时机。
“一般需要过人是在队友都被盯防、无法通过配合打穿对方防线的时候，要么是被围堵在角落球传不出去的时候。卓不凡你经常打的是右边锋，对于你而言，你需要在边路闪出空间把球传出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需要过人。”
“是的，而且你完全可以凭借你的速度直接就是一个煲汤，过掉防守球员，完全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技巧。”
“但是……”任浔补充道：
“如果遇到有经验的防守球员，他会卡住你的位置，让你提不起速度，还能顺便完成抢断，这个时候，要想突破就需要技巧了。”
“来”任浔示意卓不凡：“你来试着抢我的球。”
“好！”卓不凡摩拳擦掌，向任浔脚下的球冲去。
任浔见卓不凡上抢的速度很快，冲得很凶。于是，重心故意向右偏移，脚下纹丝不动。
卓不凡果然被骗，猛得向右冲去，想要提前封堵住任浔的路线。
但任浔只是简单地左脚向前挑球，闪开了空间，而卓不凡早已来不及变换重心，即使尝试伸脚拦截，但足球早已被轻轻挑在空中，卓不凡落了个空。
任浔轻松过掉卓不凡，甚至脚下都没怎么动，只是依靠重心便晃过了卓不凡。
人群中传来阵阵的惊呼声，在他们眼中任浔轻巧而灵动，像个舞者。
“卓不凡，过人的时候要尝试先骗对方的重心，判断对面出脚拦截的方向。如果没能骗出来的话你可以尝试直接煲汤，你的速度一直是优势的。”
“嗯……我差不多有点思路了。”卓不凡思索着，很快便明白了任浔的意思。
“那谁来防守一下卓不凡？”
任浔看向围观的人群，希望来个人给卓不凡锻炼一下。任浔不可能自己来防，不然卓不凡的信心要被打击惨的。
“我来试试。”
说话的是宋祺，他长时间雷打不动地霸占着班级第一和年纪前三，是妥妥的学神。
宋祺身材高高瘦瘦的，眼睛时常眯着，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蓬松杂乱并且带着一点自然卷，给人一副高深莫测的印象。
“宋祺？你确定？你都没踢过球，还是算了吧。”卓不凡很惊讶，宋祺别说踢球了，看都没看过几场。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祺微笑着说道，他总是这么自信。
“行，可别怪我欺负你！”卓不凡心想我过不了任浔还过不了你嘛！
“好！来吧！”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相对于任浔对卓不凡的碾压，他们更乐意看到势均力敌的对决。
卓不凡左脚带球，缓慢靠近宋祺。宋祺也不随意出脚，只是盯着卓不凡脚下的球，亦步亦趋地跟着。
卓不凡见宋祺一直稳着不出脚，于是变换节奏，左脚空踏，重心左移，作势向左。
但宋祺不上当，他只盯着球看。
卓不凡见此也不着急，而是伺机寻找着突破的机会，但是宋祺防守严丝合缝，没给任何的机会。
这时卓不凡想起了任浔的话——一言不合，直接煲汤！
卓不凡不再犹豫，他瞬间起脚将球趟过宋祺，同时启动加速。
宋祺的反应也不慢，他几乎就在卓不凡启动的同时转身想要卡住卓不凡的身位。
但卓不凡经验还是老道，他右手张开抵住宋祺，并且凭借身体素质强行把宋祺挤开防守位置，飞速跑至球前，控制住足球，成功完成了这次过人。
整个动作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宋祺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奈何身体上比较吃亏，没能抵住防守位置。
“卧槽！宋祺！你是不是偷偷练过啊？你防得太好了，我真是满头大汗啊！差点就失败了。”
卓不凡现在仍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果断煲汤，恐怕是要被宋祺给防死的，到时候自己可就糗大了。
“欸，不还是没防住嘛！”宋祺微微一叹，心中不免有些可惜，就差一点啊……
不过这并没有打击到宋祺的信心，他相信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肯定可以防住卓不凡的。
任浔看到宋祺这样的表现也只能暗道一句——天才！果然是学神啊，学习能力和反应力是真恐怖。
而成功过人之后的卓不凡心情大好，原本就黑黑的面庞此刻也能变得黑红黑红的，在任浔看来还挺可爱的。
“还有谁？！还有谁！哈哈！谁能防我？谁能防我！”
卓不凡叫嚣着，虽然只是过掉了一个没有基础的宋祺，但依然极大增强了他的自信。
任浔很欣慰，年轻人踢球就需要这种自信，但其他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任柯、任浔！你们谁去灭灭老卓的嚣张气焰！”
“就是，不就过了个宋祺嘛，这还得瑟上了。”
……
众人起哄着，斗兽才是人类的乐趣。
卓不凡在这种气氛下也膨胀了，心想着任浔这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
“任浔！来！让我检查检查你的防守能力！”
卓不凡狂得不行，路过条狗他都得哐哐过两下。
“你确定？”任浔微笑着问道，眼睛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别墨迹！快来！”
“你确定不先让任柯来防？”
“老卓都指定你了，就别推脱了。”任柯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吧……”
任浔只好站出来，面对卓不凡。
卓不凡嘴上虽说狂到没边，但心里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任浔的防守。
毕竟别说班上同学了，就连自己都很少看见任浔防守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前场晃荡寻找机会。
卓不凡小心翼翼地带球靠近，而任浔则漫不经心地站着，等待卓不凡的靠近。
卓不凡见任浔脚下基本没动，就只是傻站在原地。但卓不凡并没有因此大意，依然是脚步虚晃，虽说想要骗到任浔几乎不可能，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没有出乎卓不凡的意料，任浔丝毫不受自己虚晃的影响。这时卓不凡立刻做出煲汤的决定，他选择相信自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