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褚家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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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宰相府一片喜气洋洋,褚今安一身大红色喜服站在门口迎客。
“太子殿下到——”
院内众宾客听见此声纷纷站起身行礼,君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宁玄礼和陆沉,君麟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几人把自己给褚今安准备的礼物递给褚今安,褚今安笑着道谢。
“今安,新婚快乐,打开看看。”君麟笑眯眯的,一点太子爷的架子也没有,他是真心为他的兄弟感到高兴。
褚今安道谢之后就将君麟送礼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对精致非常的同心锁。
“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不知道你和嫂嫂会不会喜欢。”君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褚今安收起锦盒,再次郑重向君麟道了谢,而后想打开下一个盒子,是陆沉送的,陆沉眼疾手快的按住锦盒,咽了一口唾沫,“褚兄,要不咱们待会再开?”
褚今安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君麟和宁玄礼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一人扣住陆沉一只手让他动弹不得,褚今安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褚今安将盒子打开,然后愣住,眼睛不自觉的睁大,陆沉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了,奈何双手被人扣着动也动不了。
君麟和宁玄礼见褚今安这副模样也有些好奇,两人探头一看,盒子里装着厚厚一踏春宫图,君麟和宁玄礼给了陆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小伙子,你真的超勇的!
隆昭三十一年。
皇帝病重,宰相一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判处宰相褚氏一家三百七十五口人抄家斩首,其余族人流放岭南,褚氏族人永远不得回京。
这消息一出,全京城哗然,褚相是谁?褚相是三朝元老,褚相岂会通敌叛国?众人不知,可证据确凿,无人敢为褚家说话。
褚今安被下了昭狱,他甚至来不及见君麟一面,不仅如此,他好像再也没有办法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君麟就跪在养心殿外,君佑不肯见他,君麟十分倔强一直在门外跪着,天空下起了雨,张德宝此时还年轻,撑着一把伞走到君麟面前,“太子殿下,回去吧,陛下不会见你的。”
君麟摇了摇头,“张公公,求你再帮我通传一声。”
陆沉和宁玄礼各自被自己的父亲锁在了府中不让出去,陆沉想翻墙,但是练武时他只顾着偷懒了,望着高高的墙壁,年少的陆沉不知怎么红了眼睛,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当初一定好生习武。
突然一颗小石头砸在他头上,陆沉抬眸望去,是宁玄礼,“哭什么哭!”
陆沉擦了擦眼睛,“才没有,只是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罢了。”
宁玄礼带着陆沉准备悄悄出府,陆父轻咳一声,自陆沉身后走来,他看着自己儿子,又看了看墙上探了个头的宁玄礼,叹了口气,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赶紧给老子滚。”
“谢谢爹。”陆沉接过陆父丢来的令牌喜笑颜开。
年少的孩子们总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天下,可他们斗不过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天子一句话一道圣旨便便能让一个家族倾灭。
可他们还是想争一争,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刚刚娶了新妇不久,明明还未及冠就要去送死。
皇宫戒严,陆沉和宁玄礼进不了宫,宫里的君麟也出不来,君麟只能不停的朝着君佑磕头再磕头,求他饶了褚家一家。
陆沉和宁玄礼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他们用陆父给的令牌偷偷放走了褚今安,在用一个死囚犯代替了褚今安,从头到尾他们两个都没有在褚今安面前出现。
他们只能救一个,只能救下他,只盼他从此能离开京城好好生活,再不卷入朝廷纷争。
行刑那天,菜市口围满了人,褚今安就混在人群里,陆沉在,宁玄礼在,君麟也在。
他们就看着台上众人头上罩着黑布,监斩官是秦衡,彼时的秦衡还不是二品将军,人也还很年轻,他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那天流了很多血,陆沉几欲呕吐,那是褚家三百多口人的血所汇集啊。
莫老将军没有来,听闻褚家的噩耗他气急攻心,生生病倒了,他的女儿还那么年轻,他却救不了她。
而此时的莫姒英已经出了城,这件事陆沉和宁玄礼不知道,莫姒英能活下来是君麟磕破了头朝君佑换来的,只是莫姒英以后不能在顶着莫将军女儿的名号在出现了,她只能厉害,以一个死人的身份活着。
离开之后的莫姒英才发现她怀孕了,是褚今安的孩子,是目前褚家唯一的血脉。
她怀着身孕来到乱葬岗,将一颗一颗人头翻起来看,她怕得很,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吐的厉害,吐完了又继续翻,最后她确认里面没有褚今安。
褚今安还活着!这个消息炸的她站在乱葬岗愣神了许久,最后她擦了擦手上的血,离开了乱葬岗,自此,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捏着手中褚今安送她的定亲信物,一块鸳鸯玉佩离开了京城,八个多月之后就生下了裴淮之。
莫姒英一边抚养着裴淮之长大,一边寻找着褚今安的消息,直到裴淮之四岁那年走丢被褚今安带走,她也没能见上褚今安一面。
莫姒英在发现裴淮之身上的胎记确认他就是小宝之后没有承认自己是他亲娘,而是将裴淮之收做干儿子跟在他身边。
莫姒英不知道裴淮之在做什么事,怕他误入歧途,跟踪过他几次,见裴淮之时常进入国相府,她在国相府门口蹲守,本意是想看看裴淮之的情况,直到她看到下朝回府的国相大人。
那人的面容她虽不熟悉,可是腰间那块鸳鸯玉佩灼伤了她的眼睛,这两块玉佩只有她和褚今安知道。
是他吗?莫姒英疑惑着,是他改头换面回来复仇了吗?莫姒英不太确定,只得先观望着,谁知这一观望,再见面,已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