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突破口
天空阴沉沉的,虽还没有下雨,可也已经是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令狐彧第一个冲进雨桐阁,看见元宝也可怜巴巴的坐在白卿卿的房门口,嘴里还不停的哼唧着。
“元宝,过来。”令狐彧叫道。
元宝听见令狐彧的声音,转过头去看他,小家伙好像不理解为什么主人不理自己,冲着令狐彧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令狐彧走到房门口,轻叩了两下。
“卿卿,是我。”令狐彧说道。
白卿卿没有回答。
“卿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开开门好吗?”令狐彧又道。
房间里传来椅子轻轻挪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令狐彧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白卿卿梨花带雨的小脸儿。
令狐彧心疼的不行,赶紧拉住白卿卿的手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白卿卿抹抹眼泪,摇了摇头。
“你这回了一趟将军府,怎么就这样难过了?到底发生何事?”令狐彧担心的紧,不断地追问着。
白卿卿不愿意告诉令狐彧,要是令狐彧知道了叶司命那样对自己,只怕是会当场杀了他。
见白卿卿死活都不愿意说,令狐彧没了办法,也不再逼她,只是将白卿卿搂入怀中,一直轻声安慰着她。
“不愿说就罢了,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我陪着你,别怕”
这一句别怕,让白卿卿回想起,那一次令狐彧抱着她在王宫的各个宫室屋顶之间轻盈的飞跃,那时候自己害怕,令狐彧也是这样轻轻地说了一句‘别怕’。
白卿卿抬起头来看着温柔怀抱着自己的令狐彧,吸了吸鼻子,对他道:“彧,我饿了。”
令狐彧一笑,拿出手帕来替白卿卿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问道:“那卿卿想吃什么?我让溯云去安排。”
白卿卿将头靠在令狐彧的胸膛上,轻声说道:“什么都好只要是跟你一起什么都好”
令狐彧知道白卿卿肯定是受了委屈,可既然她不愿告诉自己,那自然是有她的顾虑在。
“溯云,你去枉醉轩弄些菜回来。”令狐彧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溯云立刻就动身了。
两个人就这样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元宝走过来,趴在白卿卿的脚边,用小脑袋蹭蹭她的小腿,似乎也想安慰白卿卿一二。
“你看看元宝,它也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想安慰你呢?”令狐彧轻笑道。
白卿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元宝开心的站起来,一下子跳进白卿卿的怀里,用舌头舔了舔白卿卿的脸。
“你这个小元宝啊,倒是有本事。”白卿卿终于露出笑颜,伸出手摸了摸元宝的头。
“汪!”元宝吐着舌头开心的叫了一声。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随之而来的就是倾盆大雨。
“这样大的雨,溯云怕是要吃苦头了。”令狐彧看着这密集的雨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璇雨,你去准备些姜汤。”白卿卿对璇雨说道。
“嗯!我这就去!”璇雨也是看白卿卿心情好些了,放下心来,欢快的跑向了厨房。
“溯云体魄强健,淋些雨倒也不打紧的。”令狐彧说道。
白卿卿则回答道:“你啊,这样由着溯云淋雨,再强健的体魄也会有生病的时候!这么大的雨,可不是要淋个透心凉了?若是溯云生了病,我可是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呢!”
令狐彧笑道:“我怎么记得,溯云好像是我的近身侍卫才对啊?怎么就成了卿卿你的得力助手了?”
白卿卿昂起头说道:“你的就是我的~”
令狐彧笑着问:“那你的又是谁的啊?”
“我的还是我的!”白卿卿答道。
令狐彧笑起来,伸出手捏住白卿卿的鼻尖说道:“是是是~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白卿卿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令狐彧看自己的宠溺眼神,拉住他的手轻声道:
“谢谢你,彧。”
二人站在廊下,轻轻相拥。
溯云提着食盒回来时,的的确确是被大雨淋了个透,他边走边嘟囔着:“早知道就不骑马了!”
璇雨把热乎乎的姜汤端过来,溯云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去,对令狐彧和白卿卿说道:“枉醉轩今日可真是热闹,虽然平日里人也很多,可今日似乎有人摆酒宴,要不是我与那伙计熟识,可要等上好久呢!”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瞧你这衣摆上都往下滴水呢!”白卿卿说道。
溯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脚边也都是水,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你就进屋里换就行了,我已经让璇雨把你的干净衣服拿过来了。”白卿卿道。
“这怎么能在先生的屋里换衣服呢”溯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
“先生让你去就去。”令狐彧说道。
溯云看令狐彧也同意了,就也不再推辞,转身进了屋里。
令狐彧和白卿卿打开食盒,把一道道美食摆了出来,溯云换好衣服以后也一起坐了下来。
几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有璇雨和溯云在边上说说笑笑的,白卿卿也终于是开怀大笑起来。
廊外的雨滴渐渐小来起来,元宝忍不住跳了出去,欢快的踩着小水坑玩。
“雨终于要停了呢。”白卿卿看着院子里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花草,觉得整个小院儿焕然一新。
“先生!”姜鸶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了?”白卿卿问。
姜鸶跑了过来,对白卿卿说道:“您父亲诚亲王派人来,说要您立刻去见他。”
自从沈穆清上一次来闇雨楼后,白卿卿已经许久不见自己的父亲了,现在听沈穆清突然要找她,白卿卿倒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谁来送信的?”白卿卿问。
“是那位姓彭的副将。”姜鸶回答到。
令狐彧问道:“只说是要卿卿立刻去见他吗?”
姜鸶看上去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有话就说。”
令狐彧一瞪眼睛,姜鸶吓得立马就说到:“彭副将还说!诚亲王特意嘱咐!说让公子务必跟着先生一起去!”
令狐彧挑眉,倒是觉得有意思,这沈穆清要是说让自己不要跟着,他倒还想得通,可这一次竟然让自己务必跟着白卿卿一起去见他,这真是让人想不到。
“既然爹爹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先进宫去吧?”白卿卿回头问令狐彧道。
“好,溯云,去套车。”令狐彧道。
崇鸣殿。
沈穆清坐在书房里,看着桌案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文书,真是觉得头痛欲裂。
“王爷,您喝盏茶吧?这都看了两个多时辰了”谰看着沈穆清乌黑的眼圈,担心的说道。
沈穆清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就继续翻看着文书,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歇一歇的意思。
“王爷”谰又想开口劝一劝。
“行了,别说了,去看看卿卿和彧公子进宫了没有。”沈穆清说道。
“是”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书房。
因为沈淮清现在需要养伤,可又怕他像那天一样乱跑,所以王巧尹让把他挪去了公输静俞的牡丹宫住着,这崇鸣殿现在就暂时让沈穆清住着。
谰一路走到宫门口,正巧看见溯云驾着马车正往这边来,赶紧就迎了上去。
“司空侍卫!”谰边跑边叫着。
“是谰侍卫啊?你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溯云问道。
白卿卿探出头来,谰赶紧就对她道:“公主您可算是来了,王爷不眠不休已经两日了,您快去劝一劝吧!”
白卿卿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爹爹怎么会突然这样不顾身体?”
谰叹了口气,把这两日宫里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从沈穆清暂理朝政开始,这各地官员就不停的送奏书上来,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啰嗦一阵,沈穆清无暇理会,他们就更是变本加厉的送奏书催促沈穆清批示。
这一来二去,沈穆清已经是被这些无所谓的奏书折腾的身心俱疲,而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本该尽力协助沈穆清的誉王沈之远却向沈穆清告假,还求了王巧尹让自己正式迎娶沉愫为誉王妃。
“誉王妃!?”白卿卿震惊的喊到。
谰无奈的一笑,回答道:“是,誉王已经求得了王太后的允准,这几日已经在筹备大婚的事宜了。”
此时四人已经到了崇鸣殿,谰推开殿门,对白卿卿说道:“详情您还是跟王爷当面细说吧,公主请。”
白卿卿看着这崇鸣殿的大门,呼出一口气,跟令狐彧和溯云一起走了进去。
“叩叩叩。”
白卿卿敲了敲书房的门。
“是卿卿吗?”里面传来沈穆清的声音。
“是我,爹爹。”白卿卿回答道。
“进来吧。”
白卿卿推开门,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沈穆清确实如谰所说的,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相当疲惫,不仅眼下乌青,就连脸色也不怎么好。
“爹爹再怎么担心朝政,也应该要好好休息啊!您这样可怎么行?溯云!快让谰侍卫请御医来!”白卿卿一看沈穆清竟然憔悴成这般模样,赶紧让溯云去喊谰请御医。
虽然沈穆清这段日子跟家中的几个孩子都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就算偶尔见面,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看白卿卿这样担心自己,还是会心一笑,拉住白卿卿道:“爹爹没事,只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卿卿你不必担心。”
“先生那还要不要请御医?”溯云问道。
“去请。”白卿卿答道。
“你这丫头,都说了爹爹没事”沈穆清刚想起身叫住溯云,白卿卿就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奏书,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爹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就别怪女儿用强了。”白卿卿盯着沈穆清说道。
沈穆清一愣,随即笑道:“看来彧公子真是用心了,我们家的小公主如今也是真有些监司先生的风范了?”
令狐彧坐在一边,面色严肃的说道:“卿卿做的没错,诚亲王的脸色的确不好,让御医来看看也算是让卿卿安心,诚亲王还是乖乖的坐下吧?”
沈穆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白卿卿那副绝不会放弃的表情,投降道:“好好好,爹爹知道了,卿卿你可别这样瞪着爹爹了!”
白卿卿这才松开了按着沈穆清的手,转身坐在了令狐彧旁边的椅子上。
等御医给沈穆清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确定了沈穆清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以后,白卿卿的表情才不再那么严肃,起身亲自送御医出去。
“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吗?别再板着个脸了?”沈穆清对白卿卿说道。
“女儿可是已经交代了彭叔叔和谰侍卫,若是以后爹爹还这样糟蹋他自己的身子,就让他们直接绑了爹爹去休息!”白卿卿气呼呼的说道。
沈穆清大笑着着对令狐彧说道:“彧公子你瞧瞧我们家这刁蛮公主!哪里有让人绑了自己爹爹的女儿?”
令狐彧也笑道:“本座可是拿卿卿也没办法呢,诚亲王还是听她的话罢!”
这段日子所有人都精神紧绷,难得这样坐在一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几个人聊了好一会儿,沈穆清才又说回了今天这么着急叫白卿卿和令狐彧进宫的原因。
“最近的奏书虽然杂乱,可我在里面发现了一封密信,里面写的事,牵扯到了那个对绾绾下毒的陈御医,所以我才找你们来。”沈穆清说些,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信竟然是陈御医本人所写,里面交代了他是如何对沈绾绾下药,之后又是如何逃出朝都,流浪到了哪里。
原来这陈御医逃出朝都以后就被沈之远的手下四处追杀,走投无路以后才写下了这封信,托一个做官的远房亲戚把这信藏在了奏书之中,这才能送到沈穆清面前来。
“他想让我们救他?”白卿卿问道。
“没错,据他信中所写,他藏身在伏荆山中的山洞里,身上的干粮撑不了多久,我希望闇雨楼能够立刻出发,前往伏荆山把他带回来。”沈穆清说道。
“伏荆山距离沦霞湾并不算远,倒也不是不可。”令狐彧喃喃道。
白卿卿却说到:“不行,这陈御医是誉王的人,谁知道他写这信是不是要引我们过去?”
沈穆清说道:“可沈之恒身上牵扯的事情太多了,这陈御医要是能握在我们手中,也就多了一分调查沈之恒的可能。”
沈穆清不知道现在的誉王其实是沈之远,看白卿卿听到沈之恒三个字的时候表情变了变,疑惑的问:“卿卿你怎么了?怎么提起沈之恒你的表情这样奇怪?”
白卿卿不知该不该告诉沈穆清这件事,求助的看向令狐彧。
令狐彧微笑的点点头,白卿卿深吸一口气,把沈之远的事向沈穆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