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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南溪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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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卿卿回到自己的房间,璇雨已经准备好了赴宴的衣服。

    赴宴的衣服并不是很华丽,可简单中透着少女的气息,看上去很是清新。

    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轻衫、昝青齐胸襦裙,长发高高盘起,头上戴着白凝雨的蔷薇花发钗,妆容淡雅,颇有些监司先生的姿态。

    赴宴的人大多是闇雨楼与灵司阁的人,大家都想来看一看这闇雨楼的监司先生究竟什么样子。

    “陛下驾到!绾绾公主驾到!”

    众人只听见宋安的声音,沈淮清带着沈绾绾走了进来。

    在场的众人都起身行礼,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

    “今日这闇雨楼可真真是热闹得很啊?”

    众人回头看去,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门口,正向他们走来。

    令狐彧顿时眉头一皱,低声道:“真是阴魂不散”

    这女子名叫洛南溪,是洛玉情的侄女,也是曾经洛玉情想要介绍给令狐彧的人选之一。

    洛南溪今年二十五岁,因为父母离世的早,洛氏家族中的亲戚又不多,洛玉情不忍心让她流落在外,所以当时将才满7岁的她接进宫中生活,又担心她被欺负,洛玉情求着沈无涯特封她为‘郡主’。

    洛南溪仗着这位王后姑姑的关系,在宫中横行霸道,这些年以来落下不少恶名。平日里不论是侍官侍女们还是宫中的其他职位上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位火爆脾气的‘郡主’。

    洛南溪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令狐彧的缘故。

    当时的洛玉情确实是想着撮合这两人,先不说洛南溪是否合适做縌都的首领夫人,就只是苛待宫人、蛮横无理这两条,就已经让令狐彧不愿见她了。

    可谁知洛南溪在见过令狐彧一面之后,竟然纠缠上了他。

    刚开始洛南溪只是经常去闇雨楼找令狐彧,令狐彧躲着不见,她也就作罢了。

    可后来愈演愈烈,洛南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的消息,令狐彧出现在哪里,她就出现在哪里,让令狐彧相当头疼。

    溯云自然知道令狐彧不愿见到这麻烦女人,走了过去调笑道:“怎么连南溪郡主也来了?难不成真是我闇雨楼这监司先生惹得大家如此好奇?”

    洛南溪走到沈淮清身边,笑道:“司空侍卫说的真是,这五年陛下举荐了不少人来给你家公子,可是他偏偏不肯,本郡主倒要看看,这监司先生是个多厉害的人!”

    令狐彧今天心情好,懒得与这骄纵惯了的洛南溪计较,溯云凑到了沈淮清耳边小声道:“陛下,今日是我家监司第一日到闇雨楼,您可要管好这南溪郡主,她若是说了做了什么冒犯了我家的白先生,可别怪溯云不给您留这脸面了。”

    沈淮清脸上只能笑笑,拉过洛南溪小声地嘱咐了几句。

    “今日,闇雨楼成立五年以来,终是等来了本座心中最合适的监司先生,这就是月怜公主,白卿卿。”令狐彧举起酒杯,对着众人道。

    白卿卿坐在离令狐彧最近的席岸上,也起身端起了酒杯:“闇雨楼与灵司阁的各位今后可称我为白先生,我虽年纪小些,可在处理事务上绝不会手软。不过,我对事不对人,希望各位哪天若是听了我的教训,可别记恨。”说完,白卿卿举杯,饮尽了杯中的酒。

    “晚宴开始!”

    随着溯云的这一声,侍女们开始端上了各类佳肴,大多是灵族和妖族都习惯的饮食。

    “没想到我们的监司先生会是个灵族,我听说她可是那位江族长的曾孙女!”

    “看她的样子,不过二十岁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这监司先生的要职啊?”

    “这白先生可是公子亲自选的,这还等了五年,亲自去府里接她,哪里轮得到你们质疑!”

    闇雨楼的妖族族人们自然有些疑惑,可他们也都相信令狐彧的选择,只是小声讨论了一阵后,注意力就放在了喝酒吃肉上。

    大家一片其乐融融,可洛南溪却在一边嘟着嘴不高兴起来。

    沈淮清转过身问她:“南溪,怎么了?”

    洛南溪看了看对面与令狐彧小声交谈的白卿卿,不满地说:“这白家的姑娘好生没礼数,白老将军一生战功无数,怎么得了这么个无礼的孙女?”

    沈淮清疑惑,又问:“她如何没礼数了?”

    洛南溪撇撇嘴:“她担任闇雨楼监司先生,自然应该去给陛下您请安,太后娘娘也多次召她进宫照顾,可如今她担了要职,也不曾去看过太后娘娘。”

    沈淮清笑笑:“月怜公主今日才进闇雨楼,想必是一时间也不得空,祖母应该会体谅的。”

    沈淮清知道,洛南溪这是知道了令狐彧为了这月怜公主,硬是五年空着这监司先生一职等着她,而如今这位白先生又是一个如此标致的美人,她是怕她心仪的令狐公子被别人抢了去。

    洛南溪一晚上闷闷地喝酒,不知不觉已经是醉醺醺的了。

    她看向令狐彧,此时令狐彧正看着被辣椒辣的不停喝水的白卿卿,眼神中全是温柔与宠溺。

    洛南溪心头火起,再加上酒劲冲头,她一下站起来,摇晃着走向白卿卿。

    “这闇雨楼,乃是縌都武艺至高的妖族组成,本郡主到想看看!白先生的武艺如何?!”

    洛南溪说完,还没等众人明白她的意思,她就从一边的侍卫腰间拔出了佩刀,一刀砍向还端着酒杯的白卿卿。

    刹那间,令狐彧已经要起身冲过去,只见白卿卿反手举起酒杯,将那酒杯厚实的杯底抵在了砍过来的刀刃上。

    满场寂静,没人敢出声。

    白卿卿站起来,松了手,手中的酒杯裂成几片。

    片刻后,白卿卿手掌上的血就滴了下来,落在席岸上摆着的一叠糕点上。

    沈淮清此时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令狐彧。

    大厅中的妖族与灵族此时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因为这晚宴的主人,已是黑下脸来,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正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醉酒的洛南溪。

    洛南溪自小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女,在家中时就是全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父母离世后,洛玉情将她接进宫中,姑姑姑父、各宫娘娘、侍官侍女,满宫上下无一不是对这个没了亲人的小姑娘极尽宠爱。

    为了安慰她骤失双亲的痛苦,大家对她的宠爱也慢慢的没有底线起来

    可这些宠爱与纵容,让她的性格愈加暴戾起来。

    今日碎了这宫娘娘珍爱的碗盏、明日砸了那家王爷的花瓶,更别说是推人下水、对侍女们拳打脚踢这些事了

    沈淮清自从成立了灵司阁与闇雨楼以来,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忽视了对洛南溪的照顾,什么都由着她去。几年时光,这个当初只是有些调皮的郡主,如今已然变成一个粗鄙泼辣、不讲道理的郡主了。

    满堂的人都不敢出声,只看着令狐彧一步一步走向洛南溪。

    沈淮清刚想出声,只见令狐彧拿起席岸上的酒壶,把这一整壶的酒液,淋在了洛南溪身上。

    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连溯云都一下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他急忙冲过去拉开了令狐彧。

    沈绾绾在一边笑着说:“爹爹!郡主姐姐那里下雨了!”

    洛南溪被冰凉的酒液激得大叫,慌乱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在了地上。

    沈淮清冲上去扶起洛南溪,大声喊:“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令狐彧冷眼看着尖叫的洛南溪,只狠狠吐出四个字:“带着她滚。”

    沈淮清看着令狐彧就要杀人一般的眼神,也顾不得再追问,只好带着洛南溪先离开。

    两人一走,这场面又沉寂下来,没人知道该如何开口。

    令狐彧把已经倒空的酒壶扔到一边,转身对众人说:“各位受惊了,本座先带白先生去处理伤势,各位自便。”说完就扔下这满堂的客人,带着白卿卿向内阁走去。

    说实话,白卿卿用杯底挡刀这一举动令狐彧很是欣赏,不光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却又有些风雅的感觉,可这手伤了,洛南溪就决不可原谅。

    白卿卿捂着伤口,静静地跟着令狐彧,不敢叫他。因为即使从背影看去,令狐彧也散发着一股阴沉沉的感觉,叫人害怕。

    两人进了内阁,来到了当时白卿卿见过的那个小院,令狐彧暴躁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好半天才翻出一个放着药品的盒子。

    “手。”令狐彧说。

    白卿卿把手伸过去,令狐彧脸上写满了不悦,可手上的动作却是轻柔小心,生怕弄疼了白卿卿。

    上了药,包好了伤口,令狐彧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白卿卿这才敢开口道:“彧公子今日这样将酒倒在郡主身上,实在不妥。”

    令狐彧心中恼火,但看到白卿卿的那双眼睛,还是压着火气说:“本座没当场杀了她已经算是给足沈淮清面子了。”

    白卿卿轻笑:“为了我杀了王宫中的郡主可不是明智之举。”

    “谁伤了你,本座就会杀了谁。”

    白卿卿定定的看着令狐彧的眼睛。

    令狐彧的眼睛很亮,里面映着窗外的灯火,灯影摇曳间,映出的是自己的脸。

    白卿卿以前竟没觉得,令狐彧的眼睛,是这样好看。

    “怎么这样盯着本座看?”

    令狐彧看白卿卿的脸颊微微泛红,轻笑着问。

    白卿卿轻咳两声回答:“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抛下客人不管不是主家该有的礼节。”白卿卿说完便起身准备向门外走。

    “卿卿。”令狐彧唤了一声。

    白卿卿回头:“嗯?”

    “本座的眼睛可好看?”令狐彧打开扇子,掩住半边脸,露出眼睛看着白卿卿。

    白卿卿脸上一热,转身跑了出去。

    令狐彧暗自笑笑,起身跟上。

    若是这时候有人路过,就能看到:

    一个脸颊泛红的妙龄美人跑在前面的长廊里,身后跟着的翩翩公子看着她的背影,满眼柔情。

    两人回到宴会上时,有一部分灵族已经离开了,妖族们坐在一起,闷闷的吃喝,容问言和容月也是皱着眉头交谈着什么。

    容问言见令狐彧回来了,连忙走上前去问:“彧公子,今日这事,公子打算如何处理?”

    令狐彧反倒疑惑的问容问言:“什么事?处理什么?”

    容问言一愣,又说:“彧公子,南溪郡主就算再错,始终是个姑娘家,你当众把一壶酒倒在她身上,这不是让沈家难堪吗?”

    令狐彧一乐,扇着扇子问道:“南溪郡主是姑娘家,我们家白先生难道不是姑娘家?你家的月先生,难道不是姑娘家?”

    容问言着急地说:“容某知道白先生受了伤,可凭灵族的体质,这样的伤势不出一个时辰也就好了,彧公子你今日这样羞辱南溪郡主,只怕要在朝中掀起一番波澜啊!”

    令狐彧不想再与容问言谈论,干脆不再回答他,容问言甩甩衣袖,急得团团转。

    白卿卿见令狐彧不理睬容问言,起身走了过去:“容阁主,今日的事,是我家楼主冲动了,明日我会带着楼主去向陛下请罪,今日容阁主还是先回去吧。”

    容问言又看了看一边独自喝酒的令狐彧,叹了口气,带着容月和剩下的灵族离开了。

    宴会草草收场,令狐彧送白卿卿回了房间后,带着溯云去了沈淮清的寝殿。

    “陛下,彧公子在殿外求见。”宋安对正在照看才睡着的沈绾绾的沈淮清说道。

    “孤知道了。”沈淮清为沈绾绾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沈淮清走出寝殿,看令狐彧站在栏杆边吹风,开口问:“彧公子有何事?”

    令狐彧转过身,冷冷的说:“本座不想来,可我家白先生明日要是醒了,那可是要硬拉着本座来,倒不如本座今晚就了了这事,省的我家白先生操心。”

    沈淮清苦笑一声,对着溯云道:“你听听你家公子,这话里句句不离白先生,哪里是来真心道歉的?”

    溯云看了看自家公子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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