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裴家祖传的看上就抢
“说话倒是不客气。”裴珏飞黑着脸丢下一句话，看着眼前十多年不见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青年，冷眸中的寒冷渐渐褪去。
“这么多年不见，长得比我都高了。”
“小寂，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裴寂垂眸盯着自己一双因为常年干农活，指尖布满厚厚一层薄茧子，眼底含着泪花。
父亲出事时，他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母亲病倒，奶奶一病而去，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如今只剩下他，阿妈与妹妹苟延残喘。
靠着自己稚嫩的肩膀和小手艰难撑起这个家，其中到底有多苦只有他知道。
裴寂哑着嗓子：“不辛苦。”
“阿爸，我也很想你。”
从青年回来进家门直到现在，两人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虽然嘴上调侃问号不断，但始终却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纱，包括裴母也是如此。
裴珏飞还没彻底恢复记忆，自打他进入桃花村后，脑袋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捶打一样，疼得他脑袋快要炸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刚才裴寂深重的一句阿爸，脑海里的某根弦似乎彻底断裂，耳畔响起接连不断的破裂声。
忽然，后脑勺撞击感没了，就连太阳穴也不跳了。
“小寂……”裴珏飞呆呆望着眼前的人，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认真在青年脸上走过。
他拉过裴寂的肩膀，将他拥入在怀，大掌有节奏地落在青年背上，每一下都是无声的思念。
“小寂，小寂。”裴珏飞重复呢喃着，“我的儿子……”
裴寂虽然没说话，但咬紧牙齿的嘴里偶尔泄出一丝哭腔和颤抖，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父亲的衣领，关节泛白。
就这样，俩人在小院子里拥抱许久，时隔多年充满父爱的怀抱再次将他拥入怀中。
等裴母安顿好张瑶她们再过来时，俩人眼角含泪，两双堪称模子刻出来的深眸泛红，嘴角绷直。
显然，父子俩刚刚经历了一场交流。
她把怀里的手帕递过去，柔声道：“擦擦吧。”
“外面还有人，这样子出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出什么大事儿了呢。”
明明以前，最爱哭的那个人是她，现如今也能独挡一面了。
裴珏飞接过手帕并未擦眼泪，而是紧紧在手里攥着，一点一点缠绕在手心和指尖，最后放在离左胸口最近的兜子里，最后还小心翼翼地拍了拍。
裴寂胡乱用大掌擦了擦眼泪，原本就泛红的眼眶更是猩红一片，“阿妈，我去把若若带出来。”
“嗯，记得跟音如好好说。”
“现在咱们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你和音如两个人间的感情要好好珍惜对待，不要被我们改变。”
“阿妈！你怎么知道？”听到这话，裴寂迈开长腿的动作一顿，眉头紧锁回看过去，语气中透着紧张担忧。
难道……是若若说的？
裴母露出笑来，眉眼含着丝丝缕缕的生儿气来，她故作生气打趣着：“怎么，我在你眼里难不成是个瞎子？”
“不是……”裴寂张张嘴。
“从你之前在池塘里救了她，我就有些怀疑，养你这么多年，你这冷漠无情的性子我早就看出来了，能救她，恐怕是早就关注人家了吧？”
裴珏飞听到自家儿子的事情，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里的看好戏早就暴露他了。
他侧起耳朵，眼神似有似无地朝着青年身后紧闭的门窗看去。
能让他儿子放在心上，是个七窍玲珑的主儿。
“之前你拿回来的桑葚水，也是这姑娘特地让你带回来的吧？”
裴寂点点头。
“阿妈，我配不上她。”他淡淡丢下一句。
裴寂想得多，从高山接他回来进家门开始，他就知道父亲在外这么多年肯定是飞黄腾达，成了有身份的人。
但骨子里的自卑在作祟，即使他身份变得不一样了又能怎样？
小姑娘身上穿的，嘴上说的，哪哪都是被养得很好的家庭出身，他只会干活，就是一泥腿子。
裴珏飞闻言嘴角下垂，眼里的不爽快要冒出来了，他道：“怎么就配不上？”
他儿子长得又高又帅，他倒要看看哪家的女子配不上？
裴母朝着他飞了一记眼刀子，语气似埋怨又似内疚：“少在孩子面前说这个。”
“你没回来之前，咱确实配不上人姑娘。”
她指着这满院子荒败，自嘲一笑。
“音如是个好姑娘，她是大城市出来的，父母也都是文化人，听村长说还是为国家效力的，祖上每一代都有学问。”
裴母就算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她儿子除了一副皮囊让人心痒痒外，并没有什么能拴牢人姑娘的地方，门不当户不对的。
裴珏飞位置高，这么些年脾气早就养坏了，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愈演愈烈。
他道：“不成就抢。”
“阿爸……你这也太土匪了。”裴寂满头黑线，不忍直视他这穿得人模人样，却一肚子武力的爹。
“怎么？”裴母都要被气笑了，也不顾儿子还在场，指尖戳着男人的胸膛，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弧度，“你们裴家祖传的抢老婆？”
当年她就是被裴珏飞给抢回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一提这事她就一肚子气，明明当初只是跟着邻居哥哥出去上街，竟然被这混头子看上了。
人是上午见的，聘礼是下午送的，洞房是晚上入的。
裴珏飞眉头一跳，见爱人拧着眉一副生气的模样，也顾不得儿子的事儿，急忙牵着裴母离开院子，俩人回屋你侬我侬去了。
屋子里，温音如和若若盘腿坐在床上，俩人正叽叽喳喳讨论织什么，就听到屋子外一阵喧嚣说话声。
若若放下手里的线团，道：“姐姐，我好像听到阿哥的声音了。”
“不能吧……裴寂现在应该在汽车社呢。”虽是这么说，温音如却动作迅速的穿上鞋子，一双眼睛往门口飘来飘去。
她下了地，手放在门上正要推开。
吱呀一声，裴寂率先从门外推开进来了，俩人视线对上，一眨不眨地望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