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悲伤之人
张彩翼叫住了准备看书的林夜秋，林夜秋心中略有不快：怎么每次她都能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林夜秋抬头看向张彩翼，她并没有看林夜秋，而是看向了其他地方。林夜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林夜秋，你过来一下。”张彩翼示意林夜秋跟着她，语气很奇怪，有点像愤怒，又有点像苦闷，林夜秋再次看向张彩翼的脸，张彩翼却故意避开了林夜秋的目光。
“快点。”张彩翼催促着林夜秋。
“快跟上去啊。”上官雨也推搡着林夜秋，让他跟上张彩翼。
林夜秋有些迟疑，但还是跟了上去。
路上，林夜秋有一丝忐忑，他不知道张彩翼要把他怎么样：“姐”林夜秋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张彩翼没有说话，她甚至连脚步都没停下，只是自顾自地走着。
林夜秋再次试探：“姐？”
张彩翼这才从悲伤中被唤醒，她惊了一惊：“啊？林夜秋？”张彩翼回头看向林夜秋，表情很不自然。
很奇怪，林夜秋立刻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张彩翼又瞒了他什么事。不过林夜秋还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至少不是因为那本《六大神迹》才把他叫来的。
张彩翼把他带到了孙尚的房间，李为之，孙尚，白胜都在。
“白胜老师！”林夜秋对着白胜打着招呼。
白胜似笑非笑的回应着，一旁的孙尚表情也不正常，他们在躲闪着林夜秋的目光，好像除了李为之，大家都有问题。
张彩翼站在了门边，白胜和孙尚分别站到了一个窗户旁，就好像他们要把他囚禁起来一样，林夜秋不禁又怀疑起是不是那本书的缘故。
林夜秋小心的问到：“你们，这是要干嘛？”
三人的目光来回传递，像是在交换着什么信号一样。
最后，李为之看不下去了，他站到了林夜秋面前：“林夜秋，林瑞雪她死了。”
林夜秋大脑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他盯着李为之的嘴巴，随后，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拳般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说什么？”林夜秋不相信李为之说的话。
李为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个消息仿佛麻痹了林夜秋的嗓子，让他口齿不清：“那我为什么？这那？”
然后，李为之不紧不慢的道出了林瑞雪的死因，语气平静。
在李为之的话语之下，林夜秋睁大了眼睛，悲伤慢慢变成了愤怒。
“魔君？”林夜秋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重复道，“魔君？”
语罢，林夜秋就想冲出去，眼神中充满了不理智。
可是张彩翼挡在了他的身前，林夜秋喊道：“放我出去！”
张彩翼摇了摇头，林夜秋质问到：“为什么？”
张彩翼别过脸去，她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悲伤，她怕自己的任何一句话，或者林夜秋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让她的泪水决堤。
林夜秋又看向白胜，白胜下意识的闪躲他的目光。
李为之说到：“林夜秋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的身份吧。”
林夜秋盯着他，眼神中是充满杀意：“可那又怎样。”
李为之豪不畏惧他的目光：“那你就知道你的身份暴露对你而言是多么的危险。”
“光你什么事。”他本来就和李为之不怎么熟，对李为之的好意自然不会领情，“我要去，报仇！”
李为之继续劝到：“你怎么报仇？”
“关你什么事！”
李为之看了看其他三人，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的低着头，他说：“你的母亲是我们的朋友，你也知道吧。”
“这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想出去。”林夜秋说完便想翻窗出逃，白胜制止了他。
“白胜！”林夜秋这次没有用礼貌的称呼，白胜注意到了这点。
“林夜秋，我不希望你这样去送死，你是我的徒弟，这一点我不会不管。”白胜把林夜秋摁在墙上，想劝住他。
可是怒火上脑的林夜秋怎么听的进去，“放我出去。”林夜秋哄到。林夜秋疯狂挣扎，想逃脱白胜的束缚。一番后，林夜秋知道自己无法挣开白胜的控制，他慢慢的停了下来。白胜见他不再挣扎，便放开了他。两人在窗户旁各坐一边喘着粗气。
突然林夜秋再次暴起，他拿起一边的花瓶威胁着其他四人，四人没有回应林夜秋，他们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任他将这些装饰品砸碎。
林夜秋见四人没有任何反应，开始继续破坏。他在孙尚的房间内大闹了一场。
不久过后，孙尚的房间内已经是一片狼藉，林夜秋站在一堆破烂中，四人却依旧守着房间的出口。
林夜秋满头大汗，但是经过这样的发泄，他心中缓和了不少。“我累了，放我走。”林夜秋死死盯着地面，他说到。
让他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把他放了出去。
林夜秋惊讶之余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然后就被李为之拉住了：“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林夜秋经过一轮发泄，自知理亏，无奈答应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见他同意过后，李为之松开了手，把他放走了。
白胜有点不确定李为之的话是否起了作用：“这样就行了吗？”
张彩翼点了点头：“他答应了就不会说出去的。”
林夜秋走后，四人看着这凌乱的房间，面面相觑，他们心情都很低落。白胜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去开始收拾。
张彩翼眼神迷茫，她知道孙尚不会同意，但还是说：“我想退居云涧了。”
孙尚听后，苦笑着回应到到：“如果放在十八年前，我会同意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抱歉。”
张彩翼叹了一口气。挚友的死去，林夜秋的闹剧，让她深感疲劳，让她觉得，启明殿没有出路了，这注定是以一场悲剧结束的演出。
启明殿如今已经不像十八年前般强大。原先的八杰，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只剩他们四个了。
孙尚也俯下身去和白胜一同收拾。
张彩翼又叹了一口气，她胸口似乎堵了一块石头：“早知道启明殿会变成这样一口破锅，我十八年前就跟着三爷、林瑞雪他们一同隐退了。”
“破归破吧。”李为之跟着白胜他们收拾了起来，“总要有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