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纳古斯老爷
毛驴张吃饱喝足,叫过店家:“掌柜的,去帮我置办两身衣服,吩咐伙计给我烧一盆热水。”说着就把一小块银子递到店家手中。
这个老财迷刚才被教训一顿,现在看见又有钱拿。点头哈腰的接过银子:“小爷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妥当。”
毛驴张泡在热水里,双手搭在木桶边上,仰着头,享受着泡澡的放松。毛驴张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在外讨饭,被一个老人所救。这位老人将他带回家,细心教导,又传授给他一身本领。老人姓张,总是骑着一头小毛驴,所以大家都叫他“毛驴张”。
这位老毛驴张是一位热心肠,会武功,会医术。小毛驴张从小就耳闻目染,也继承了老人的热心肠。
元朝蒙古人统治,当官的过着奢靡的生活,老百姓饭都吃不饱。老毛驴张就在这乱世,行侠仗义,接济穷人。在小毛驴张的童年,他记得爷爷经常和几个叔叔一起,晚上穿着夜行衣出去。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着许多金银财宝。但是他们第二天又带着这些财物出去,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不过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容。
那时候他年纪小,不理解。爷爷总对他说一句话:“长大了,有本事了,就要帮助穷苦人。”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原来爷爷是去把那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钱财,都拿来接济穷苦人了。
这年他17岁,爷爷要跟同伴去打劫一个当地的财主。这个财主富甲一方,但是心肠却非常歹毒。雇了老百姓去家里干活,不给钱不说,连饱饭都不给一顿。他请你,你若不去,搞不好还要遭顿毒打。
爷爷他们想今晚去教训教训他,17岁的小毛驴张觉得自己长大了。而且也学了一身本事,想跟着爷爷去劫富济贫。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爷爷的同伴也说:“让这孩子跟着去吧,反正以后也要跟着我们干这营生。”爷爷点点头,交代他说:“你只能爬在墙头,远远观望。”小毛驴张高兴的点点头。
今夜打劫的这户人家好气派,高墙大院。门口两个大石狮子,威严的趴在石墩子上。小毛驴张心想,这户人家得多有钱啊。我什么时候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让爷爷享享福。
他正想着,爷爷对蹲在院墙下的同伴说:“你们没打听错?这就是纳古斯老爷家?”同伴点头表示肯定,爷爷点点头,交代小毛驴张说:“你负责在墙头望风,如果有人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走过来,你学猫头鹰叫。”小毛驴张认真的点点头,心里特别紧张。
交代完,老毛驴张一个鹞子翻身,就翻上了墙头。落在墙头上时,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轻功时何等的了的,看的小毛驴张心中暗暗佩服爷爷。
眼看老毛驴张已经上墙,同伴们也一个一个翻上去。看着这些个叔叔伯伯一个个蹲在院墙上,小毛驴张也跃跃欲试。正想翻,爷爷对他比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然后指指院墙旁边的大树,示意他顺着大树爬上来。估计爷爷爬他修为不够,弄出声响暴露了大家。
他也自知修为尚浅,顺着大树爬到院墙边,静静的猫腰趴在围墙上。爷爷看着他的举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同伴进去。
他们轻轻的跳下围墙,走到大院中心,然后分头散去。小毛驴张紧张的观察着院中,他希望爷爷他们顺利的出来。他也希望现在不要出现任何人,他在心里默默的祈求,老天夜保护自己的爷爷,和这些叔叔伯伯。
突然,这大户人家的家丁提着灯笼巡视。小毛驴张赶紧把头缩回去,然后学着猫头鹰叫。他安静的听着院里的动静,他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自己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片刻院中没有发出任何异响,他又向院内探出头去观察。
一切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正当他想放松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有贼啊,抓贼啊,院里进贼啦。”这一喊把他吓一跳,完了是不是爷爷他们被发现了。
答案是肯定的,院子里马上集结了二十多个家丁,提着棍棒抓贼。老毛驴张和同伴也陆续从院子里各个角落跑出来,遇上拦路的家丁打作一团。这些家丁怎么可能是对手,三拳两脚就被解决掉。
小毛驴张看得起劲,不顾爷爷得交代,也跳下院墙跟家丁打在一起。这些年确实也没白学,一个家丁提着棍子朝他的腰扫过来,只见他向后一倒,躲过棍风。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接着一个倒挂金钩,结结实实的踢在家丁下巴颏上。那家丁向后一倒,昏了过去。
爷爷看到他的身手,也高兴的喝彩:“好小子,好样的。”小毛驴张得到爷爷的赞赏,越战越勇,一会功夫就放倒了三个人。
正当他洋洋得意的时候,殊不知危险正在逼近。他战斗正酣,这家的老爷披着衣服出来查看情况。眼见自己的家丁被放倒一片,心里又急又气。大骂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白吃那么多粮食。”说着转身进屋,提着一把弓弩走出来。
他挂上弦,搭上箭。对着离他最近的小毛驴张后背就发射,在旁边对付家丁的爷爷看见他有危险。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就拦在他身后,爷爷身体颤了一下。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招呼同伴:“别恋战,快扯。”
大家听到老毛驴张的指令,接连翻出围墙,向黑暗中跑去。跑了一炷香的功夫,老毛驴张突然停下,一口鲜血喷出,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被他的举动吓的不轻,赶快检查他的伤势。小毛驴张抱着爷爷,手摸到爷爷后背的时候,全是湿的。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手上全是血。在仔细看爷爷的后背,一支弩箭已经埋进后背一半。
他明白了,刚才爷爷突然跑到他身后。就是帮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爷爷为了大家能顺利的撤退,一路奔跑,现在怕是血都流干了。
小毛驴张抱着爷爷哭:“爷爷,是我害了你。我应该听话,别跟着来。我不来你也不会死啊”他哭的老伤心了,这辈子最爱他,最疼他的爷爷现在要死了。
老毛驴张摇摇头,虚弱的说:“孩子,好孩子,不怪你,爷爷的命数到了。你要听这些叔伯的话,不要为我报仇。等你羽翼丰满,一定要多救济穷苦人。”老毛驴张在剧烈的咳嗽,每咳一次,都会痛苦的喷出一口血。
老毛驴张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告诉他:“孩子,床下面有一个暗格,是爷爷留留给你”话没说完,老毛驴张断气了。
小毛驴张仰天长啸:“爷爷,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同行的这些叔伯,怕夜长梦多,在这逗留太久追兵赶上来。
于是拉起小毛驴张,扛起老毛驴张的尸体,就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从此以后,世间少了一个老毛驴张,却多了一个小毛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