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探花郎死了
刘奇一口气说完经过,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江秋源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又要下雪了。
他可不认为刘奇会愿意给长公主当门神守一整夜,怕是想等他们完事,自己也来一回吧。
他第一回看到漆黑一团就已经着了道,后面的一切都是梦,他前些日子刚撞过邪,运势低,若不是身上带着符咒,恐怕也得交代了。
这事是针对探花郎来的,问题肯定出在他身上,说起这探花郎他也有印象,说是老家在江南。
上回名落孙山后便留在京城苦读,三年后一雪前耻,成了探花郎,因他相貌出众,当时打马游街的风头甚至还盖过了当时的状元郎。
前前后后的事一对上,不难想这探花郎之前在京三年苦读是在哪儿,高中后对这事也闭口不提,这事起于他,为何会针对他,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长公主性命无碍,江秋源在她眉间画了道符便回了心智,只是这探花郎到底是就不回来了,让刘奇去找了暖香阁的老鸨子。
刚天明,正是刚开始热闹的时候,花街不同,此时正是他们休息的时候,刘奇找到老鸨子的时候,老鸨子在在睡觉。
刘奇将老鸨子从床上拎下来。
老鸨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刘奇强行带走了。
“哎哟,我的国公爷,您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还要奴家陪你玩?”老鸨子同刘奇打趣道。
“玩?呸!玩个鬼!”刘奇恨恨道。
老鸨子正想说话,可一见面前的门,瞬间就变了脸色,往后退了几步,惊恐说道:“国公爷您怎么把这间房打开了!”
“这间房怎么了?”刘奇拉着她不让她走。
“没什么,这间房封了几年了,脏乱地很,莫脏了国公爷的衣裳,国公爷要玩,还是去香檀那儿玩吧。”老鸨子说着就要拉着刘奇走,刘奇若看不出有鬼就怪了,把老鸨子拖进了房里。
老鸨子尖叫着被刘奇拖进房,一进房就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房间内另外三人,吓得坐到了地上,盯着死去了的探花郎哆嗦着竟是失禁了。
给封口费的人都已经死了,老鸨子哪里还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探花郎家境不好,来京赶考的银子都是村子里的乡亲父老凑的,上回名落孙山,自觉无颜回去见他们。
便打算留在京城,再苦读三年,参加下一次的科举,因身上银钱不多,他便住在城外山腰的一间破庙内,因此认识了住在山脚下的罗娘。
罗娘的父亲好赌,母亲受不了家贫跑了,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罗父见探花郎才识不错,人也斯斯文文懂礼地很,便动了心思,只想着等他高中,罗娘便能做上官太太。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先是罗父因为出老千被人打得半死,没多久就去了,再是探花郎突感风寒,无钱医治,尚有姿色的罗娘走投无路之下,卖身进了暖香阁。
那之后都是靠罗娘卖身的钱来养着探花郎,探花郎也从破庙搬进了暖香阁,成了罗娘的入幕之宾,罗娘每回接客的时候,探花郎也不避讳,甚至兴致来了还会同人一起玩。
自从搬进暖香阁,也没见他怎么念书,本来以为他这般科举一定不能过了,当时放榜的时候,大家听说上面有他的名字还觉得不可思议,许是人家当真有几分本事吧。
老鸨子以为他高中后会来给罗娘赎身,他是来了,带来了大笔银票,却不是赎身钱,而是买命钱。
老鸨子收钱办事,可不管是赎身还是买命,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些话都被门口的罗娘听得一清二楚,罗娘当天便在房间里吊死了,老鸨子让人收了尸,世间便少了一个可怜人。
可老鸨子没想到自从罗娘死后,那间房每晚便能听到呜呜的哭泣声,甚至还有人亲眼见了罗娘的鬼魂,老鸨子害怕。
便让人用从国师那儿领的香炉灰兑水撒在这间房里,这倒真的有效,没人再见过罗娘的鬼魂了。
可没安分两天,又不灵了,只要有人在里面欢好,罗娘就会出现,老鸨子寻了个道士来看,听了道士的话,封了这间房。
江秋源听完,便让他们都走了,他在房间内寻了一番,拿了件罗娘生平穿的衣裳,念起了招魂咒。
念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罗娘才出现,江秋源瞧着面前罗娘快要消散的灵体并不意外,几年前被老鸨子用香灰水就伤了,若不是还对探花郎有深怨。
怕早就魂飞魄散了,也好在老鸨子后来找的道士没什么本事,只封了这间房,正好给了罗娘恢复的时间,若不然探花郎早死了。
罗娘本来魂体受损,虽这些年恢复了些,但到底没恢复完全,昨夜为了杀探花郎强行用法,已是强弩之末,不出三天便会魂飞魄散。
江秋源给她画了道固魂符,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将她装了进去,拿回家让小媳妇戴上。
玉瓶是聚阴的法器,南伊彤是纯阴之体,能够快速给罗娘疗伤,不然以她现在的状态,受不住往生咒。
从罗娘口中听到的故事和老鸨子说的有些差异,罗娘是自愿死的。
她知道自己一个烟花女子,是绝不可能成为堂堂探花郎的夫人,在这世上,除了他她便没有挂念了,他既然想她死,那她便如了他的愿。
可她没想到在头七回魂的时候,得知了一些真相。
那天探花郎去应酬喝醉了,正好经过暖香阁,罗娘见到他,忍不住唤了他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能听见。
他醉醺醺地问:“是谁?”
罗娘下意识回答了他,他突然笑了,说起了罗娘那个傻女人。
罗娘那时才知道,当年他钱财用尽,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那一场大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就是为了设计她心甘情愿卖身供他念书。
而他之所以能中探花郎,全是因为科举前一天他让她去伺候监考的徐大人,给徐大人下了药,从徐大人口中套到了考题,这才成了探花郎。
得知真相的罗娘当时就恨不得杀了这个禽兽,可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根本伤不了他,只得回到了自己死掉的那间房,这才有了后面那些事。
南伊彤听完罗娘说的这些事,心中愤愤,世上怎会有这么狠毒的人!她不免看了看江秋源,若他有一点坏心,她早完了。
江秋源帮罗娘超度了,至于她和探花郎的因果,那是判官老爷的事了。
“伊彤刚刚为何看我?”江秋源突然问道。
南伊彤一愣,老实说道:“在想你真好。”
“你我是夫妻,对你好是应当的,我对你好,亦是因为你对我也好,更是想让我们之间更好。”江秋源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超度用的东西。
南伊彤笑,不接他的话,低头继续缝衣裳,之前答应过他要给他做衣裳的。
等她缝完这根线,抬头打算换线的时候,才发现某人一直坐在旁边看她,南伊彤微微红了脸,嗔怪道:“你一直看我作甚?”
江秋源微微抿唇,笑道:“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我在看你,我原本想是在那根线缝完之前你会发现的,可我又怕你因为我分神扎到手,盯着你缝完这根线,倒是把看你的初衷给忘了。”
南伊彤脸更红了,这男人怎越来越会撩拨人了?定是那刘奇带坏的!
刘奇一不小心背了锅,若他知道南伊彤这么想,定会告诉她,哪有男人不会说情话,只看他想说还是不想说罢了。
南伊彤被他这番话说的面红耳赤,一个慌乱,还真戳到手了,她轻呼声还未落,扎出血的手指就被江秋源含进了嘴里。
“倒真叫我这乌鸦嘴说对了,我看这种容易受伤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做吧。”
南伊彤推开他,轻哼道:“还不都是你在这儿捣乱。”
“怪我怪我,伊彤只管罚我便是。”江秋源说着,从柜台上拿了药膏来给她抹上。
油嘴滑舌!南伊彤心中哼道。
抹好药膏,江秋源顺便将针线都收了,说道:“时辰不早了,做这个伤眼睛。”
南伊彤看看窗外天色,是不早了,也就起身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南伊彤习惯睡觉前去浴房泡一泡,泡暖了身子睡觉才舒服,等她出来,江秋源坐在床上看书,场景一如他们第一次同房的那天。
南伊彤小步跑过去,钻进他怀里。
“你在看什么书呢?”南伊彤好奇道。
“地方异志,伊彤看吗?”江秋源说着,亲了亲她水润的脸。
南伊彤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想睡觉了。”
“伊彤先别睡,相公给你看个大宝贝。”江秋源放下书,抱着小媳妇躺下。
南伊彤瞧他一脸神秘的模样被勾起了好奇心。
当发现到那个大宝贝是金箍榜时,南伊彤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算哪门子宝贝。
江秋源说着,凑过去亲她,一边亲一边说道:“好伊彤,金箍榜想你的水连栋了。”
圆房第二日南伊彤走路都打摆子,走路的姿势怪极,一连休息了几日才缓过来,听到他这么说有些犹豫。
可见他这副模样又不忍拒绝,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说道:“那你只准来一回,上次走路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