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坦诚
俩人这一闹腾，余下的人也没有听演奏的心思了。
霍殷叫了佣人来打扫卫生，其余人一动不动，气氛沉寂得仿若误入了什么雕塑博物馆。
索恩往下瞅了瞅，小声道，“今晚怕是不能安宁了。”
郁谦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很了解内情？”
“……”关于徐曼的用处，郁谦大概是不知的，索恩怕说漏嘴，索性直接闭嘴。
楼下，荣洵将手中的水晶杯递给荣夏夏，神色晦暗地扔下一句话，“聊聊。”
便自顾自往二楼走去。
荣夏夏捧着水晶杯愣神，直到宋晏欢站起身来，她才明白不是在跟她说话。
二楼某休息室。
不大不小的关门声响起。
“终于忍不住了？”宋晏欢双手抱胸靠在门上，一脸嘲讽。
荣洵地坐在单人椅上，自顾自拧开玻璃瓶往水晶杯里倒水，语气亦是僵硬，“香港那件事，你想过没成功有什么后果吗？”
“可我成功了。”
“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还有他的。
她顿了顿，转移话题，“你应该很清楚，我讨厌欺骗。”
“关于罗梓，我已经解释过了。”
“我是说徐曼。”
他冷笑，“只允许你算计我，不允许我算计你？”
宋晏欢火气又上来了。
她承认，她确实利用了徐曼，但人本质都是自私，所有的标准都向自己倾斜。
“那不也是因为你骗了我？如果你一早就坦诚你跟徐曼认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她在楼下打碎的那些酒，是冲动，也是慌张。
他让徐曼来演奏，就是在隐晦地告诉她，他知道徐曼在接触荣家人了。
俩人都太聪明了，所以只要对方有一点举动，都能立马想到。
荣洵放下水晶杯，阖眼，“你不信任我。”
“我不信任所有人。”
空气有一瞬停滞。
“关于徐曼，我跟她不过是在大学时见过几次面的点头之交，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拿她来试探我？关于罗梓，你大可一早就跟我坦诚，难道我会欺骗你吗？”
“你难道不会吗？”
荣洵一时语塞。
“我试着相信你，而你真的全盘托出了吗？”她慢慢走近，居高临下，“你总是对荣家讳莫如深，凭什么一昧要求别人无条件相信你？你告诉我，凭什么？”
他们生在这样的家族，尔虞我诈司空见惯，他们早就明白，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会毫不犹豫背叛你。
宋晏欢有所保留，他荣洵就没有吗？
订婚前她调查了荣洵的学生时代，也在一开始就旁敲侧击提醒过他把前缘都断干净，是他自己说他从未谈过恋爱，可结果是什么？
徐曼，并非他口中的点头之交。
她曾经的社交账号发过不止一次的聚会，照片中都出现了他的身影。
她有个私密账号，专门做了个图集收藏他的照片。
不是不想相信他，但这些证据摆在面前，宋晏欢怎么可能相信二人是“点头之交”，她觉得自己算是很能忍了，从订婚开始这件事她便一清二楚，只是想着不问往事、不追忆过往，断干净就算了。
于是她出资给了徐父一笔钱还债，让徐曼回国接近霍殷，她所展现的一切都是按照霍殷量身定制的——因为荣洵的好友之中只有霍殷女伴换得最勤，如此再通过霍殷试探荣洵，神不知鬼不觉。
但宋晏欢没想到的是，徐曼这人还挺好用。
胃口够大，野心也够大。
对她这种人来说，有个人从天而降给她还债，还介绍最顶级的资源，无疑是天上掉馅饼。
所以后来宋晏欢心生一计，干脆将人送去香港借机与黎清淮接触，结果不出所料，徐曼是个优秀的乙方，只要甲方给的钱足够多，她什么都能干。
“美味的糕点也招苍蝇，如果有人非觉得是糕点的问题，那我也没有办法。毕竟站在苍蝇的立场上，苍蝇当然没有问题。”荣洵淡淡开口。
宋晏欢嗤笑，“你是说我是苍蝇？”
“……”
其实关于徐曼，二人在婚礼前夕已经争执过了，这件事算翻篇，可如今荣洵旧事重提，直接将人带了进来，这是一下子得罪了三个人。
荣洵为何忽然旧事重提，自然是他知晓了前段日子徐曼跟荣家旁支走得近，他必定嗅出了什么。
事关家族，算是触到了他们这类人的逆鳞，即便荣洵再喜欢她，也逃不过与生俱来的家族职责。
他这次算是在隐晦地警告宋晏欢，他什么都知道。
但他没想到，宋晏欢会发这么大的火。
才发生了罗梓那件事，宋晏欢很难不将两桩事联系在一起，于是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荣洵是为了罗梓才这样的。
“这样的手段，你怎么会用在我身上？”荣洵深吸一口气。
“你觉得肮脏吗？只要我赢了，我使用的手段也会成为被他人赞扬的理由，他们只会趋之若鹜模仿我。”
宋晏欢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换做是荣洵，也会如此。
荣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不是战场，不存在输赢。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夫妻，宋荣两家是一体的。”
“是吗？”宋晏欢慢悠悠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耳际的冰紫色翡翠摇曳生姿，“你扪心自问，两家真的是一体？金琳去美国调查我是谁指使的？
你的心腹齐远，在金琳出事时拿了我的钱承诺对此事只字不提，为何扭头就一字不漏全告诉了你？
郁谦将金琳带走了，为何却有人能在郁谦眼皮底下将人救走？
你让罗梓帮你研究的项目是什么，你心知肚明，不知道的夸你一句为医疗届做贡献，知道的人只会觉得你对自己的妻子图谋不轨。”
这几个问题一个接一个，打得荣洵措手不及。
他眯起狭长的眼眸，神色带了丝探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你如何得知罗梓在研究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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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忙啊，这段是在慕尼黑飞新加坡+新加坡飞曼谷的飞机上写的，现在才有空发上来，最近遇到的人和事都特离谱，不愿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