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歉
叶笙连着几天都拖到教学楼熄灯才回宿舍。一来是写课后作业，二来是回避徐未央和薛池晓。
几个男生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招呼她来寝室玩儿。
董逸豫怂恿道：“反正宿管不会上来查房，叶学妹，来玩儿嘛！”
胡燕然“呕”了一声：“董逸豫，不需要的嘴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叶学妹，我们是正经寝室，真的。”
卫许没有意见，阮亦修也表示自己会过去串门。
所有人看向何予。
何予：“”
这是在干什么。
何予提醒道：“你们记得先把房间整理一下。”
董逸豫三人：“”
日！绝不能让漂亮妹子看到自己邋遢的本质！
叶笙看着几人的背影，好奇地问：“学长，你不用收拾一下吗？”她恶劣地笑道：“我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何予淡淡地说：“你想看什么可以说出来，我很乐意展示给你看。”他微微前倾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学妹，你想看什么？”
叶笙看着他凑近的脸，忽然想咬他的嘴唇。
她捂住自己通红的脸，求饶道：“学长，我错了。”
何予欣赏着她泛红的耳根，笑道：“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叶笙竟然还“嗯”了一声。
她闷闷地说：“我不要和你讲话了，学长，你被我带坏了，我需要冷静一下。”
徐未央和薛池晓掀开门帘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徐未央嗤笑道：“小池，你看看，姐妹俩一路货色，都只知道用脸勾人，啧啧。”
薛池晓叹息道：“她们大概也没什么本事了，脑袋空空，总要有些弥补。”
叶笙从看到她俩开始脸色就变得不好。听到这话，叶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说：“这年头真是什么妖怪都敢出来作乱了，出门前也不照照镜子，免得吓到别人，反惹一身官司，何必呢？”
她面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是冷的：“把某人比作草履虫，草履虫恐怕会第一个冲出来说某人不配。”
徐未央怒道：“你说谁是草履虫呢？”
叶笙挑眉看她：“怎么，你心虚了？倒也不必如此迅速应下这个名头。”
叶笙又上下打量薛池晓，颇为惋惜地说：“有的时候，上帝会为你关上一扇门，再关上窗子，顺便再把狗洞给堵上，真可怜。”
她懒得继续和她们多费口舌：“我知道你们嫉妒我的美貌，我都懂，美女总是要经受磨难的。学长，我们走啦。”
徐未央和薛池晓说不过她，只能咬着牙看他俩离开。
徐未央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拍了叶笙和何予的照片。
她在贴吧上发帖。
长夜未央：【图片】某公主动态更新。叶公主与某男生行为举止亲密，难不成是腻了女生，想试一试和男生做了？
她看着帖子下面不断增长的评论，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何予早听张玫讲了事情的原委，但还是装作不知情，毕竟这是叶笙的私事。
他偏头看叶笙，认真地说：“你很聪明。”也很好看。
叶笙和他对视三秒，忽然说：“学长，你其实都知道了吧？”
她扯了扯嘴角：“算了，张玫好歹帮我录音了。”
何予道歉：“抱歉，叶笙，我不是故意的，张玫也”
叶笙打断他：“我自己静一下，不和学长一起走了。”
她甚至没有告别。
何予看着她的背影，喉头微动。
见他一个人回来，胡燕然问道：“叶学妹呢？你们不是一起吗？”
何予答道：“她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董逸豫又问了两句，何予也都应付过去了。
何予拉开椅子坐下，拨弄桌上的几颗奶糖。
叶笙总随身带着奶糖，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叶笙最喜欢薄荷糖。
片刻后，何予拿出手机，点了咖啡和蛋糕外卖。
叶笙坐在石舫上盯着水面，一只鸭子忽然扇着翅膀飞起，扑了她一脸水。
她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分明不是何予的错，她却朝他甩脸色。
还有张玫，帮她录了音，转头却又说给别人听。
那是她从小护着的妹妹，凭什么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笙抓了一把石子丢进湖中，看着几处涟漪泛起，又逐渐消失。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联系次数越来越少，能聊的话也越来越少，叶箫怎么可能跟不熟悉的姐姐讲自己的事情。
可叶志存呢？他好歹是做父亲的人，难道不知道叶箫在学校过得有多难吗？
叶志存调到京市一年后就再婚了，女方带着和前夫的儿子。听说最近那女人又怀孕了，叶志存估计只忙着陪老婆，心里早没有女儿的位置了。
叶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吹了一个多小时的风，直到太阳落山才站起身。
叶笙一回头就看到石舫那头的何予。他右臂上搭了一件外套，手中提了两个纸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叶笙因为对他发脾气的事感到心虚，她走到何予面前，低声说：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几乎重合。
叶笙摇摇头，“是我应该道歉，我不该冲你发火的。”
何予把外套递给她：“穿上吧，晚上蚊子多。”
叶笙乖巧地穿好外套，把拉链拉到最上面，遮住了下半张脸。
何予指了指远处的亭子：“我买了甜点，一起吃吗？我带了驱蚊水。”
叶笙点头，跟在何予身后走。
到了地方，何予把两个小蛋糕和两杯饮料摆在桌上，又拿了驱蚊水出来。
叶笙在腿上喷了喷，拉开衣领，又在脖子上喷了两下，这才把驱蚊水还给何予。
何予拿了勺子和习惯给她。
叶笙吃了几口抹茶慕斯，小口喝了些厚乳拿铁，这才终于有些精神。
她犹豫半天，说道：“张玫她”
何予知道她想问什么，说：“她不会再告诉别人了。”
叶笙“嗯”了一声，又陷入沉默。
半晌，她开口轻声说：“学长，你知道的，叶箫的监护权在我爸手里。”她垂眸道：“他和小箫朝夕相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何予看着她的眼泪滴在蛋糕上。
叶笙声音有些抖：“她这几年身体好多了，我该把她接回来的。”
纸巾贴上她的脸，拭去流下的泪水。
她听到何予说：“叶笙，不是你的错。”
叶笙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
她慢慢镇定下来，说：“等培训结束后我去找叶志存和小箫，如果小箫愿意的话，我把她接回去。”
何予看她终于恢复常态，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吃完了甜点，一起溜达回了宿舍楼。
胡燕然在楼道间撞见他俩，叶笙还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胡燕然看看跑上楼的叶笙，问道：“不舒服？”
何予：“”
胡燕然制止他：“你别说，我不听，我早听苏赦说了，你想泡叶学妹。何予，你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背叛革命了？”
何予：我不是，我没有。
何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嘴，回寝室看书了。
叶笙进门之后就开启了屏蔽模式，把徐未央和薛池晓当空气。张玫有些心虚，也不敢和她搭话。
叶笙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全部收拾妥帖后就上床睡觉了。
睡前她照例翻看消息。
小鱼哥：早点休息，晚安
她动动手指，回了消息。
叶叶叶：学长也晚安啦
叶笙刚准备锁屏，突然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小箫：姐，听说你最近在京市，忙完后有时间见一面吗？
叶叶叶：有的有的，我到时候去家里面找你
小箫：好的，姐姐晚安
叶叶叶：晚安啦
叶笙有种不好的预感。
算了，见招拆招吧，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