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对视
这歌叫《月圆花好》，是我二妈经常给我唱的。
本来是个欢快的歌，被我唱的又轻又长，活像给小孩子的哄睡歌。
我自认唱的并不好，难为阿月听得认真。
他一动不动靠在我肩头，盯着自己掌心被掐得发紫的指甲印，手指伸不直似的微微屈着，还在发抖，止不住的抖。
他好久没有这样了。
我以为这种情况只出现于春天，没想到秋天依旧适用。
他还在忍着，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更有可能，他平时就是这样子的，只是我没时间，看不到，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一直在慢慢变好。
“抱抱~”
我突然给阿月一个巨大的抱抱，搞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懵懂清澈。
“怎么了？又撒娇。”
他的声音羽毛似的落到我耳边，他的手也落到我发顶，轻轻地揉搓着。
“是受委屈了？是最近太累了？还是有了什么别的困难？嗯？”
最后一个字被他咬得柔肠百结，搞的我本来没什么委屈，硬生生憋出一股委屈来。
“不知道。”我在他身上蹭了蹭，“想抱抱就要抱抱嘛，难道要抱抱还要挑日子嘛？”
说完，我赶紧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催促道：“快，阿月，抱住我，紧紧地抱住我哦，一点点喜欢不够，我要好多好多喜欢的那种！”
“好。”
阿月应着，将我抱紧了些，却仍悠着力道似的，不敢抱得太紧。
我问他为什么不像我抱紧他那样抱紧我。
他目光闪烁着躲避。
我很不喜欢他的逃避，奈何双手还在他背上，只能跟小猫似的用脑瓜顶蹭着他的下巴，缠着他讲出个所以然来。
阿月被我磨得没了脾气，骤然缩紧双臂，想是要把我融进他骨血般见过紧紧抱进他的胸膛。
“咚咚咚。”
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略快。
还未等我听懂他的心曲，他忽地松开了力道，将我护在怀里。
他说，在我之前，他从未接触过其他女孩子，一个也没有。
他说，他在第一次抱我的时候，没想到女孩子的身体会这么软，又软又香又凉又白，跟水磨过的豆腐似的，稍微碰碰就会碎掉。
他还说，他说这些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我很可爱，没有其他不好的想法，叫我不要误会，最后还跟我道歉说是他失言了。
哎呀，这个笨蛋，大笨蛋！
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嘛！
他夸我我当然超级开心的啦！
况且女孩子就是香香软软的，不仅是我，春桃姐也是，超可爱！
不过，阿月好像也是香香软软的类型，其实摸上去手感并不算软，只是看起来感觉是这样的。
唔，才没有偷摸，是光明正大的摸！
感觉到我的手在他身上鬼鬼祟祟，阿月一下子捉住我的小爪子拎起来放回到我身侧，笑着打趣了一句“真不省心”。
省心可不是林羲和！
趁着他的手还没拿走，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我脸上送。
“嘿嘿，阿月你揉揉看，我的脸是不是很软，而且会越揉越软？以前我那些长辈们可喜欢揉我脸蛋了，每次都把我脸揉的红红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的话怎么揉都没问题的，我会很开心的！”
他冰凉的指尖在我脸上颤抖，被我的手指覆盖住，在我脸上打了几个圈。
我看见他笑了，不是那种平时用来客气的笑容，是那种很真心的笑容。
不枉我如此废脸，终于能让他开心点了。
“阿月，我们玩个游戏吧，输了的人要请吃饭哦。”我轻眨了下眼，歪着脑袋看他。
他：“玩什么？”
我：“我们就这样看着，谁先动谁就算输。”
阿月有点害羞，我又拿出了必杀技——
双手合十软软求道：“阿月，拜托拜托。”
阿月整张脸都烧红了，抿着唇说不出话。
好不容易开口，又不好意思说，只好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游戏开始咯！”
话音落下，我就这样歪着头笑眯眯地看他。
阿月也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他眼瞳里倒映着的我像一头未经世事的小兽，眼神澄澈透明。
我俩的眼神撞在一起，世界瞬间不见了所有嘈杂，只有我们的心在胸腔里乱跳着。
我们似乎对视了有一辈子那么久，久到我俩的目光越渐炙热，将彼此都放入了一堆火，可我们却还想让着火烧得旺一些，再往一些，直至将我们两个彻底烧成齑粉才至死方休。
拜托了，阿月，我真的好像赢一次呀，就一次次嘛~
听到我的心声般的，阿月的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似的，赶紧错开我的目光，用宽大的水袖挡住自己的脸，率先开口求饶：
“哎呦，哎呦哎呦，我认输我认输，别再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啦。”
他模样娇，说这话的时候也娇。
“可我还想多看看阿月哎。”我也够直的，一门心思沉浸在赢的喜悦中，连声音都雀跃了不少，“不过嘛，既然阿月输了，阿月就要请我吃好吃的喔，不可以反悔。”
“好好好，想吃什么我都去做。”他的声音里尽是宠溺。
我这才发现他的嗓子有些哑，直到他咽了口口水，这份哑才被稍稍缓解。
“若羲和吃腻了我做的饭，我请羲和下馆子也是好的，只是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啦……”
“怎么会，我最喜欢吃阿月做的饭了，抱抱抱抱~”我又没忍住泛滥的情感，将阿月抱成一团，“不过我今天想吃点别的哎，阿月会包馄饨嘛？有点馋馋的。”
“馄饨……不太会，抄手行吗？”
“额……这两个原来不是一个东西么？不管了，先让我贴一贴抱一抱蹭一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