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要杀了他嘛？
“啊，这个啊……”我捻了捻指尖沾上的糯米粉，不答反问，&34;夫子以为呢？&34;
夫子没答，只是用复杂的眸光看向我。
我笑了，对上他的目光：“夫子不喜欢阿月么？要我杀掉他么？”
我说的如此干脆利落，仿佛那名字的主人只是个陌生人，生杀只在一念间。
夫子看了我半晌，只叹了一句——
“羲和，你又这样了，你小时候就是这样。”
他沉闷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我：“你真舍得杀他？”
我答：“必要时会的。”
他又问：“那我呢？你也会杀了我？”
我笑：“必要时会的。”
我这话说的没道理。
什么是必要时，什么是不必要时，这种事情根本说不准。
不过……
“不过夫子放心，孰轻孰重羲和还是拎得清的。”
我嘴唇的浮出弧角相当完美的笑意，又捻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地叙述道：
&34;我说过的，我认人，夫子陪了我这么多年，我自是心向夫子，若夫子想要我杀他我便杀，只是，还缺一个恰当的借口。夫子，意下如何？&34;
最后一句尾调微扬。
等到调子落下，我一口将手里软糯香甜的团子咬下。
牛奶混合着草莓的香气充盈着嘴巴，感觉呼一口气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这种美味，理当跟人分享才对！
我又拿了一个递到夫子嘴边：“夫子，这个好好吃，你快尝尝。”
欢快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对话从未存在。
夫子盯着我看了几眼，仿佛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我扬了扬眉头，将脸上的笑意扩大。
他从我脸上看不出什么，又看向了我捏着团子的指尖，看了一眼又摇头：
“太甜了，还是羲和你吃吧。”
我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但很快，我又笑了出来。
没关系，夫子不要我要，我可喜欢吃了！
吃掉盘子里最后一个团子，我背过身，满足地舔了舔沾了糖粉的嘴巴，又转回身子回问夫子刚才的话：
“夫子，意下如何？”
“羲和，你又在胡闹了。”
说完这句，夫子举步离开。
我以为他不会再想管我，结果下一秒他又拿了个酒杯过来。
酒杯里面没有酒，全是水。
“太甜了，喝点水吧。”等我接过酒杯抵至唇畔，他又补道，&34;喝完水就会到杨阿姨身边吧，她刚刚在找你呢。&34;
一句话，让我意兴阑珊。
我没有喝，只是淡淡应了句&34;羲和明白&34;，将酒杯放在桌上，举步欲走。
“羲和。”背后又传来夫子的声音。
我回头看他，想听他说些什么，他却偏不，只用他那写尽千言万语的眼睛看着我，推了下金丝边眼镜，朝我点点头嘱咐了一句&34;注意安全&34;便起身离开。
我不懂他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夫子很奇怪。
至少前几天他给我带甜点心嘱咐我要听话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跟被人下降头了似的。
腹诽了这么一句后，我乖乖会到杨阿姨面身边看着她身旁形形色色的阔太太与富小姐。
她们若问我些什么我便答，若不问，我便在一旁笑而不语。
那些问题千奇百怪，我也不能全然答上。
每当我答不上的时候，对方便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向我，直到我瞎编出些合她们心意的答案后，她们才会笑着点头夸我冰雪聪明。
烦！
真想把她们都杀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整场宴会的，只记得吃过饭后大家陆陆续续都散了，杨叔叔和程叔叔闲聊过几句后也散了。
回去的路上，杨阿姨在车上拢了我的手欣慰地拍了拍。
她说，我是杨家最拿的出手的作品。
我不知道她这话算褒算贬，但至少有一件事她说错了。
我不是杨家最拿的出手的作品，我应是林家最拿的出手的作品。
最后，是杨阿姨站在巷子口目送我会到家里。
我同阿月约好过的，若是听见巷子外有清晰的脚步声却不见我回来，那便是有人跟着我，他不出声，甚至连一点动静都不出。
古有金屋藏娇，今有大院藏阿月，倒也难为他。
直到我趴在墙后目睹杨家的车子走远，我才高兴地敲了敲阿月的门：
“阿月，是我，我回来啦！”
很快，门开了。
阿月就站在门内。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眼睛都亮了几分。
我猜，应该是他太想我了，骤然见到我回来眼睛才会那么亮。
他想我固然是好事，但现在我快要被裙子背后的绸带给勒死了，完全无暇顾及他此刻的想法，只快步向前走着，便走便将手够到背后去解那些恼人的绸缎。
我自己难够到，便求阿月来一起帮忙。
听到我的请求后他方回神，帮着我把背后的绸带解开又重系。
没了舒服，我狠狠松了口气，索性又将肩头的小披肩解开脱下，在胳膊上缠上两圈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顺便把头上的玫瑰发卡也摘下放在桌子上摆弄。
“很辛苦吧？参加那样的宴会，会笑得很累吧？”
阿月为我递了杯水。
正好我口干舌燥，握着杯子&34;咕噜咕噜&34;牛饮一通，喘上两口起才撒娇似的朝他抱怨道：“是啊， 每个人都在假笑，害得我也不得不笑，笑得久了脸都僵了，还差点长出皱纹，阿月你看，我这里是不是长皱纹了？”
说着，我指了指我勉强撑起一个笑容，指着嘴边弯弯的痕迹，说道：“你看，就是皱纹了嘛！”
他笑了一下。
“那哪里算皱纹。”他拿过我的空杯子，又为我斟上半杯茶，问我，&34;晚上还吃饭么？&34;
问完，他又觉得不对，边将茶盏推到我面前边说道：&34;你应该已经吃完了吧，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分享出来，我会好好听的。&34;
“呜……阿月……”我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没了任何的脾气，只想窝在火炉旁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而阿月，就是那个火炉。
受不了了！
我要赶紧去跟他蹭蹭抱抱沾点人气，不然我真的会累死掉的！
好在我行动力还不错，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跑到他背后抱抱蹭蹭。
以前这样他还会敲一下我脑袋嫌我这样太亲昵，但次数太多，他被我磨得彻底没了脾气，也就随我去了。
反正等我抱够蹭够自然会离开，他只需要忍耐这一会儿就好。
嘿嘿~
阿月，我香香软软又好脾气的阿月。
我现在才不舍得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