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前尘忆梦 第九十一章 战灵
“长得帅，没办法！”
禹曦听到洛鸣章的话，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几步，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她知道这个家伙的脸皮一直很厚，但是不论领教过多少次，她还是感觉没眼看，特别是这些围观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波及到她身上时。
“咳，咳，咳！下面，我们举行安灵仪式！”
眼看气氛向着越来越怪异的方向前进，祭坛中央，四长老巫彭及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将仪式拉回了正轨。
“祭灵仪式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祭祖灵，由长老沟通祖灵进行祭祀，然后祖灵赐福，组成完整的祭祖灵仪式。”
在洛鸣章身旁的阿朝开口解释。
“在祭祖灵之后，便是祭战灵，首先是安灵仪式，让为族人而死的勇士魂灵回归先祖的怀抱。随后，再祭奠所有的勇士魂灵，组成祭战灵仪式。”
洛鸣章看向了跪坐于祭坛前的南疆少女。
看着少女手中捧着的狼牙挂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浪的死，圣女一直都很自责。”
阿朝有些低落的声音响起。
“在我族，每一位蛊师在能够独挡一面时，都会由两个巫族勇士担任护卫。我和阿浪从小和圣女一起长大，当她成为蛊师的那一天，我们两个自愿成为她的护卫，一晃也过去数年的时间了。”
阿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悲伤的脸上展现了一抹笑意。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阿浪经常打架，就为了一起和她玩时，谁能扮演她的新郎。每次我们都打的鼻青脸肿，她总会很生气，要么就拿痒痒蛊惩罚我们，要么就是不理我们，我们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让她原谅我们。再后来，我们学聪明了，决斗的时候，不打对方的脸。”
“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禹曦看着阿朝说道，她能感受到此刻这个男人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那是亲近之人离逝的情绪。
阿朝抬头看向祭坛前的少女：
“我们作为圣女的护卫，本就应该为她而死，那天阿浪为我们断后而死，但是只要圣女无恙，他也算死得其所了。如果哪天需要我为圣女献身，我也不会犹豫。”
“或许你们的圣女并不这么想，你仔细看一下你们圣女的表情。”
听着禹曦的话，洛鸣章也与阿朝一同看向了少女的脸。
她面容上的悲伤根本无法掩饰，捧着狼牙饰物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
她似乎很想大哭一场，却因为圣女的身份与祭灵仪式强行的克制着自己。
这样的她，别说是与她朝夕相处的阿朝，就连洛鸣章自己都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若不是禹曦提及，他还真的没有发现南疆少女的异常。
或许是身为女性的细腻，也或许作为类似身伤的感同身受，禹曦似乎可以体会和理解她的悲伤与痛苦。
他听见禹曦继续说道：
“如果你真的为她好，那就不要轻言生死，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也是对她的一种守护。”
阿朝看着祭坛前的少女，紧紧地捏着拳头，在他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长老巫彭对着所有的族民说道：
“我们又有十一位勇士为了我们的族群，离开了我们，让我们向他们献上真诚的敬意。”
巫民们低下了头，以示对逝去者的哀悼。
半晌之后，巫彭长老高高地举着双手，仰天高声的呐喊：
“愿勇士的魂灵，永受先祖的庇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跪坐于祭坛下十一名青年男女手中所捧之物，慢慢的散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蓝光汇聚成光点，飞向祭坛旁，石柱之间的石堆。
看到这里，洛鸣章已经看明白了这祭灵仪式，难怪会被称为巫族最为重要的盛典。
祭坛旁的石柱，代表着巫族的祖灵，也就是祖先的魂灵，在洛鸣章看来，确实有可能，巫族的先灵以某种奇特的形式存在于这些石柱之中，它们会不停的吸纳天地的灵气，转化为某种可以状大精神力的能量，借由巫族长老的仪式和祭舞释放，恩泽这座村寨中所有的族民。
它们被所有的巫民所信仰，所相信，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另类的神灵。
石柱之间的石堆，代表的是阵亡的巫族勇士的魂灵寄所，或许在这些石堆勇士魂灵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族民们的祭拜，也会渐渐的成为祖灵中的一员。
渐渐地，除了少女手中的狼牙饰物。
所有勇士的遗物都有一个个幽蓝色的光点飞入石堆。
“祖先已经接纳了他们，勇士们的魂灵也将继续守护着我们。”
巫彭长老大声的宣布。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手中的狼牙饰物上。
“勇士阿浪，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狼牙饰物上飞出了光点，但是这光点没有飞向石堆，反而围绕着少女一圈圈的飞舞。
光点越来越亮，随后化作了一个虚淡的人影，正是阿浪的样子。
他环顾着四周的人群，随后看向了他面前的少女。
阿浪的虚影再度化作一道光点，钻入了狼牙挂饰中，在这时，狼牙挂饰与少女产生了某种。
“原来如此！”
巫彭长老点了点头。
“恭喜圣女巫月溪，从此之后，她将获得一名战灵的追随。”
巫月溪伏下身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狼牙挂饰，泣不成声……
远处的人群中，洛鸣章听见阿朝喃喃的说道：
“阿浪，原来你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留陪在我们的身边……”
良久之后，祭灵仪式结束。
少女站起了身来，擦干了眼泪。
她郑重的将手中的狼牙挂饰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随后，巫月溪转过身来，走向了洛鸣章与禹曦：
“大长老邀两位贵客于祭灵仪式后，前往神殿一叙。”
一刻钟后，洛鸣章与禹曦在巫月溪的带领下踏入了一处古朴的神殿。
在神殿的尽头，有一道苍老的身影。
老人转过身来，看着洛鸣章，露出了笑容。
“鸣玉真人，果然风采远胜闻名。”
禹曦闻言，惊奇的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上清宫，以符法和阵法冠绝天下的奇才。
年仅二十岁便以达五阶巅峰，以一己之力，于一役中斩杀东北六仙，南疆四邪威震华夏。
洛鸣章之前于爷爷墓前向她倾诉时，已经说明了他与茅山上清宫有一段渊源。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鸣玉子。
洛鸣章看着禹曦一脸吃惊的样子，笑道：
“怎么？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