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碗汤
虽然戴着口罩，但灵秀和景中宇还是逃不开众人火辣辣的视线，毕竟别人穿得都跟面包似的，他们两个也穿着厚厚的冬装，却还是好身材尽显。
尤其是几个熟人百忙之中还不忘八卦，扯来扯去也问不出个重点，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两人的关系？
救助站最早的义工点姐绝对是嗑cp的粉头，趁着休息喝水的工夫一个劲儿的输出。
“小景，你要是不出现，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我们灵秀。点姐我也是牵过无数红线的人了，但就在灵秀这里翻船了，我是东翻西找也找不出一个能在她面前拿得出手的存货。你这一来，先让我解脱了。”
“谢谢点姐的认可，小景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少爷的角色转变简直是无缝衔接，虽说他有那样遥不可及的出身，但他对一切都没有表现出遥远的距离感，平易近人也是源于善良吧！
“你说你是做生意的，哪方面的生意啊？生意好吗？手头宽松的话可别忘了给咱们救助站多捐点！”
“一定会的。”
当然要捐了，当站长说新的救助中心建在航天城时，灵秀就知道是谁的大手笔了。
宠物房搭建好了，暖窝和垫子也铺好了，猫猫狗狗们该吃药的吃药，该驱虫的驱虫，该打针的打针……，一个接一个乔迁到温暖的新房里。
来帮忙的义工陆续走了，最后留下的几个老熟人，围在一窝小奶猫旁边嘻嘻哈哈地取着不靠谱的名字。
“什么馊名字？吃喝嫖赌？”
“我觉得吃喝嫖赌比梅兰竹菊强，猫咪叫那么文绉绉的名字太装了。”
“锅碗瓢盆，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h和小o的孩子就是这四个字。”
“吃喝嫖赌不行，那吃喝玩乐应该可以吧？”
争来争去，最终四只小奶猫定名为吃、喝、玩、乐。
所有任务完成，天空已没有亮色，大家张罗着一起去吃晚饭，但灵秀却最先拒绝了。
“不好意思，今天本来是我约小景出来的，忙到现在总得给我们两个一点单独约会的时间吧！”
“理解！明白！你们快撤！”
“好的，下次一起！”
景中宇还说他也喜欢清静，看今天这个架势，明显是个爱热闹的，当然或许也是因为有灵秀在，他才乐得参与吧！
……
约会的日程安排早就定好了，先是到救助站做义工，然后在距离光华小区不远的电影院吃饭、看电影。
普通情侣们最普遍的日常，但对景中宇来说却是难能可贵。
“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常去看电影——”
“是和前女友吗？”
景中宇本想满怀愁情来一段忆往昔，不成想刚开口就被送上了断头台，这种送命题坚决不能按套路回答，他猝不及防拉住灵秀翻看菜单的手。
“吃醋了，是不是？”
“当我没问。”
灵秀把手一收，拿起笔来利落地下了菜单，也不理会对面大情圣奇奇怪怪的表情，漫不经心地看起手机来。
还是惹到她了，难道不该这样回答？
是了，在智慧女神面前怎么能耍滑头呢？景中宇喝了口果汁清了清嗓子，重新回答方才的问题。
“是的，我从高中到回国前，一共有三个前女友，前两个一起去看过电影。她们三个里有一个是高中同学，美国人；有一个是大学同学，华裔；还有一个是熟人家的女儿，纯正的中国人——”
灵秀收起手机，脸上的神情毫无波澜，“为什么分手？”
坦白从宽，继续交代。
“第一段算不上爱情，那时太小难免冲动和好奇，相处之后才发现外国的女孩儿根本不适合我这种偏传统的华人，不到一年就分手了。第二个前女友一开始相处得还挺好，但后来我准备硕博连读，心思都在学业上，而她只想混到毕业拿个学历而已，聚少离多最终不了了之。第三个纯粹是家里的安排，原本都没有见过面，强行在一起磨合了几个月，可终究理念上的分歧太多，将就不来。”
作为上进型的学霸富三代，景中宇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撩妹泡妞，恋爱是恋过，至今想想却没有真正地爱过，在灵秀之前他还没有感受到爱情的滋味，也难怪在遇到她之后他是这么地无法自拔，正所谓爱我所爱，一往无前……
触犯了哪条哪款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认错态度，灵秀在景中宇眼里圣洁如神，但她清楚自己就是凡间的女子，那些小女人关心的问题她也不例外。
如实交代之后，景中宇竟如释重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必定知无不言。”
“暂时没有了——，有特别想吃的吗？刚刚下单还可以改。”
“你想吃的就是我想吃的，用我们国人点菜时最爱说的一个词，就是——随便。”
还真的了解过国情呢！看着他劫后余生般虽浅淡却还有些后怕的淡淡苦笑，灵秀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他的脸上停了下来。
从宽的标准果然受益匪浅，终于又得到女神的青睐，景中宇满目浓情地回望着她，无色无味无声无息地火花四溅，终究换成灵秀败下阵来，她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寻找着话题。
“中国人在纠结吃什么，无法做决定的时候，倒是有一样美食可以居中调和，便是——火锅。只是慢慢地，火锅的种类也越来越多，吃什么火锅也成了一种纠结。”
“我看这家店也有好几种火锅，我们吃哪一种呢？”
“清水烫。”
“清水烫？开水煮鸡胸肉？”
看着他睁大的眼睛，灵秀知道一向自律的他其实对营养餐也一样深恶痛绝。
“说是清水，其实是骨头汤，不过是把浮油撇得很清，汤汁非常清澈。含油虽少，但还保留着骨汤的香郁，这才是营养健康又好吃。而且这家的蘸水也很特别，烧椒酱打底，鲜咸适宜，又不是很辣。”
“光听你说，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香味不是我说出来的，在你身后。”
说着，一锅如清水般的汤底便已上桌，灯光折射在水面，漂浮着的葱段、大枣、枸杞，像清澈溪水上的花灯，透着一股国学的意境。
“好看！”
“别光看着，很快水就开了，准备下肉，点的都是牛肉，多吃点，没事的。”
虽然以前在国外也逛过街去过影院，但毕竟今日不同往昔，回国后的景中宇除了偶尔的出差，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
和灵秀相识之后，他像是刚破土的小树苗，左一个枝丫，右一个枝杈，四面八方地伸展着，触碰着越来越多的新事物。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段时间，饭后景中宇和灵秀一人捧着一杯低脂无糖豆乳，穿行在琳琅满目的店铺之间。
“这里就是北城最繁华的地方了，当然跟航天城是没有办法比的。”
“已经不错了，毕竟十年前这里还是廖无人烟的一片荒地。”
“航都还会继续扩城吗？”
“暂时不会，还有几块保留地尚未规划——，你觉得航都还缺什么？”
“草原呢！”灵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颜。
景中宇第一次见到这么开朗的笑容，仿佛是一朵娇艳的蔷薇瞬间盛放。
草原，是她生长的地方，这样温暖的笑意味着一段无比美好的童年时光，看来她也有独属于她的幸运。
“你每年都回一次蒙北吗？”
“五年回了三次，我妈葬在那边，总要回去看看的。”
“下次能带我一起回去吗？阿姨应该会喜欢我的吧？”
灵秀看着他没有回答，就算全世界的人里，妈妈只喜欢一个，那也一定会是他吧！
她眼里流动的思绪，景中宇似懂非懂，他当然知道顾妈妈与中宇这两个字的渊源，却又不知其中的情结到底怎样。
远的不去想，还是解决近的问题吧！
“秀，你就没有打算过离开北城吗？”
“暂时没有，在你出现之前我连一年内的规划都没有考虑过，何谈更远的？”
“在我出现之后呢？那是想过了？那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只是想过，但想法也是乱糟糟的，没有想好，索性不想了。”
“我明白你心里为什么会这么乱，就是因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许多假设都不成立，自然得不到结果。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确定关系吧！”
看着他二哈一样期待的眼神，灵秀回了一记鄙视的眼刀，“我说过，要慢，你总是这么心急的话，那就算了。”
“什么叫算了？我们都这样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算了。”
“都哪样了？”
多少女人把自己给了男人，男人提起裤子连声拜拜都没留下。又有多少女人给男人连孩子都生了，男人照旧拍拍屁股走人，始乱终弃，六亲不认。
她和他又做过什么？
牵手？拥抱？仅此而已——，但却在潜意识里好像度过了漫长岁月跨过了千山万水，难道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秀，我只是想你离我近一点，中国人现在不是提倡‘一碗汤’的距离吗？你看我俩现在何止一千碗一万碗汤的距离了——”
“你对‘一碗汤’的概念似乎有些误解——，电影要开场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