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绝配
周可棠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颗心早已跳得乱了节奏。
俞敬勉每次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仿佛就是从天而降的救星。而现在，这个救星说，如果他早点认识她，她就不用来相亲了。
周可棠越想越纠结，他说这话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帮她摆脱纠缠的托词，她该不该当真问清楚，还是就装作若无其事。
紧紧相触的手心已经微微发烫，原来他的手掌这么大这么舒服，周可棠居然已经开始贪恋了，可是她并没有回握的勇气。
“俞总。”
如果一切早晚要消失，她又何必恋恋不舍。
“刚才多亏你帮我，现在可以了。”
她的“可以”是可以松手了，俞敬勉很快会意，松开了她。
周可棠只得偷偷在心里叹气。
不过，他忽然又停下来问：“你着急回家吗？”
“不着急。”
面对他，周可棠说不出违心的话。
“那好，我带你去吃饭。”
周可棠心惊。
“吃饭……吗？”
只听他温柔道：“就当你的谢礼？”
心惊又化成了喜，她的确还不想这么快与他分开。
“好啊，我请客。”
坐回车里，周可棠又开始做思想斗争。
第一次请俞总吃饭，这算不算变相约会。
这些暂且不论，去哪里比较合适。
他俞总喜欢吃什么，她一无所知，万一挑错地方，那也太尴尬了。
“我不挑，吃什么都行。”
大概是瞧出了她的纠结，他突然给了提示。
周可棠感叹，人类最大的难题之一不是每天吃什么，而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吃什么。
“俞总，我家附近……”
“不嫌弃。”
他每次回答得太快，周可棠都怀疑他在迁就自己。
那间茶餐厅开在老城区里，比不了城中的高档餐厅，但所处街区热闹，沿路风景优美，又胜在口味不错。周可棠以前偶然会去，最喜欢的是菠萝包和鲜虾云吞面。
两个人进店时，客人已经不多，周可棠刚好能挑到窗边常坐的位置。
本来她还担心点菜是个大难题，没想到俞敬勉倒是主动，问清楚她的口味之后，一下就把菜点好了，也省得她犯选择困难症。
“俞总，你比缭雨好多了。”她忍不住说，“缭雨每次来都要纠结半天，还跟小孩子一样，什么都想要，反而不知道挑什么。”
“但其实，最后点的还是一样。”
“你怎么知道？”她惊叹。
俞敬勉笑：“大概是因为，尝试习惯的东西最不容易出错，但有时候要敢于突破，说不定能发现更好的。”
“嗯，有道理，下次我要把这句话告诉他。”
周可棠合上菜单，继续说：“其实来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
“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坐在对面，很乐意听她说更多。
“一会儿就知道了。”
周可棠说着便朝店里的老板娘招手。
“你有阵子没来我们店里了。”
老板娘看起来尚且年轻，妆容精致又一副港风打扮，大概是保养得好，着实猜不出真实年龄。
她早就认出了周可棠，只是一直没过来招呼。
“最近比较忙呢。我们点这些菜，然后加两杯星座茶。”
老板娘略略扫过菜单上的标记，笑眯眯道：“最近有新出的情侣套餐，菜品和你们点的差不多，另送两杯星座茶。你们看可以吗？”
“可以。”
“不用。”
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老板娘看着他们差点没忍住笑。
“那好，下单了。”
“俞总，你不用替我省钱。”
情侣套餐这也太尴尬了，但俞敬勉丝毫不在意，反而问道：“请问星座茶是什么？”
“帅哥，你生日是什么星座？”
俞敬勉认真道：“水瓶座。”
老板娘挡不住脸上的惊喜：“哇哦，居然是两个没有生命的星座。”
“没有生命？”
周可棠心想，终于有一题是俞总不会的了。
老板娘却是神秘兮兮地不再多说，乐呵呵地走开了。
“没有生命的星座，就是水瓶座和天秤座。”周可棠解释，“我是天秤座。”
“那我明白了。”
周可棠点头：“这家店的星座茶都是老板娘亲自用水果调的配方，因为有十二个生日星座嘛，所有就有十二款星座茶。”
“听起来很有趣。”
“是很有趣，而且每款星座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季节原因，配方会有微调，就经常有惊喜。”
“希望今天也会有惊喜。”
他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周可棠默默地想，能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喝茶吃饭，这本身于她而言就是惊喜啊。
菜品陆续上齐，要不然说俞总点的菜直接能凑成套餐呢，真的是足够丰富但又不会浪费的搭配。
清淡不油腻的半只沙姜鸡，两份口味不同的菠萝包和一份小食，搭配清新的牛油果蔬菜沙拉，还有主食鲜虾云吞和鱼蛋河粉。
最后，老板娘端来两杯星座茶，笑盈盈道：“水瓶和天秤。”
周可棠推过其中一杯带着梦幻蓝紫色的饮品说：“水瓶看起来有些特别。”
俞敬勉微微皱眉，虽然见得不少，但他很少会喝这种颜色古怪的果茶。显然他对周可棠手边橙红色的果茶更有好感。
周可棠意识到他的迟疑，主动问：“你喜欢我这杯？”
俞敬勉居然答不上来，她莫名想笑。
“我的天秤是用红莓鲜柠做主料，底茶是红茶，里面或许还有些配料。”
“那这杯？”他问。
“你的水瓶，嗯……看起来是加了蓝莓和西柚，还不知道茶底是什么口味，不过应该不会太奇怪。”
俞敬勉终于舒了口气，但他还是望着对面的那杯。
周可棠会心一笑，调换了两杯果茶。
“交换喝吧，我也喜欢水瓶茶，很像星空，充满神秘。”
俞敬勉静静看着，比起刚见面时的拘谨，此时的她已经把笑容挂在脸上很久。或许小心翼翼是她礼貌的试探，而他的友好给了她敞开心怀的勇气。
可是，只是友好吗？
面对他，她有没有别的情感，比如……
俞敬勉打断深思，相亲是他主动阻止的，吃饭也是他主动提的，可这一点都不像自己，冒失得生怕没有机会再见面似的。
可是他却开始享受有她的陪伴，听她聊着关于生活的琐碎，无比安心，时刻沉溺。
第一次“约会”，一切都很好，可周可棠没想到自己居然吃撑了。
“俞总，别跟我抢，我去结账。”
说着，她偷偷吸了吸肚子，起身朝收银台走去。
老板娘见她过来，忍不住便说：“欸，男朋友很帅啊。”
周可棠脸红：“不是男朋友。”
“啊，那你加油。水瓶和天秤，绝配。”
“是吗？”周可棠不信这些，但现在却将信将疑。
老板娘偷偷凑过来，低声说：“经常来喝我的星座茶，给你加持。”
周可棠听了忍不住笑：“好啦，我明白了。”
她也清楚，老板娘只是爱开玩笑，不过就算是玩笑也让她能暗喜很久吧。周可棠暗自叹息，到底还是要和他说再见，不知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俞敬勉送她到楼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有了微妙的变化。她礼貌地道了别，准备下车，俞敬勉忽然喊住她。
“能把手机给我一下吗？”
周可棠愣了愣，递了过去。
俞敬勉笑：“需要解锁。”
见周可棠又默默解了锁，他飞快地输了一组号码，拨通，保存。
“我的手机号。”手机又落回手中，俞敬勉继续说，“如果有人再骚扰你，记得打给我。”
周可棠“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那……我走了。”
藏不住的淡淡失落，全都被他看得清楚，他忽然明白，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别的事也可以打给我。”
周可棠依旧是点点头：“好的。”
他们之间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状态，俞敬勉开始苦恼，自己看似自然的主动是不是被她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