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被嫁将军的病弱郡主(完)
上位后,魏怜整顿了遗留下来的问题,以行巫蛊之术的理由,将魏逸的生母,即先帝贵妃,和陈静韵逮住。
魏逸的党羽也一样。
再后来,魏怜在朝臣的帮助下,慢慢进行着改革。
大魏肉眼可见地日益越来越好,有了要创造新辉煌的气势。
裴晏清则讨了个闲官当。
说是清闲,却也没有到什么事都不管的程度。
只是与原先相比,没有那么忙。
先帝给裴晏清安排的事务多且杂,不少本该由相关官员去做的事,也通通交给他,完全不合理。
迎来和平后,真正拨弄局势的人不再参局,而是退到一旁静观。
但只要大魏需要他,他便随时待命。
恰好在容缈嫁入将军府的第二年整,裴晏清再度大婚了。
在不同的时间,和一样的人。
他年前年后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这个。
裴将军在行军时,便是个言出必行的入。
现在也不例外。
他继承了先前的优良品德。
成亲之事烦琐得很,裴晏清倒是没有不耐烦,自得其乐地进行着。
为了将时间卡在她嫁来的那一天,他费了不少功夫,却也不会因仓促而忽略了细节。
在保证速度和质量的同时,也最大程度地尊重了容缈的想法,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繁文缛节。
他要真真正正地补给她。
从梳妆开始的每一步,裴晏清都想参与其中。
最先的,是梳头。
他拿着桃木梳,为她梳理头发,念着从别处学来的话,“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
容缈听着裴晏清念叨了一堆什么白发齐眉、无病无忧、永结连理,她的唇角翘了翘。
他以前可不会信这种。
裴晏清念完了最后一句,尾音缱绻,“十梳梳到尾,今生前世至白头。”
他为她绾青丝,梳发髻。
基本的造型定好之后,裴晏清起身,取了一只步摇来,它精雕细琢,贵重非凡,垂着玉,夺目得甚至晃眼。
先前,征战回来后,容缈向裴晏清讨要战功。
给是自然要给的,他却想不到要送她什么。
他当然知道,送吃食是不会出错的选择。
可食物哪天不能送?
作为战功,显得小气了些。
精挑细选后,他便相中了这支步摇。
既美观,又不重,她不会嫌戴着累。
且是用在大婚上,再合适不过了。
步摇戴在容缈头上,愈发光彩夺目,衬得她人比花娇。
“好了吗?”
容缈瘪了下嘴。
她在等他的动作完成。
裴晏清正为容缈描着眉。
他的手贴着她的脸,扶住,细细描绘着。
用的是进贡来的螺子黛,他得的赏赐之一。
为了不出差错,裴将军苦练了很久,技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可容缈本身的眉形就是极好看的。
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或者说是,派不上用场。
他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眸,随后又为她印上口脂。
唇瓣染了颜色后,娇艳动人。
裴晏清发现,即使他前期的准备工作再充分,也还是搞错了步聚的先后顺序。
他忽略了重要的一点---
口脂应该最后才印的。
他会忍不住想亲她。
裴晏清那么想着,也就如此做了。
他和她一样,是个心口一致的人。
被托着脸亲了一会儿后,容缈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
果不其然,口脂都晕染了出去,也沾到了他的唇边。
裴晏清又凑过来时,被容缈挡了回去。
她小脸严肃地警告道:&34;不许再亲。”
这样亲下去,妆什么时候才能化完?
饭何时能够吃上?
裴晏清只好作罢。
他也没有半分失意的模样,反而勾着笑,接着给她化妆。
反正,晚上总是会补回来的。
裴晏清轻轻将容缈唇上晕成一团的口脂抹去,再重新印上。
等大功告成后,他为她盖上红盖头,牵着她走了出去。
为了重演一遍成亲当日的情景,裴晏清和容缈前一天到了容府去。
那是一切的起点。
裴晏清牵着容缈上了花轿。
他则是翻身上马,亲自骑着他的战马,带着他的新娘回家。
要知道,让战马乖乖听话做迎亲工作,难度有多大,可它安静又老实地待着,显然受了主人很多好处。
裴晏清的长发被一根红色发带束起,用鎏金冠固住。
一身大红婚服,与墨发相得益彰。
他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盛大而隆重。
百姓也趁着热闹劲头夹道庆祝。
之前大多数人都是想要看笑话,现在却是真心实意地祝福,她的事迹被传了出去,引起不小的积极反响。
等到了将军府,裴晏清下马,牵着容缈从轿子上走下来。
接过象征着夫妻同心、一体的彩绸后,他和她各执着牵巾的一端,向同一个方向而行。
“一拜天地!”
万物有灵,愿上苍庇佑。
“二拜高堂!”
远在他乡的裴父由于路途遥远,并没有回来,但送上了同等珍贵的祝福。
他与她便向着裴父大致所在的方向拜了。
无论是在异乡的裴父,还是其余的在天之灵,想必此刻都已经见证到了这对新人的诚意。
“夫妻对拜!”
容缈和裴晏清转身,对着彼此。
她虽然看不见他,但能猜到,他此时一定是眼含着笑。
&34;送入洞房!”
在将军府其余人的簇拥下,裴晏清将容缈牵入了新婚房,随后把人造散,关好了门。
宴请宾客一事,定是要之后才做的。
他现在,只想同她一起。
屋内,墙壁上贴着双喜字,桌上放了花烛、酒杯,而床上则是摆着整整齐齐的寝具。
容缈被带到床边坐下。
她是不肯那么安分的,方才余光里捕捉到了桌上用小容器装着的、西域进贡的美味--葡萄干,她便伸手抓了一把放在手心里。
裴晏清无奈地摇头,似笑非笑。
别人都是摆花生之类好寓意的小食,她偏不要,觉着剥壳麻烦,他才特意去找的。
等她吃完,他才去掀盖头。
以裴晏清的性子,本应一下揭开。
但他想要珍惜此刻,速度也放慢了。
随着一点点揭开的动作,她的面容慢慢呈现在他面前。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裴晏清想起,他又犯了个错误。
只到白头怎么够?
他在旁人眼里那么野心勃勃,要的肯定是至死不渝。
可遇上她时,他比外人想象得还更贪婪一点。
死了,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