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屠神之战
林淋却不准备厮杀,他的骑兵就是个样子货而已。同样的,在对方刚刚冲出大营之时,林淋马头一偏,在一箭之地以外,擦着大营而过,但却朝大营射出了支支火箭。火箭不多,数百支,实在是这支厢军要在奔马上引燃火箭再射出,有点难为人了。也就少数人能勉强射出一箭罢了,而且力度和方向都不敢保证。
但就算如此,这数百支火箭,仍是不少射进了大营,点燃了一些营帐和粮草等易燃物。林淋一箭过后,也不管成果如何,拍马飞奔,扬长而去。
终究是大营火起,引发了一波不大不小的骚乱。眼看来敌迅速脱离战场,神圣盟国骑兵最终渐渐减缓马速,不甘地停了下来。
越州城头,亲眼见证了来人袭烧神圣盟国大营,登时爆发出一阵欢呼,随之士气高涨。不少人满脸亢奋,振臂高呼“守城”,随即转身投入惨烈的守城战中,纵是与敌偕亡,仍是死不退步!
神圣盟国攻上城墙的先登队,再次被打退,大营无奈发出退兵命令,暂时休整。
越州城头今日的争夺,林淋已无暇关注。带领骑兵队撤离二十里后,确认安全,便就地休整。此地在来时,就已是林淋选定的战场,林淋要在此地干一件大事,屠神!
骑兵队携带的炸药包按照林淋指定的地点迅速掩埋下去。每个炸药包上引出两条手指粗的引线,被油纸包裹住,再接上同样的但是长达十米的引线,如此根根引线相连,竟在方圆三里地的范围内,布置下360多个炸药包,将这处小型山谷谷地完全笼罩。
此处是一个死谷,只有一个进出口,林淋就是要置身死地,无处可逃,才能让那青衫人打消疑虑。一个时辰后,清除所有痕迹,骑兵队出谷,再次向越州方向行军五里,扎下营寨。
一夜无事,林淋却是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好心情。至少心中的另一个猜测得到了验证。林淋是在等青衫人上门,结果人没出现,昨日袭营也未见此人踪影,那么暂时可以得出结论,此人要么不在,要么在忌惮两千骑兵。
当日象州城外,己方人数虽多,尽是步兵,且山民不少,在山林中移动速度跟不上那种高手,在四面空旷之地很难形成围攻。此次不同,骑兵与步兵不可同日而语,看来两千骑兵,不计代价是极有可能围杀此人的。
既如此,就要用另一种方式诱杀此人了。
人吃马嚼之后,再次开向越州城。林淋一马当先,不出所料地再次被一队千人骑兵队盯住。林淋吐气开声:
“青衫前辈,故人来访,欲再分高下,何故缩头不见!”
语声传遍四野,各处听见之人都是觉得莫名其妙。林淋见无人应答,再次高声喊道:
“青衫前辈既不愿一战,那这越州城也就不用再徒伤人命了。此来只为一雪前耻,前辈自矜身份,晚辈不才,这两千骑兵,就丢在这越州城下便罢!”
林淋赤裸裸的威胁,确实是让人头疼的。神圣盟国八千兵力,久攻越州不下,损失已过千,眼看有高手助阵破门,数日内可拿下越州,此时林淋的两千骑兵若是在城外参战,的确有可能功亏一篑。
林淋表明只为寻私仇而来,青衫人虽身份不明,但明显是澜国人长相,若再不出战,怕是与神圣盟国这批军队之间,难免起了龌龊。
林淋见对面骑兵将领,果然有了踌躇之色,微微一笑,向其拱手一礼:
“这位将军,烦请通报一声那位差点破了城门的前辈,象州林淋,愿与其单打独斗,在胜负未分之前,身后两千骑兵按兵不动。为示诚意,先后退十五里。”
“我只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前辈未现身,便战场见生死吧!”
说罢,林淋挥手,果断后撤,再不多说一句话。这下,压力全给到了那青衫人身上。
林淋带领骑兵再次回到昨晚宿营地,独自立于马上,两千骑在其身后,面向越州城,蓄势待发。
一个时辰时限将至,林淋下令准备进攻,骑兵齐齐拉动缰绳,战马打着响鼻,脚步开始踏着碎步,微微兴奋。
此时,一衫青衣终于出现在前方,目光冷厉,与上次不同,清晰可见蕴含的杀意。
林淋微微一笑,控制战马上前几步,高踞马上,以俯视的姿态看向青衫人:
“果然是你,接到越州险些城破的消息,我便连夜前来,这位前辈,差点就让我失望了啊!”
“区区凡人,妄图挑衅神明,不知所谓!”
青衫人首次开口,依然是高高在上,丝毫没将眼前的骑兵放在眼里:
“若是你的倚仗就是身后骑兵,不得不说,稍微麻烦了一点,今日你却也难逃杀劫!你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引开本座,救援越州而已吧!”
“前辈英明,小小阳谋罢了,前辈来与不来,越州城都不会破,只是前辈一世英名尽付流水而已。”
“小辈倒是自信!此时若是下马跪地,俯首认主,倒是可将你收为本座奴仆,足以光宗耀祖!”
“哈哈哈,生于天地间,何人敢收我林淋为仆?何人又有此资格?莫说你一自诩的伪神,就算漫天神佛又如何?莫不是被人尊崇久了,真当自己成神成佛了,自欺欺人罢了!”
青衫人怒色一闪,何曾见过如此狂傲之辈。本来只是坐镇军中,应对澜国高手狗急跳墙暗杀军中将领。因此次南下,对神圣盟国而言,事关生死,务必成功。更因一些复杂的隐秘牵扯,他不能战场动手杀人,夜袭破城门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只能隐身军中,不敢再妄动。岂料这蝼蚁竟欺上门来,以越州城威胁,还敢口出狂言!
已切切实实踏入武神境的青衫人,心境再好,此刻也压不住那一腔杀意,不再多言,挥手激起一阵旋风,身周三尺的落叶随风而起,在青衫人一掌前推之时,如利箭般激射而出。
林淋面色大骇,他此时可以肯定眼前之人绝对是神境了,只是这群攻大招也太过玄幻了。来不及吐槽,林淋大喝一声退,两千骑兵顿时四散奔逃。
林淋打马奔逃之时,暗中掏出转轮手枪,对着青衫人连开三枪。青衫人立时感应到威胁,此子竟身怀如此暗器,可伤武神境!这一惊非同小可,更是对林淋有了必杀之心,此子不可留!那暗器也必须掌握在手中!
三颗弹头破开青衫人气场,虽是及时感应到威胁,已尽全力转换身形,奈何弹头射速太快,又是出其不意,终是肩头被第三课弹头擦伤。青衫人大喝一声:
“看来此暗器,才是你区区凡人蝼蚁,敢于挑衅神明的倚仗了。纵有神器,所托非人,又岂能幸免!”
青衫人语声未落,也不见如何动作,已是化作一片青影,左右闪动间,极速追向林淋。
林淋也不得不佩服这人眼光毒辣,如此速度和之字形路线,确实能最大程度闪避子弹。匆忙中又是一枪之后,再也不管身后,疯狂打马逃窜。然而青衫人也不敢太过逼近,实际上也是在忌惮着这未知的暗器,只是掉在林淋马后,意图先耗光暗器。
此时见只一发暗器射来,青衫人暗喜,果然这暗器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再坚持追逐,定可将其耗光,则此蝼蚁可翻手拿下。
两人一追一逃,五里路很快过去,林淋一路慌不择路的逃跑,一不小心竟是进入一处山谷之中。待到前路尽断,终于在尽头一处数人高的大石前停下,调转马头,一脸苦笑。
青衫人见林淋进入山谷,微微停顿,怕是引君入瓮之计。眼前这小子确实奸滑,上次就上过一当,虽不知他如何短短时日,又是活蹦乱跳,但只要擒下,自然可拷问出秘密。全力感应周围,见无异样之后,青衫人这才缓缓从谷口进入,步步踏向林淋。
林淋脸上神色一阵变幻,眼见青衫人近前,又是不自觉得控马后退两步,左右打量一眼后,眼中厉色闪动,死盯着青衫人。
青衫人终于放心,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玩味之色。林淋身上气势开始攀升,杀意凝聚,突然间左手抽刀打马上前,右手又是一枪射向青衫人。
此时距离不足二十米,青衫人被林淋奔马抽刀吸引大部分注意力,这一枪的突然性虽不如方才头三枪,但距离更近,令得青衫人也不得不全力出手。
就见青衫人身形忽而如烟般散去,竟是拉出了残影,而同时一道强劲掌风迎面冲向林淋。林淋躲闪不过,正正被一击打落马下,向后飞撞在大石上,喷出一口鲜血,滑落在地。然而林淋迅速靠坐在大石上,举起左轮,指向前方。
那道闪动的青影终于停下,只是距离拉的更远了一些,近三十米远。林淋功聚双目,终于看清,青衫人左臂肩上和胳膊上,各有一处破损,隐见血渍。而青衫人此刻面上,也是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林淋喘着粗气,背靠大石磨蹭着石头站起身,右手始终枪指青衫人不动。站定后,林淋裂开大嘴凄厉一笑,满嘴血红,如地狱恶鬼一般,嘶哑着声音发出“嘿嘿”的声音。
如此情景,青衫人眉头微微一皱,却见那小子左手自胸前摸索,掏出一面明显凹陷的铁板,看了一眼,撇撇嘴,顺手又塞到胸前衣服里了,还朝着青衫人挑了挑眉。
青衫人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是咬牙切齿。这小杂碎,还敢挑衅!但此时也心有顾忌,连中两枪,青衫人也不敢肯定,是否还能躲过下一枪了。两人竟就这么对峙下来!
“踏踏”马蹄声在谷外响起,十余骑象州骑兵自远处奔至谷口,见谷中情形,立时驻马弯弓,对准场中青衫人。
林淋正大光明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骑兵,见其中一骑箭头上下点了三点,心下了然。心中默默计算着呼吸次数,待数道十个呼吸时,林淋大喝一声:
“杀!”
就听弓弦嘣响,谷口十余支利箭锁定青衫人左右周身,自其背后射来。青衫人要防备林淋趁机再施暗器,不敢以功力震飞箭矢,只得极速横向闪动。那十余骑一箭出手,几人空出的右手伸手自身后摸出一个包袱大小的炸药包,其余几人则是迅速拿出火折子,一对一将引线点燃。
那拿着炸药包的几人,见引线点燃后,齐刷刷将之掷向谷口两边山崖,然后调转马头就跑。
青衫人有一霎那的莫名,突然间脸色一变,就待冲向谷口。林淋却趁青衫人转身,脚步几闪,就躲入大石背后,就听谷口“轰轰”几声巨响,山石飞溅。
青衫人刚刚接近谷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动心神。烟雾弥漫中,碎石迎面而来,青衫人厉喝一声,不敢再保留,功力遍布全身,脚下一踏就往后急退。飞溅的碎石无从计算轨迹,速度更是超乎青衫人想象的快,虽及时作出反应,仍是没能完全避过。大量碎石打在青衫人身上,虽是功力深厚,勉强抵挡下来,然一身衣衫已是不堪入目,那爆炸气浪紧接着近身,破布飘飞,青衫人竟是身形踉跄,一步后退。
还未来得及庆幸,谷地中自四周起,一声声巨响再次爆发,似圆般向谷地中心蔓延。
青衫人目眦欲裂,此时伴随着巨响和漫天烟雾,碎石飞射布满整个山谷。青衫人到此才惊觉又中了那小贼的奸计,然而为时已晚,漫天的爆炸一瞬间将其淹没。
林淋躲入大石后,只感觉耳膜都裂开了,颤抖着双手,勉强又上好三颗弹药,地上还掉落几颗。这地动山摇,已是最大的毅力完成三颗装弹了,当下不再强求。爆炸停止,碎石击在大石上的声音停下后,林淋自大石另一边闪出,举枪静静注视着谷地,凝神静气,丝毫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