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丐帮崛起
元日，深夜寒露冰霜，映照着天际寥寥数点微弱星光，南陵东城一片清冷寂静。
城门洞往南大约半里地的城墙脚下，靠着城墙胡乱搭着杂物乱草构成的窝棚，窝棚里十二个衣衫褴褛的饥瘦汉子挤在一堆。隔开一道破布帘，杂草堆里两个赤裸的干瘦身体躺在一起，身上凌乱盖有一些干草，隐约可见各种伤疤和青肿。这两个依稀十余岁的女孩已是气息微弱，这寒冬天气，再也撑不了两天。
一阵窸窸窣窣的凌乱脚步声出现在窝棚周围，21条手持手腕粗细木棍的身影三面包围着窝棚，其中三个显得高壮的，正是徐老大和熊大熊二这三人。21人静默，各自抽出一条布巾，缠好木棍握手。徐老大挥棒前指，带头冲出，三面人影齐齐冲进窝棚。霎时惨叫声起，不一时，窝棚倒塌，各种嘈杂呼喝嚎叫哭泣声混杂。这段城墙上，三名值夜守卫迅速冲到城墙边，低头查看，见又是这些流民乞丐争斗，摇摇头转身回去了。
不到一刻，声音平静下来，12条血肉模糊的身影被拽出窝棚，扔到空地上，不断呻吟抽搐。两个少年走到徐老大面前，其中一个摇头轻声道:“没救了。”
徐老大轻声叹气，挥手让两人去处理，两人点点头转身而去。身后徐老大又轻声嘱咐道:
“扒两身衣衫去，好点留些体面。”
两人停步，转头走到那12条半死人中，身手熟练，快速扒下衣物就走。
其余人等，围着那12条“半尸”，互相处理伤势。徐老大望着一地的人影，表情复杂纠结。这边的情况白天才探查清楚，林淋得知就迫不及待安排今晚行动，并咬牙切齿暗中交代过:弄死，一个不留！徐老大愤恨、怜悯、愧疚等情绪纠结一团，良久，才狠声下令:
“一群畜生！都打死！”
一群少年互相望望，有些犹豫。熊大熊二两只憨货，没那么多心思，反正第一听苦儿的，第二听阿淋的，第三听徐老大的。这时徐老大叫打死，就得给打死！二人一阵棍棒专往一地的脑袋上招呼，其余少年见此，也呼喝着“打死畜生！”冲了过去。
实际上，这群少年，哪个没见过死人？都是流民乞丐，在这世道，什么凄惨都见识过了。但这要亲手弄死一群已无还手之力的人，还是第一次，难免心里过不了坎，人之常情。这一关过了，才算真正能在这世道立足！
翌日，城门开。东城门内，拉出20余具无名尸，其中12具个个脑壳破碎。东城门外，土地庙后野林子里，多了两座无头坟。
澜历295年，元旦。南陵丐帮首战，得胜。这一年，林淋15岁，徐苦儿13岁，两人没有亲身接战。
一个月后，丐帮成员已近百，东城区零散流民乞丐尽数收编，十一支大小团体，团灭三支余者收编。东城区丐帮势力已成。
二月初二，丐帮拉来40余各类工匠，准备重建废院子。林淋悄摸摸挖出墙洞里的藏物，随身藏好。废院子推倒，丐帮众人暂时退往院子后院外小丘，搭建简易棚子暂住。初九，林淋挑选24少年，组执法队，队长沈飞16岁，天生神力。林淋传授《军刀八式》前六式，比“刀卫”少了最后两式。
四月中旬，南陵东南西三片区域，丐帮彻底清除所有流民乞丐势力，势力极速扩充。四月底，废院子主体建筑完成，丐帮主要成员搬入。“工程队”又将后院小丘连成一片，引入一条小溪，扩建整个院子。
五月初五，丐帮开始清理三片区域内的地痞流氓小混混。到月底，丐帮成为三片区域地下势力掌控者。
六月二十，丐帮广发观礼贴，邀请掌控区域内各民间势力、商户，于七月初七辰时聚首，丐帮将正式立堂口。
七月初二，废院子扩建全部完成。林淋将新院子命名为“稚园”，意喻丐帮新生，丐帮主要成员是一群稚虎之意。
大半年来，林淋只是制定计划，并不参与行动，只是认真练刀。参考各人实战中的领悟，林淋自己的八式刀，已能圆融自如，随意拆合。只是“刀法”，还是无能为力。这套刀法，仅这八式，使出来就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惨烈之势。刀式大开大合，首重气势，林淋猜测，后边的功法，怕也是偏霸道勇烈。不愧是军刀，想来是军队将领所创。
七月初七，丐帮立堂口。辰时，稚园已高朋满座。丐帮主要人员已换过一身新衣，不过，新衣左肩上都有补丁，补丁数目各不相同，一时也难辨清。徐老大当众宣布，丐帮立总堂于稚园，自任帮主，坐镇总堂。总堂下设战堂、刀堂、刑堂、艺堂、商堂。实际上没当众宣布的，还有一个暗堂。
一番简单仪式之后，宣告丐帮正式从地下转为南陵明路上的一方势力。林淋本着请人来就得管人饭的淳朴思想，给安排了宴席。宾客们被引入新建的演武场，就见着十余张半人高的大圆桌，每桌十个过膝高的圆凳。桌上已备好酒菜、碗筷。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场面这是？吃饭是这样吃的吗？没见过啊这！
这个时代，还是分餐制，跪坐吃饭。就跟去年林淋“诗兴大发”那次一样。现在丐帮摆出的这阵仗，谁见过呀？徐老大笑吟吟邀请几位主客去上首桌坐下，其余人等见状，也在丐帮弟子招呼下各自就坐。随着开宴，各人都不习惯，显得拘谨。徐老大起身全场走了一圈酒，这气氛才热烈起来，众人才放开心怀。
酒宴热烈，林淋又安排弟子挨桌劝酒，撺掇着同桌人互相“打圈”。这一番下来，大部分人都感觉，这特么才叫吃席啊！看这热闹劲儿，三朋四友一圈坐，可比跪在那孤零零的矮几子前，隔着八丈远，亲近热烈多了！有人摸索桌凳，发现制作精细，打磨光洁，虽没上漆，可全是好木料，原色也别有韵味。心中就动起了念头。
林淋见这些情景，暗道:“成了！”这些桌凳，都是在确定将举行观礼时，林淋灵机一动安排赶制出来的。观礼不得宴客？宴客不就是吃席？想到去年那次吃席经历，林淋深感别扭。正好趁此机会，让这帮土著感受一下“真正坐着吃”的乐趣，这门家具生意就算打出名号了。
林淋可不打算让丐帮真的继续要饭。立丐帮只为建势力。当初三两小鬼，都是叫花子，要建势力，只能拉拢叫花子。但今后，林淋会扶着丐帮一路走更远，光靠要饭哪行？林淋有自己的打算，要赚钱，赚大钱。在这个世道，要自保更想活得逍遥，财力势力权力武力，都是保障。林淋打算，都要！小孩子才作选择呢！
林淋美滋滋的想着，却见一条黑大汉，端着一碗酒，摇摇晃晃地就往自己这边来。林淋仔细瞅着，看出这人分明清醒的很，那副样子就是装出来的。林淋一瞬间就提高警觉，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这一桌，都是最初丐帮的那群孩子们，可不能被祸及了。眼见那人要到了近前，林淋挥手让孩子们离开，这群孩子知情识趣的紧，刷刷就跑了。这一幕，反而让那黑大汉一愣，随即摇头失笑:被误会了啊！随即不再作态，黑大汉将酒碗放在桌上，毫无戒备就坐在林淋边上，连忙说道:
“别误会。我乃南陵府衙捕头杜铁生。”
林淋愕然，没请官府的人啊？杜铁生接着小声说道:
“你们这大半年可弄得动静不小啊！”说着似笑非笑看着林淋:
“自古民不与官斗。林小兄，我知你身份。日后还要多与你铁生大哥亲近才是啊！”说完，又笑着拍拍林淋肩膀，端起酒碗又摇摇晃晃走了。
林淋看着杜铁生的背影，沉思片刻，嘴角泛起冷笑：
“杜铁生，捕头？”
“你这是单纯的想打点秋风呢？还是想将我丐帮收作己用？亦或者有更深的谋算？”
“呵呵，就怕你胃口不够大！”
林淋也不再多想。丐帮办这立堂观礼，就做好了应付各路牛鬼蛇神的准备。要硬拼也有实力，刀卫18人经大半年拼杀，老队员损失了7个，现今已扩充到30人，俱是经历生死搏杀，刀式纯熟自如的忠心少年。现在隶属刀堂，乃刀堂主力，主总堂护卫。执法队也经历了换人，同样扩充至48人，分为四队，每队12人，各有老队员为队长，48人之外，沈飞晋为刑堂堂主，执掌执法队。暗堂堂主苏巧巧执掌千机，千机的女孩子同样每日练刀，她们知道自己不想被欺负，就要有反抗甚至反杀之力，练刀比谁都努力。千机扩充最快，已有了62名核心成员，还有近百名外围成员负责搜集消息。
可以说，丐帮目前在整个南陵城都算得上一方不弱的势力。单以武力而言，不算朝廷体系，丐帮不输任何一方。林淋现在就是要在武力的基础上，通过商业，沟通更多关系，增加丐帮的底蕴。还有个人武力的提升，必须加快，要想办法搞懂刀法甚至“骷髅令牌”那幅图。林淋有了一些猜想，但不知祸福，所以没敢尝试。一旦有必要，林淋也不吝豁出去行事，说不定还会收奇效。
正因为这些底气，林淋根本没把杜铁生隐含的威胁看得太重。
丐帮，不可欺！
我林淋，更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