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回不去的过往
岑生却坦然地面对着他，暮云辞的心里纠结了很久，到底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匕首，转过头闷声地说道，“我不会杀无辜之人。至少，我现在也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跟那个狗官是一伙的！”
“不错，”岑生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是悲伤愤怒，却没有让自己失去理智。不过，就像是他们说的，朝廷腐败，奸臣当道，可毕竟还有肱骨正直的大臣，大了说这个江山，还需要你们去巩固；小了说，你家的仇，要光明正大的报！”
这话让湖心亭里的几个人顿时红了脸，赶紧跑过来，拱手行礼说道，“参见岑大人。没想到岑大人也会来这里……”
“嗯，我知道你们都是学子，眼见着就要乡试了，抓紧时间准备吧，至少在咱们益州我可以保证你们只要有才学，就一定会得到满意的结果！”岑生的话，让众人都燃起了希望，纷纷四散开去。
暮云辞却冷哼了一声，“在你这里可以公平，还有省试，会试、殿试，你都能保证吗？”
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就算是这世道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可不是还有猎人吗？你若是真的想让你爹娘含笑九泉，那试试又如何呢？”
暮云辞心里一动，他本就极为聪颖，若不是出了这样的变故，他真的会考虑做官从政，定国安邦，成就一番事业。
但是他现在还是心灰意冷，他真的不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你自己考虑，若是你真的就想图一时之快，杀了刺史，虽然你是报了仇，可你也犯下了杀人重罪，不知道你下去之后，还有没有脸面见你的爹娘。毕竟，我听说，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冒失顶罪的！”岑生的一句话，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上。
暮云辞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他之所以坚持着这么久，也无非就是想要替自己的爹娘报仇，才一直都坚持着的。
可那以后的事儿，他从来都没想过，甚至，他就想着能报了仇，他就去死了算了。
心里的愧疚和难受，瞬间爆发了出来。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想光明正大的报仇，晚上去衙门找我！”
那个时候的暮云辞就看着岑生这么去了妻女的身边，脑袋里的念头也渐渐改变了。
红娘子回过神来，“大人，也差不多回去吧，看看徐长卿能不能查到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暮云辞虽然心有不甘，只得跟着她回去了房间里。
“那个死的人是李球，他所住的地方，就是鬼蜮动用私刑的地方，”红娘子想到路上遇到的方大虎，“现在鬼蜮那边的人也很是恼怒，非要找到这个凶手不可！”
“你是说鬼蜮那边的行刑的人被人杀了？”暮云辞敲了敲脑袋，“他们双方在益州这里，已经如此不避忌了吗？”
听着他的意思，红娘子反问着，“大人似乎早就知道双方的底细了？”
“嗯，”暮云辞指着桌子说道，“我回来，除了要给十年前岑刺史翻案之外，还是受了皇上所托，处理益州这两方势力的。”
“鬼蜮也是跟京城里有联系？”红娘子颇为震惊地问着，她本以为鬼蜮不过是民间，对皇权不满的人组织的，可跟京城有联系，难不成是有人想要谋反？
单单是这个想法，都真的很吓人了。
暮云辞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已经暮年，但是迟迟没有立太子。现在就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人在暗中较劲了。他们都是皇后亲生的，只不过大皇子毕竟是嫡长子，所以，支持他的人很多，但是，大皇子的品性……”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应该是非常的不行。
“那个骨架的生意，该不是跟大皇子有关吧？”红娘子忍不住问着，看来什么朝廷江湖，哪里不过都是一样。
朝廷上，皇上还没有死，皇子也只能暗中争斗着，但是大臣们肯定会会分成两波，甚至其他的皇子也会战队，毕竟，若是自己支持的这一方真的继承了大统，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以后的日子只有荣华富贵了！
但朝廷上也许并不那么会摆在表面上，就到了益州这里来，争得你死我活了！
“暂时也不能确定，但是鬼蜮的人显然也跟他们有关，”暮云辞叹了一声，“我当时还觉得岑刺史做事太过小心，秉公执法就可以了！可等我真的有一天，做到了他的那个位置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
“大人你是站在皇上那一边的吧？”红娘子不禁问着他，毕竟，他能来到益州这个焦点的地方，显然是不属于任何一方的。
暮云辞苦笑着点点头，“所以，无论哪个皇子成了皇上，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在他们看来，我都是对方的人。”
听着他这么说，红娘子忍不住轻声地叹息着，当年她不懂，为何爹每次都是那么谨慎，每日都是那么的忙。
可现在，她终于了解了一点。却还是通过暮云辞这个外人，才知道自己的爹当时的处境有多么的难。
“我只希望能够在这种腥风血雨之下，能给岑刺史翻了案，至于其它的，并不是我能考虑的了，”暮云辞想着那日，他在皇上面前下了保证，一定会结束益州两个势力的较量，然后才能给岑刺史翻案。
“那岑刺史一定会含笑九泉，”红娘子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知道时机还没到，暮云辞现在只能暂时应对着这几起命案。
“徐长卿怎么还没回来？”红娘子忍不住问着，瞧着外面的日头已经落下了，这么快就又黑了天了。
“白天越来越短了，”暮云辞不知道为何突然这么感慨着，听得红娘子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大人还是好好的歇着吧！”红娘子淡淡地说道，扶着他到床榻上坐好，刚要给他再施针的时候，徐长卿猛地跑了进来，“大人，我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