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原来是这样
红娘子的笑容一闪而逝,点点头,走到了李娇儿的面前,她胸口的刀子是从下往上插进去的,怀里的孩子早就已经腐烂成了碎肉,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是用丝线缝了起来的,如果不是外面的小包被,只怕早就没个形儿了。
看得出来,李娇儿真的太爱她的女儿妞妞了,虽然明明知道孩子已经死了,她也舍不得把她埋了,还每天抱在怀里。
哪怕是她小小的身体都已经开始腐坏了,哪怕是都开始散发着味道了,可身为娘亲的,却还是当成她活着似得,每天都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
“哎呀,原来是个死孩子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把红娘子和暮云辞都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胖女人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的,捏着拳头,使劲地张大嘴巴尖叫着。
那刺耳的声音,让红娘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暮云辞立刻高声喝道,“闭嘴!谁许你进来的?”
好不容易才做好准备的徐长卿立刻跑了过来,埋怨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就是……好奇!”胖女人勉强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道。
却被徐长卿扯着衣服,“出去出去!你要是敢乱说,我杀了你!”
这话让胖女人立刻闭上了嘴巴,连连点头。
暮云辞沉吟了一下,跟着走了出去,叫住了胖女人,“你们之前都不知道孩子的事儿吗?”
胖女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滔滔不绝地说道,“可不是嘛!她天天就包在被子里,还跟平时差不多的,我当时还问她,我说之前那个药铺的郎中说她孩子不没了吗?你猜怎么着?”
她故弄玄虚的,可看着两人面无表情的,只得讪讪地继续说道,“她就生气了,说我诚心诅咒她的妞妞!还给我看了一眼,那个时候孩子脸蛋红扑扑的,睡的好好的。我就寻思,这可能真的老天开眼,她妞妞没真的死。而且,那几天,她看上去整个人心情可好了!”
“她男人没打她吗?”徐长卿忍不住打听着,他可是知道的,李娇儿的男人自从腿废了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打李娇儿几遍,她的惨叫声,整条街都快能听到了。
“应该都没打,我们离得近,都没听到她的叫声,除了昨天晚上,那打的是真惨啊!啧啧!”胖女人边说边摇头,看上去很同情似得,可又带着点说不出来的畅快似得,看的暮云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你们都没说过来瞧瞧?”徐长卿忍不住说了她两句,“你在这里看到的,我要是听到外面有人乱传,别说我把你关到大牢里去!”
胖女人吓得捂着嘴巴,赶紧摇摇头,徐长卿这才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暮云辞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回去了房间里,徐长卿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红娘子已经将李娇儿和孩子分开了,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伤口,“这个伤口,一般都是比她矮的人,从下往上捅才能造成的,比如瘫了的她的相公,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自己也可能,就是不太容易。”
“你说可能是她自己做的,显然也是发现了什么?”暮云辞的眉头这才舒展开,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跟着她一起看着李娇儿。
这么一看,瞬间明白了她为何会这么说。
若是李娇儿被她相公杀了的话,她的脸上的表情不会如此的安详,甚至带着隐隐的笑容。
“可…她男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刀伤什么的,她一个女人,怎么做到让他吊死在上面的?”暮云辞抬眼看了看李娇儿的男人,他的样子倒是很狰狞的。
徐长卿已经跳到了横梁上,上面的灰多的他的鼻子都快要崩溃了。
“大人,上面很多系绳子的地方,基本上都没有灰了,看这情况,应该是挣扎了很久了。”徐长卿认真地说道,再从上面看下去,“哎,大人啊,这男人的脖子上的套是个死套啊!他越挣扎就套的越紧啊!”
“嗯,这看起来似乎更复杂了,”暮云辞叹了一声,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过了这么多天,她才要杀了自己的相公,还把他弄成杀了人之后,又自杀的假象的?
“大人,把这些都弄到义庄去吧。我想他们也没什么亲人了,到时候…我帮他们入土为安吧!”红娘子看了一眼李娇儿,她的脸上的那种幸福,根本不是装的,她的身体还保持着抱着孩子的姿势。
暮云辞点点头,陪着她一同回去了义庄里。
“是不是基本上确定了,就是李娇儿自杀的?”暮云辞看着红娘子熟练地检查着尸体,轻声地问着。
红娘子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她的手上,有抓握刀柄留下的伤,而且,相信大人刚才搜查屋子的时候,也应该发现了吧?”
暮云辞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脸也不禁红了点,他不但发现了男人的酒和花生米,甚至,还在他的枕头旁边发现了春宫图!
身体都已经那样了,还在想着那种事儿,显然他根本就没有要死的打算。
“我猜想着,应该是她相公发现了孩子…还动手弄碎了她孩子的身体,才会让她绝望的杀了男人的。”红娘子轻叹了一声,她身为女人,虽然没有孩子,却能感同身受。
本来女儿死了,对于李娇儿来说,就是个非常大的打击,她把孩子包在被子里,心里明明知道孩子已经不在了,可她却这样欺骗着自己,这样,她还能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所以,她就杀了他,还弄成了像是他杀了自己的样子,也是为了报复死了的他?”暮云辞犹豫了下,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对劲,但是这也只能是现在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若是事实如此,那大人打算怎么将这个案子公布出去?”红娘子随口地问着,却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复。
红娘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正视着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