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唐僧饮子母河水成胎气 破儿洞行者计夺落胎泉
唐僧师徒过了金兜山，又再爬山涉水，日过一日，到了早春天气。一路西去，不觉来到一条小河旁边，河水清澈见底，微波荡漾。河的对岸杨柳低垂，隐隐约约有几间茅舍。孙悟空道：师父，对面定是摆渡人家。
唐僧道：是了，悟空，我看对岸也像是船家，不过为何不见船只呢？
猪八戒放下行李大声叫道：喂喂！撑船的，快过来！
一连叫了几遍，只见柳树阴中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小船来。那船虽小，但油满彩漆，看起来倒也有九成新，船很快便靠了岸，船上有人叫道：过河的请上船咯喂！
唐三藏上前一看，原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满面皱纹，但十分健壮。孙悟空上前道：你是撑船的？
妇人道：是的！
孙悟空道：奇怪了，男人不撑船，要女人来撑呢？
妇人笑而不答，放下跳板。沙和尚挑着行李上去，孙悟空扶着师父，猪八戒牵着白马一起上了船。妇人收了跳板，将竹篙一撑，船便离了岸，一会便过了河，登上西岸。唐三藏叫沙和尚解开包袱，取了几文钱给那妇人。妇人也不计较多少，收了钱，用绳将船固定在岸边的木桩上，然后笑嘻嘻的走了入茅屋中。
唐三藏觉得口干舌燥，见河水清澈，便叫猪八戒拿钵头出来装些水来饮，八戒道：好好，我也口渴，想饮水！
于是八戒便装了一钵水上来，唐三藏饮了少半，剩下的被猪八戒一口饮干。八戒放好钵头，扶师父上马，师徒四个又继续向西行。行了不够半个时辰，唐三藏突然在马上叫腹痛！猪八戒道：我也有些腹痛！
沙和尚道：哦，定是刚才饮了凉水，绞肚痛了！
话未说完，猪八戒按住肚腩道：呀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哥哥，不得了，不得了，肚子越来越胀了！
唐三藏痛得趴在马背上不会动了！孙悟空抬头一看，见路旁有几间茅屋，在树梢头上挂着两把草。孙悟空道：师父，好了，好了！前面有卖酒人家，我们去化些热汤给你吃，顺便问问有无地方买些药，好治你们腹痛！
于是孙悟空牵着马匹，扶持着唐三藏，沙和尚扶着猪八戒，一起行到门口。门口有个老太婆，坐在草堆上搓麻绳。孙悟空上前行礼道：婆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是唐朝御弟。因为过河时饮了些河水，突然间腹痛！
那婆婆听完便哈哈大笑道：你们在哪里饮的河水？
孙悟空道：就是东边那清河水处饮的。
那婆婆笑得更加大声道：嗨呀，这就好玩了，饮了这条河的水呀！真是好玩，好玩！你们快入来，等我与你慢慢讲！
孙悟空便扶着唐三藏，沙和尚扶着猪八戒，一步一步搀扶着进去，两个按住肚子，面色苍白，一滴滴冷汗不停滴下来。孙悟空对婆婆道：婆婆，有劳你煮些热汤给我师父饮几口，清清肠胃！
婆婆一昧在笑，然后走到后面大声喊道：你们快来看，你们快来看！
后面蹼踏蹼踏的又走出来几个半老不老的妇人，个个都看着唐三藏哈哈大笑。孙悟空大怒，想道：哎呀，我师父痛得这般辛苦，你们还在这里大笑？
于是孙悟空瞪大双眼，鼓起猴腮，张开排牙，大喝一声：我呸！看什么看！
吓得那些赶来看热闹的往后就走，孙悟空一手扯住那婆婆道：你别走，你快去煮些菜汤来我便放了你！
婆婆战战兢兢道：老爷，饶命呀，饶命呀，我就算是煮汤给你也是没用的，治不了两位老爷的腹痛！你放了我，等我说你知！
孙悟空便放了手，婆婆便道：老爷，我们这里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都是女人，没有男人的，你师父饮了那河的水，那河叫做子母河，在我们国王城外，有一座迎阳馆驿，驿门外有一个照胎泉。我们这里的人要二十岁以上才敢饮那条河的水，饮完水后觉得腹痛，便有了胎气。三日之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泉边去照，如果照得有两个人影就要快生孩儿了。你师父喝了子母河水，现在有了胎气了！
唐三藏忍住腹痛，问道：悟空，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猪八戒一听，便叫道：哎呀，死了，死了，女人就会生下来，男人哪有生门，每日挺着肚子度日，岂不是要痛死我老猪！
孙悟空道：师弟你放心！古人云，瓜熟自落，到了那时候，就会在下面裂个窟窿，钻出来！
猪八戒扭扭身道：罢了，罢了，这回是要死了！
沙和尚笑道：二哥，莫扭，莫扭，扭坏了胎，到时落下胎前病来。
呆子更加慌了，双眼含泪，扯着孙悟空道：哥哥，你问这婆婆，去找几个手轻些的接生婆，我现在胎动的厉害，怕是快要生了！
沙和尚又笑道：二哥既然催痛得厉害就不要动来动去了，就怕破了羊水！
唐三藏道：婆婆，你这附近有无医生？等我徒弟去买一副堕胎药来，把胎打了。
婆婆道：老爷，有医生也没有用，除非你去正南方向，那边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要饮一口落胎泉的泉水才能解了胎气。但现在又取不得水来，那年来了一个道人，叫做如意真仙，他把破儿洞改名叫聚仙庵，护着落胎泉水，不让别人去取水。凡是要求水的，必须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诸多勒索才要得一碗水。你们这些没钱的行脚僧，哪里有钱财去求他？
孙悟空道：这里到解阳山有多少路程？
婆婆道：要走三十里路！
孙悟空道：师父你放心好了，老孙即刻去取水回来给你喝！
孙悟空行出门口又走回来，对沙和尚吩咐道：悟净，你好好照顾好师父，如果那些妇人又要来捣乱，你就拿出吓人的手段，赶走他们。老孙去了，你要小心啊！
沙和尚道：得得得，大师兄你放心去吧，我会的了。
那婆婆拿出一个大瓦煲在后面追了上来，道：老爷，多烦你帮我们也装一煲回来，我留来以后急用。
孙悟空接过瓦煲，出了茅舍，一个筋斗便飞了去。
老婆婆即刻跪地磕头礼拜，道：南无阿弥陀佛，原来这个和尚会飞天的。
婆婆即刻入到后面，叫齐了刚才出来看热闹的几个妇人，对着唐三藏磕头礼拜，称唐三藏为罗汉菩萨，又是煮饭又是煲菜汤来供奉唐僧。
再说孙悟空，一个筋斗来到解阳山，见山中有一间庄园，远远听得有狗吠之声。大圣行过去，正是小桥通活水，茅舍依青山。只见在门口坐着一个老道人，孙悟空便放下瓦煲，上前行礼，道人起来还礼问道：你是何方来客？来小庵有何贵干呢？
孙悟空道：贫僧乃是东土大唐钦差，去西天取经的，因为师父误饮了子母河的河水，如今腹痛难忍。本地的人说是已结成胎气，无方可医，只有解阳山破儿洞有落胎泉可以消得胎气，故此特意来拜见如意真仙，求些泉水来搭救我师父，多烦老道指引。
道人笑道：好说，好说！这里就是破儿洞，不过现在改名聚仙庵了。我不是别人，我正是如意真仙的大徒弟。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好进去通报。
孙悟空道：我是唐三藏大徒弟孙悟空。
道人道：好好！那你给来吧！
孙悟空道：给什么？
道人道：呵呵，这个还用问的，自然是花红酒礼咯。
孙悟空道：嘿，我是过路的行脚僧，哪里有这些呢？
道人道：哦，我说你是白痴来的！我师父在这里看守着山泉，难道是拿来白白送给别人的？你回去办好见面礼再来吧！如果你两手空空的来，就别想了，请回吧，请回吧！
孙悟空道：话不是这般说，正所谓人情大过圣旨，你进去通报给你师父知道，你就说孙悟空来了，他听到我的名号，必然会做个人情的，可能连井都送给我哩。
道人见孙悟空不肯走，只好进去通报。入到里面，见如意真仙正在弹琴，道人便站在一旁，等师父弹完后再通报道：师父，外面有个和尚，说是唐三藏的大徒弟孙悟空，要来求些落胎泉水，去救他师父。
那如意真仙不听犹自可，一听得“孙悟空”三个字，当堂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即刻跳下琴床，脱了素服，换上道袍，拿起那四尺长的如意金钩，跳出庵门大声问道：孙悟空何在？
孙悟空一看，只见那真仙头戴星冠飞彩艳，身穿金缕法衣红。足下云鞋堆锦绣，腰间宝带绕玲珑。一双纳锦凌波袜，半露裙襕闪绣绒。手拿如意金钩子，鐏利杆长若蟒龙。凤眼光明眉菂竖，钢牙尖利口翻红。额下髯飘如烈火，鬓边赤发短蓬松。形容恶似温元帅，争奈衣冠不一同，便合掌作礼道：贫僧在此！
如意真仙看了他一眼，道：喂！你是真的孙悟空还是假名托姓的？
孙悟空道：你这位先生真是的，常言道君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孙悟空，哪里会有假的？
如意真仙道：你既然是孙悟空，可认得我？
孙悟空道：弟子皈依佛门，一向登山涉水，把我那幼时的朋友也都生疏了！好久没有见过先生，故此认不出。刚才问了子母河西岸的人家，知道先生是如意真仙，故此特来拜访。
如意真仙道：你走你的路，我修我的道，你来拜访我做甚？
孙悟空道：因为我师父误饮了子母河的水，腹痛成胎，特意来仙府拜求一碗落胎泉水，救我师父一命。
如意真仙听完，怒目道：你师父是不是那个唐三藏？
孙悟空道：正是！正是！
如意真仙咬牙切齿道：你有没有见过圣婴大王？
孙悟空道：哦！是那个号山枯松涧火云洞红孩儿那个妖怪，见过见过！真仙，你怎么会提起他来呢？
如意真仙道：他就是我的侄子，我是牛魔王的兄弟！前段时间家兄有书信来报，说唐三藏的大徒弟孙悟空害了我的侄子，我正是要找你来报仇，你倒来找我，还想来要泉水？哼！
孙悟空道：先生，你这就搞错了！令兄牛魔王与我老孙也是老朋友，幼年曾经与牛魔王等结拜为七兄弟，不知道先生你在这里居住，故此没有来拜望你。至于令侄，现在得到很多好处，跟随观音菩萨做了善财童子，连我老孙也不如他，你怎么反而来怪我？
如意真仙道：你这个泼猢狲，别在此花言巧语，我侄自由自在为王有什么不好？现在要与他人做奴才，有什么好的！你别废话，先吃我一钩！
说完如意真仙便一钩打过来，孙悟空用棍挡住道：喂喂，先生，别动刀动枪，你先给些泉水我，我急用哩！
如意真仙道：你想得倒美，你如果赢得了我，我就给你，若赢不了我，我就将你剁为肉酱，为我侄子报仇！
孙悟空刚才为求一碗泉水救师父，已经是低三下气，见道士还是咄咄逼人，实在忍无可忍，将金箍棒迎风一晃，一连几棍横腰扫过去。如意真仙用如意金钩抵挡，哪里是孙悟空敌手，打了不够十个回合便倒拖如意钩走上山去。
孙悟空也不去追，急忙入到庵内找水，那如意真仙早已经把庵门关了！孙悟空拿着瓦煲来到门前用力一踢，整道庵门便被踢飞了去。孙悟空闯了进，见那道人守在井上，孙悟空大喝一声，拿起金箍棒要打，道人见势头不对便逃了去。孙悟空放下瓦煲，拿起吊桶来正要打水，谁知如意真仙又赶到后面，见孙悟空打水时，一个金钩伸过来，孙悟空顾着打水，没有留意，差点被他钩了落井，扑了一个饿狗吃屎。孙悟空大怒，爬起来拿出金箍棒横扫过去，如意真仙一跳又跳走了，手执着如意金钩在后面盯着。孙悟空大怒道：我呸，你这个孽障，你过来过来！等我一棍送你归西！
如意真仙道：我干嘛要过去，你有本事就打水！
孙悟空一心想取水救师父，不想去理他，便左手拿铁棍，右手将吊桶放入水中去打水。吊桶刚放下一半，如意真仙又扑过来用钩来钩孙悟空的脚，孙悟空一边顾着打水，一边又要防护着，怕他打碎了瓦煲，故此被他又钩跌在地，连绳索、吊桶都坠了入井。孙悟空一个筋斗跳起来，拿起铁棍追上去。如意真仙见孙悟空追上来，不敢迎敌，跳出庵门外，不知道藏了去哪！
孙悟空想去追，又怕耽误了救师父；想去取水，奈何没有了吊桶，又怕道士拿金钩来钩脚，心中暗想道：不如先回去叫个帮手来！
于是孙悟空一个筋斗返回师父处，在门外叫了一声“沙和尚”。里面唐三藏和猪八戒正咬住牙，忍住痛在呻吟，两个听到孙悟空声音，十分欢喜便道：沙和尚，悟空回来了？你快出去看看！
沙和尚连忙出到门口，接到孙悟空便问道：大师兄，水取回来了吗？
孙悟空便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唐三藏闻言，眼泪又流了出来，道：悟空，这回如何是好？
孙悟空道：师父，不用担心，我现在叫沙和尚一起去，等老孙对付那如意真仙，让沙僧取水回来救你！
唐三藏道：徒弟，你两个没病的去了，丢下我们两个有病的，谁来服侍啊！
一旁的老婆婆道：老罗汉，你只管放心，不用你徒弟在此，等我们来侍候你！这位菩萨云来雾去，会飞天的，我们怎敢不恭敬侍候呢？你放一百个心吧！
孙悟空道：你们都是女流之辈，还敢伤人不成？
老婆婆道：老爷，还是你们幸运，来了我家，如果是去了别家，你们也就不能保全完身了。
猪八戒一边呻吟一边道：不能保全完身是怎么的？
老婆婆道：我们一家五口，都一把年纪了，风月之事都过了，故此没有伤害你们。如果到了别家去，年少人家又多，遇到那些年轻的哪里肯放过你，定要与你行周公之礼，如果你不从，就要害你性命，将你身上的肉割下来，要做成香袋哩。
猪八戒道：如果是这样，我就不会伤身。他们几个都是香喷喷的，做得香袋。我一身猪骚味，肉又臊，没人要，故此不会伤身。
孙悟空笑道：你别多嘴了，省些力气好生产。
老婆婆道：不必迟疑了，你们快去取水吧！
孙悟空道：你家可有吊桶？借个来用。
老婆婆便即刻入去取了一只吊桶，又拿了一捆长绳交给沙僧。孙悟空便与沙和尚两个一起去到解阳山，来到庵前，孙悟空吩咐沙和尚道：你拿着吊桶和绳索躲在一边，等老孙去引他出来打斗，你趁机入去，打了水便即刻拿回去救师父和八戒。
于是孙悟空拿着铁棍大声叫道：老畜生，开门，开门！出来吃我一棍！
如意真仙在里面听到，又怕又怒道：这个猢狲确实厉害，一向听闻他有些本事，今日才知道他那条铁棍确实难敌。
一旁的大徒弟道士道：师父，他的手段虽然高超，但师父你也不比他差，正是对手哩。
如意真仙道：哎，话不能这么说，前两回被他赢了！
徒弟道：师父，前两回虽然被他赢了，只不过是他凭一时之勇，后面两次他都被师父钩在地上，还输得惨过你哩，所以才无可奈何走了去。现在又来，定是那唐三藏痛得厉害，逼着他来的。他没有心思来打斗的，只是随便来应付应付便走了。
如意真仙觉得有理，于是拿起如意金钩，得意洋洋出到门来，大声喝道：你个泼猴又来做甚？
孙悟空道：我来取水！
如意真仙道：泉水是我的，就算是帝王宰相来，也照样要送了礼来，我才给他一碗半碗。你两手空空来本来已经不对，更何况你是我的仇人，你别想我会给你！
孙悟空道：你真的不给？
如意真仙道：不给，不给，一滴水也不给你！
孙悟空道：我呸！你这个老畜生，你不给我就不客气了，看棍！
说完便举棍横扫过来，如意真仙拿起如意金钩迎敌。孙悟空有心引诱他上当，只用了几成力气，速度越大越慢，如意真仙还以为自己越战越勇，孙悟空后退一步他就逼前一步，不一会已经斗到半山腰处。沙和尚见时机已到，拿着吊桶冲入里面，那真仙的徒弟守在井边，见沙和尚入来便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斗胆来这里打水？快走！快走！
沙和尚一言不发，放下吊桶，取出降魔宝杖，当头打下去，那老道士躲闪不及，左臂被打断了，倒在地上挣扎喊救命。沙和尚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孽畜，处势作恶，本来要一杖打死你，念在你还是个人身，不是妖怪，故此放过你，赶紧走！
道士呼天喊地爬了出去，沙和尚用吊桶打了满满一桶水，走出庵门，架起祥云，望着孙悟空大声叫道：大师兄，我已经取到水了，饶了他罢！
大圣闻言，将铁棍对着金钩一拍，如意真仙哪里抓得住，那金钩便飞了出去，孙悟空道：你听着，我本来要斩尽杀绝，一来见你未曾犯死罪，二来念在牛魔王情分上，今日就放过你。刚才我有意让你一步，只不过是调虎离山，引开你好等我师弟去取水。老孙若拿出真本事来打，别说你一个芝麻大的如意真仙，就是再多几个也一棍打死了！打死不如放生，这回老孙就放过你，让你多活几年命。以后凡是有人来此打泉水，你千万别再勒索钱财！
孙悟空说完便收了铁棍，谁知那如意真仙不识好歹，他见孙悟空收了棍，便即刻捡起如意金钩，一钩伸过来。孙悟空纵身避过，一拳照着他面门打过来，打得如意真仙一个饿狗抢屎扑在地上，挣扎不起来。孙悟空顺手拿过如意金钩折为两段，合在一起再折为四段，丢在地上道：呸！你这个孽畜，你再敢无礼，我便将你也拗成几段。
那如意真仙战战兢兢，趴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孙悟空哈哈大笑，驾起祥云赶上沙和尚，两个欢天喜地回到村中。
孙悟空入到门，见猪八戒捂住肚子趴在门枋上呻吟，孙悟空笑道：呆子，生出来没有？
猪八戒道：哥哥，我已经痛得要晕过去了，你别幸灾乐祸了，你取了水回来没？
孙悟空还要耍他，此时沙和尚在外面大声道：水来了，水来了！
唐三藏忍住腹痛坐起来道：徒弟啊，你们辛苦了！
那婆婆也十分欢喜，道：菩萨呀，真是难得，难得了！
婆婆边说，边取了个碗出来，装了小半碗，递给唐三藏道：老师父，你慢慢饮，饮一口就可以解除胎气了！
唐三藏便饮了一口，猪八戒在一旁大声叫道：喂喂喂，快拿来给我饮，我不用碗，那一桶都给我饮了！
老婆婆道：老爷，你别开玩笑，饮了这一桶水，连肠胃都要一起化成水！
吓得猪八戒乖乖饮了一大口，不敢再多饮。两个饮完水后，过了一顿饭功夫，两个便腹中绞痛，肚子中叽叽咕咕乱响，两个忍不住急要去上厕所，孙悟空道：师父，外面风大，怕会有产后风！
那婆婆即刻拿来两个干净的桶，给唐僧和猪八戒方便。两个大小便一齐流，一连来了几遍，才将淤血全部排了出来，止住了疼痛，又渐渐消了肿胀。老婆婆又煮了些白粥给他两个补身子，猪八戒道：我身子好的很，不用补，你烧些热水给我洗个澡，洗干净了好去喝粥。
沙和尚道：二师兄，不可以洗澡，坐月子的人碰不得水，会落下病根的！
猪八戒道：我又不是正儿八经生产，最多算是小产，怕他什么，洗干净了再说！
老婆婆便真的去烧水来给他两个洗干净手脚。两个便去喝粥，唐三藏只吃了两口，猪八戒已经吃了十几碗，还在囔着不够吃，要婆婆去煮饭。孙悟空道：蠢猪，你少吃些，别吃成了沙包肚，好难看！
猪八戒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是母猪，怕他做甚！
那几个妇人便又去煮饭，老婆婆问唐三藏道：老师父，你们饮剩下的水，不如留给我吧，好不好呢？
孙悟空问道：呆子，你还喝不喝？
猪八戒道：我已经不痛了，胎气也散了，还吃来干什么？
孙悟空对婆婆道：既然他两个都好了，就将水送给你们吧！
那婆婆千多万谢，拿了瓦罐来装了水，然后埋在后边底下，然后对家人道：有了这罐水，够我棺材本了！
一家大小十分欢喜，煮好斋饭，摆好台凳，请唐僧师徒吃了斋饭，然后师徒四人在此住了一晚。
第二日天亮，师徒四人辞别老婆婆一家，离开村舍，继续西行！
不知此去又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