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九冥尸蛊
见通天河中钻出穷奇,蚩尤手中长生刀当空怒斩,卷带锐烈刀芒,青电霹雳似的朝穷奇劈落。
穷奇怒吼,突然振翅绕舞,闪电似的贴着长生刀气芒掠过。
炎风狂舞,巨尾横扫,重重地摔在长生刀刀背上,“轰”地一声震响,蚩尤手臂蓦地一阵酥麻,长生刀竟险些脱手飞出!
“好畜生,力气好大!”
穷奇连声咆哮,拍翼飞翔,在刀芒之外急速盘旋,行如鬼魅,悠忽之间竟然声东击西,朝着宋行扑来。
宋行嘿笑一声,也不见其有所动作,一道凌厉的剑气已是斩出,径直破入穷奇腹中,将其凌空斩落。
穷奇悲吼一声,周身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碧光,痛嚎声中,剧烈变形,兽身被吹气一般,陡然胀大。
“哧哧”连声,妖兽周身蓦地破裂开数百个小洞,血箭缤纷冲舞,在月光下划过无数艳红的弧线。
穷奇嘶声悲吼,重重摔落在地上,肉翼断折,四爪抽搐,紫黑色的血浆迅速洇淌。周身闪耀着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过了片刻,幻光扭曲,兽身变化,竟逐渐化为一个侧身蜷伏的大汉形状。
蚩尤手持长生刀小心靠近,有些诧异道:“竟然是兽身?”
大荒之中,兽身有两种,一种是如赤松子那般天赋异禀,又恰好和某种神兽相性吻合,历经极其艰难的修行,才可以人身化兽身,且保留神兽实力,甚至更上一层楼。
还有一种,就是各族对待犯罪之人,以某种特殊巫法将人身封印入兽身之内,此种兽身实力有限制不说,且转化是单方向的,除非解除封印,否则就要一直保持兽身,甚至连后代也是兽身,不得恢复人形。
蚩尤观这穷奇虽然外表凶悍,但论及实力,也就是普通凶兽级别,显然不是那种能够自行修出神兽之身的天才,当属于后者一类。
晏紫苏小心靠近蚩尤,见他未受伤,才放心打量地下大汉,半晌后摇头道:“他是中了尸蛊,又被封印入穷奇兽身,才变做这般模样。小心他体内有尸蛊,不要靠近。”
宋行盯着昏迷的大汉,问晏紫苏:“你说的尸蛊,是某种厉害的蛊虫?”
晏紫苏点头,“刚才那些水鬼僵尸和这穷奇一样,体内都被种下了九冥尸蛊,神识混沌,显然是被人操控的。”
顿了顿,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所谓尸蛊,就是以人、兽尸体养出来的蛊虫。九冥尸蛊又有所不同,需将一个活生生的童子捆绑之后,塞入人形陶瓮之中;再将九类八十一种天下至毒至凶的毒虫,以及八十一种最为毒烈的草药一起放入其中。连人带瓮埋入方圆百里阴气最盛的墓地里,让这些毒虫将童子咬死,又以童子尸体为生,最后再自相残杀。过得九九八十一日,将瓮打开,其中剩下的唯一一只毒虫就是九冥尸蛊。”
见宋行听得微皱眉头,晏紫苏知他不喜,遂小声道:“九冥尸蛊自从开瓮的一刹那起,就必须寄居人体为生,活人也罢,尸体也罢,总之必是人体,方能做为盛放它的容器。一旦脱离人体,不清片刻,它就会自动干枯而死。但是它若是进入人体,便会在人体的血液中衍生大量的幼虫。幼虫自我分裂繁殖,瞬息之间便可以化身千万,遍布全身。”
“九冥尸蛊最为可怕之处,在于它可以控制人的神识,使活人变为行尸走肉,死人变为妖魔僵尸,乖乖地任由放蛊者摆布。一旦旁人被这些尸蛊寄体所伤,九冥尸蛊就会从伤者的血液侵入,瞬息间让他变成下一个尸蛊寄体,比瘟疫还要可怕百倍!”
即使以晏紫苏大荒妖女的歹毒,也只是听过九冥尸蛊之名,没想到在这通天河之中,竟然遇见了被九冥尸蛊寄生的人体。
看着不远处波涛汹涌的河面,想到其中不知道还有多少被寄生的怪物潜伏其中,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寒意。
宋行又问道:“此蛊可有解救之法?”
晏紫苏点头:“成虫易除,只要以尸火逼迫,就可将九冥尸蛊逼出体外,不过寄体全身血液中已是成千上万九冥尸蛊幼虫,想要彻底治愈,唯有在三日内将其全身血液换成没有九冥尸蛊幼虫的新鲜血液才可。”
但以大荒如今的医疗技术,想要将一人全身血液一滴不漏的全部换掉,何其艰难,所以一旦染上此蛊,也就意味着失去自我或者生命。
被封印入穷奇体内的大汉,被宋行一剑贯穿,虽破去封印之术,但同时也被斩断生机,眼看气息越来越弱,宋行再次开口问道:“可以追踪到在他身上下蛊之人的气息吗?”
“我试试,”晏紫苏闻言再次放出那只紫色的虫子,围着大汉转了转后,朝着通天河上游飞去。
“那里是,鬼山的所在!”拓拔野从大荒经的记载中,得知通天河源头就是鬼山,终日阴森诡秘,充斥着恐怖的煞气。
鬼山位于大荒西疆,是一座传承久远,并且拥有许多诡秘莫测的传闻的山脉。
据说曾经有大能高人在鬼山中发现过许多古老神话,但是最终都湮灭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不见踪影。
沿着河岸约莫走了一个时辰,远远地看见一片山脉,横断东西,山势峭绝高陡,
鬼斧神工。
尖崖突兀,怪石嶙峋,冰雪其覆,泠泠银光,通天河从两座险峰之间穿过,崖壁水光闪闪。
拓拔野低声道:“按照地图,那里便是鬼山了。”
想到通天河中那无数水鬼僵尸,都是活人或尸体被尸蛊寄体而成,生性善良的他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又走了数里,宋行眉头微动,耳中竟然听到远处的鬼山,传出疑似陶埙吹奏的乐声。
几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山,正不知何处寻找科汗淮,听闻乐声,思索片刻,便朝着乐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屏息奔行了数百余丈,那乐声已经宛如就在耳畔,顺着乐声望去,月光朗朗,大河奔流,两岸宽阔的草地上各坐一人,隔河相望。
坐在对岸的那人身着斗篷黑衣,低首盘膝,脸容为斗篷所挡,瞧不真切。
黑衣鼓舞,十指跳动,横吹一支长约七寸的七孔鸟龙肢骨笛。
笛声阴冷尖锐,诡异森寒,四周草木随着笛韵起伏摇摆。
而与宋行等人同岸之人素冠银带,白衣胜雪,脸如温玉,长须飘飘飞舞,双手举陶埙,在唇下悠扬吹奏。
曲调苍凉,悲郁顿挫,在他头顶四周,九块巨大的石头随着陶埙的韵律缓缓跌宕飞舞,白光闪耀,形成淡淡的光柱。
二人吹奏的乐曲,听起来平常,但是观通天河中间翻滚涌动数百米高的水浪,就知二人借着乐声比拼的真气念力,不在当世任何神级高手之下。
人迹罕至的西荒鬼山,竟然同时出现两位神级高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古怪,宋行顿时想到科汗淮的失踪,是否同这二人有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