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分歧
“我说你啊，也不小了，还想着让我保护。”
言痕语带些许无奈，笑着说：
“等你剑法练得比我好了，我就待在安魂道做你的下属，天天保护你怎么样？”
“自然如此，我要天天使唤你给我端茶递水，安魂道的重任就交给你，我就在一旁监督你好了。”
梁厌此时年方二十，心思自然也十分纯粹。
言痕虽然也不过二十四五，却比梁厌成熟许多。
一次斩鬼途中，言痕在人堆里捡到了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便带他在自己身边练了许多年的剑道术法。
“梁厌年轻时竟这么孩子气。”
言青灯在一旁看着，像是哀叹般地开口：
“说着不理解，最终还是走向了恶鬼这条道。”
“我瞧着你父亲和梁厌此时关系倒是十分亲密，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温冷雨当然也理解不了恶鬼的想法，虽然他的脑子里如今有了一部分恶鬼的意识，却能凭借自己的灵力和理智完全压制。
正商量着，幻境又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幻境的两位主人处在了一片废墟旁，这附近没有常人，也没有恶灵。
“为什么放走他？”
梁厌似乎是十分愤怒，对言痕的语气也冲了许多。
“我不是放走他，我是带他洗去罪恶，脱胎转世。”
言痕面色不改，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是恶鬼，是我们这些剑士的敌人！”
梁厌明显是一根筋的性子，依然不依不饶地质问着眼前的搭档。
“若是能让他明白是非曲直，他能改过重来再入轮回，不也很好吗？”
言痕则明显想法更多，也更中庸。
“被他害的人又何辜？”
梁厌这话却放低了声调，心里也渐渐觉得似乎和言痕出现了分歧。
不等言痕分说，梁厌便转头先离开了。
只留下了言痕在原地喃喃自语：
“这孩子，虽是一腔热血，眼里却容不得沙子，将来必定也是横冲直撞的性子，只怕是会一条道走到黑了。”
叹了叹气，言痕往梁厌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众人现在无法和幻境里的人交流，也无法改变幻境，心里也开始急躁了起来。
“已经初现端倪了。”
言青灯自然也有些焦急，十分想上去劝和，但是又无能为力：
“我父亲一向和善，又希望保护常人的灵魂，又希望能帮恶灵洗刷罪恶，待他们受了罪认了错，便也乐的给他们一个新生的机会。”
“你父亲的想法自然是极好。”
叶无言也哀叹着这混乱的世道，难寻的真理：
“只恐怕二者不可兼得。”
就在这时，幻境上方却突然传来了梁厌的声音：
“如何？四位少侠？你们认为谁对谁错？”
众人纷纷抬头，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天空。
“梁厌，我本以为你是想让我知道我的身世。”
言青灯转了转眼瞳，又接着说：
“原来你是让我们来评理的。”
空旷的幻境中只有梁厌的笑声回荡着：
“哈哈哈哈，我已将我最真实的记忆展现给了你，你却还在嘴硬，也罢也罢。”
幻境又随着梁厌的笑声做出了改变。
“那便让尔等接着看个明白。”
众人又回到了刚进幻境时的那处庙宇，只是此时天空中已不再是绵延万里的红霞，而是阴沉沉的，透着死寂的黑雾。
“我们又回到这里了。”
言青灯瞧着眼前熟悉的庙宇，天色却已大改，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梁厌刚才所言，也不能算全错，不过他如此极端，想来正是因为和父亲意见不合，一气之下化作了恶灵吧。”
说罢，言痕和梁厌又出现在了庙宇前。
“今日为何不来练剑？”
言痕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练剑有何用？既然除不尽恶鬼，干脆放下手中之剑，与他们共生共存好了。”
梁厌依然不支持言痕的想法，继续闹着别扭。
“人若犯错，一味处罚只会适得其反。”
言痕试图开解眼前的人：
“恶鬼飘荡在人界，于人于鬼都没有好处，若是正确引导他们，也算是顺应天道。”
“天道？”
梁厌气得不行，依然不给任何好脸色：
“你自己看看，如今安魂道建成近在眼前，你有能力除掉这些孤魂野鬼，却还在这大发慈悲之心。”
“正如你所说，安魂道自然会为他们带来最好的归宿。”
言痕走向梁厌：
“正因为我有能力，才能约束他们，你若肯继续用功，自然也能帮我一起度化他们。”
梁厌撇了撇嘴，态度倒是稍微缓和了些：
“我说你，这么心慈手软，你对他们好，他们未必领情，将来若是出事了，定是被恶鬼所害。”
“小子，区区恶鬼岂能伤我。”
言痕自信一笑：
“他们本就心思单纯，恶得十分明显，若是我将来遭遇不测，想来也是被人所害才对。”
“你还知道啊，对恶鬼善良就算了，就当你是在救赎他们，对人类也如此善良，迟早被骗。”
梁厌也顺着下了台阶，不情不愿地提起了剑：
“我说，我这剑不合手，你快给我换一把更好的，说不定剑法就突飞猛进了。”
“好好好，你说得对，不是你自己不刻苦，是这把剑太不趁手了，我改日就为你打造一把世间最好的宝剑，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
言痕拉着梁厌正往庙宇里走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附近有鬼魂。”
言痕将梁厌护在身后，握住了手中的剑：
“在向我们靠近，小心。”
说罢，只见不远处一只身形娇小的恶鬼正在追逐着一位人界女子。
那女子在这山中躲避着，眼看就要跑到二人眼前。
“梁厌，这种小鬼你来处置。”
言痕立刻做出反应：
“我去看看那位女子。”
二人于是默契地向那恶鬼方向冲了过去。
那恶鬼像是刚刚化形不久，找不到人类灵魂吸食，竟想对这平凡女子动手。
梁厌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便结果了他。
“姑娘，你没事吧？”
言痕则来到了那女子身边，将她用术法护住：
“那恶鬼已被正法，放心吧，姑娘无需再逃了。”
说话间，那女子抬头正对上了眼前的人。
“等等！”
言青灯看着眼前的女子，有种莫名的感觉：
“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女孩子有感应？”
“灯灯，你还记得吗？那个给我家施咒的恶鬼说过的话，女人女儿言痕”
温冷雨记起了那恶鬼当日临终所言：
“如今你又与这女子有所感应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