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善恶
“梁厌，果然是你。”
言青灯转头看向神像。
“言青灯，如何？究竟是我更恶毒，还是人更恶毒？”
梁厌并未现身，只是将自己附身在神像之上。
“若不是你，村民不会如此行事。”
言青灯嘴上否认，心里却也在犯嘀咕。
“若不是我，他们又怎么暴露真正的本心？”
梁厌继续发问：
“真是可悲。”
言青灯听罢，却没有立刻出手，只是站着思考。
“你究竟有何目的？既已离开此地，又回来找我们。”
眼看梁厌如此猖獗，温冷雨忍不住便开了口。
“不过是来看看言青灯。”
梁厌戏谑般回答：
“看看她是不是分得清善恶，也好让她明白，她追求的不过和当日言痕追求的一样，都是虚伪的善罢了。”
“分清？虚伪的善哪怕不是真正的善，但你，却只能是恶。”
言青灯嗤之以鼻，笑了一声回道：
“那些女子又有何辜，用他人过错掩饰自己的恶，你也算当得起恶鬼的名号。”
“哈哈哈哈，掩饰，我梁厌何须掩饰？”
只见神像忽然黯淡下去，梁厌只怕是要逃：
“言青灯，待你知晓一切后，我自会再来寻你。”
说罢，神龛恢复一片沉寂，两盏明烛被消失的风吹得晃晃悠悠，转而又恢复平稳，未曾熄灭。
“如今的我们，只怕还对付不了他。”
言青灯捏紧了手中的骨扇：
“知晓一切，指的又是什么？”
“想必是你的身世。”
叶无言收回断恶，便开口道：
“和你父亲的过往。”
“大概只是又该从何查起”
众人也都犯了难。
“我们在明，他在暗，不过”
言青灯用骨扇点了点鼻子，接着说：
“他有心让我知晓一切，说不定会指引我们。”
“可是青灯姐姐，若是听从他的指引，万一他想害我们岂不是更简单？”
祝芋单纯地想着。
“芋儿，你想，他若是想害我们，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言青灯轻声回答：
“梁厌，他虽是恶鬼，倒像是要和我辩出个是非对错般，可见他活了这么久，心里还没彻底看开。”
“若看开了，只怕也不会一直游荡在人界了。”
温冷雨接话：
“也不会丢下他和你爹一起建起的安魂道而选择离开，去寻找他认为的正确的事了。”
“没错，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言青灯轻叹一声：
“将这村子都用符咒封印了吧，但愿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众人在村中各处搜寻完毕，返回了村长家中。
“落村长，我知道您心里更多想要赎罪，但消失的人不会再回来这个道理，您肯定懂。”
言青灯比去时平静了许多：
“您也应该知道，那究竟是神明还是恶魔。”
村长听罢，转过身：
“我明白，如今在这家中，我也已是孤身一人，少侠们若不介意，我去做顿饭给你们吧。”
他不想再陷在过往的痛苦之中，说是要去做饭便出了门。
“其实我想，村长一人，未必能阻止吧。”
祝芋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想必他也失去了很多，斯人已逝，但愿留下的人能好好活着。”
“芋儿妹妹，我们去看看村长做的什么菜吧！我们亲自去挑选食材如何？”
果然是温冷雨会想到的办法。
“好啊，我们也可以去帮忙！”
说完，温冷雨便带着祝芋往村长所在去了。
“这两个活宝，真是可爱。”
言青灯明白他们是想让大家稍微开心一些，所以自己也觉得放松了许多。
“若没有他们，只怕还没斩尽恶鬼，你就要被自己气死在路上了。”
叶无言也开起了玩笑。
“若没有你，只怕我还能多喘气些日子，被自己气死前还能免得被你先气死。”
言青灯看向叶无言，发现他即使开玩笑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喂，叶无言，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做点表情？”
叶无言也转过头，和言青灯的目光相接。
“我知道，练剑的时候嘛！”
还没等叶无言开口，言青灯便抢先作答，随后摆了摆手，也去厨房忙活了。
饱餐一顿后，众人便在村长家中休息了一夜。
“村长你放心，村子四周我们都已用符咒封印，不会再有恶灵前来打扰了。”
言青灯当着村长的面将昨夜变幻出的麻袋又用术法掩藏了起来，很自然地开口：
“剑法灵力，用来惩奸除恶，这本就是己任，还望村长也能分清善恶。”
落村长瞧着眼前人施展着术法，一时有些许惊讶，回过神又觉得不算罕事：
“看来我所求来的神明，竟是你们四位少侠。”
言青灯笑了笑，也没接话，自顾自地迈出了脚步。
“村长，神龛的灯火未灭，想必也是您的善心有所回报，以后若是还去拜神，必得真正做到心诚才好。”
温冷雨宽慰了落村长后，快步追上了言青灯。
“保重。”
叶无言也打了招呼，祝芋跟在他身后：
“村长保重，好好生活。”
四人赶在日落前离开了落岩村。
“越想越生气，那些女孩的灵魂不是白白葬送？我必得抓来这批恶鬼报仇。”
言青灯一路还在记着这笔账：
“灵魂被吸收，肉身又在何处，我们在落岩村四下都搜寻过了也没有踪迹”
像是赌气一般，言青灯突然不走了，停下了脚步，双手止不住地挠了起头发：
“啊！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当初在安魂道我就不应该那么懒！只想着收收魂魄！什么也不学！”
“若是能学到一星半点我爹的本事！如今在人界早就横着走了！”
“要那些恶鬼见了我连绕道都不知道该往哪绕！”
“啊！言青灯！为什么你这么弱！”
言青灯终于又开始发疯了，大家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青灯姐姐，我知道了！原来你一路的稳重都是装的！”
祝芋当场揭穿，在一旁笑得十分开心：
“这才是你嘛！青灯姐姐，和我刚遇见你时一样有意思！”
“我看灯灯是把我们都当成自己人了，才这样不顾形象。”
温冷雨又看到了言青灯真实的样子，觉得她愈发可爱了。
看着眼前打闹着前行的三人，叶无言虽是在队末无奈地摇起了头，却也面带笑意。
自己人
叶无言听着，活着时孤身一人的他
如今终于也拥有自己人了吗
叶无言一边感念着，一边想起了什么：
“我好像记得，凌安城的那位老者书中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