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者
待老者靠近，言青灯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人只是常人，身上并没有其他气息。
“老人家，这里有鬼？”言青灯打算先试探一番老者。
“你们前来捉鬼，何必反问我此处是否有鬼呢？”
老者似乎意味深长。
“虽有冒犯，但能否请教老人家是何人，又如何得知此地有恶鬼逗留？”
言青灯问道。
老者走到四人面前，一身素衣，头戴一顶竹编帽，白发沿着帽檐往下垂落，打理得十分干净。
“哈哈哈哈，我老则老矣，却也认得出你身边这位剑士佩着的剑。”
老者将目光落在叶无言的断恶之上，眼神中满是怀念和惊讶。
“老人家眼力真好，如此距离竟能看到我们，甚至看得清这剑。”
言青灯心有疑虑，接着问道：
“您如何认得这剑？”
老者抬起了头，又看向了言青灯：
“我怎会不认识此剑，想当年我还使过这把剑呢！”
听罢此言，众人面面相觑。
老者释怀般地笑了，又接着说：
“终于我又能见到用这剑的人了”
“您是说，这把剑曾经是你的？”
言青灯不解，断恶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佩剑，她本以为这是父亲打造的。
“不也不能说是我的”
老者低垂眼帘，便忆起了往事：
“我一直在等”
“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凌安城，恶鬼肆虐，便有许多修法御剑之人，前来除鬼”
“谁知那些恶鬼不止狩猎灵魂，竟连活人也不放过那时的我只不过二十上下家中也遭到了恶灵的袭击”
“我的家人没能幸免，就在那恶鬼扑向我之际，有个剑士挡在了我面前，与那恶鬼缠斗起来”
“那剑士所用的正是这把剑剑鞘剑身的样子我一直没忘”
老者像是有些难过，并没有接着继续说。
“那位剑士，姓甚名谁？”
叶无言在此时开了口。
老者略带无奈般地摇了摇头，颔首道：
“他救了我，却也受了重伤，我将他留在家中养伤，可不日他便不治身亡了”
“他将这把剑留给了我，并叮嘱我，若想要保护自己，保护世人，便要拿起此剑”
“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号，除了这剑，还有一块玉牌。”
说到此处，老者从怀中慢悠悠地掏出一块被手帕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玉牌，色泽明丽，犹如新制的一般，被保存得十分完好。
“如今遇到你们，想必是因缘注定”
老者将玉牌翻面，接着说：
“这块玉牌，也是那位剑士之物，剑士离世后，我私自留下了它，本想做个纪念”
老者再次哽咽，过往的记忆使他十分痛苦。
众人看向玉牌，那上面竟赫然刻着一个“叶”字。
大家都惊讶无比。
言青灯立时反应过来，对叶无言说道：
“莫非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叶无言拿起玉牌，若有所思，莫非自己真是这位剑士的后人？
考虑到事情还未明朗，言青灯率先打破了沉默，接着问起了老者：
“您说那位剑士将此剑留给了你，为何如今不在你手中？”
“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我本资质平平，根本不是练剑的料，可是恶灵害了我的家人，又害了保护过我的剑士，我不甘心”
老者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木拐，指甲在上面反复划过：
“我发誓与恶鬼势不两立，却又无能为力”
“直到一位修法之人出现”
“他也是来捉鬼的，后又对我说要带走我父母的魂魄，带他们安稳转世，让我放心”
“我十分感谢他，也因自己没有能力御剑，便将此剑转赠了他，望他能彻底铲除此地的恶灵”
听到此处，众人便完全明白了此中缘由。
此剑是叶氏所有，死前托给了老者，老者因自己无力使用，便又将剑送给了前来捉鬼收魂的言痕。
言痕留下了此剑，最终又被言青灯赠予了叶氏后人叶无言。
言青灯与叶无言对视了一眼，默契般地互相点了点头。
温冷雨不太满意现在的气氛，便开口继续问起了老者：
“老人家，听说那时温家也曾前来除鬼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者回答道：
“那时凌安城确实来了许多能人异士，恶鬼虽数量众多，却也无法再继续肆虐，眼看恶鬼皆被打退，各家便都离开了此地”
说到此处，老人家语气竟激动了起来：
“可谁知！谁知待各家离开之后，没过多久，竟又来了一批更加穷凶极恶的鬼魂，为了帮他们的同伙复仇也罢，为了普通人的肉体灵魂也好，竟在凌安城中彻底开了杀戒”
“我因意外留下了剑士的玉牌，那玉牌散出的灵力竟保护了我未被伤害，却也让我亲眼见证了这场屠城”
“恶灵黑压压从高处而下，我躲在房间角落，眼看着他们咬断人们的脖子，用手拧下人们的头颅”
老者已经哽咽，众人也都低下了头，心中满是痛苦和愤恨。
温冷雨想起温家不愿提起的往事，现如今知道了当时的情景，得知温家并非真的弃城不顾，倒也舒了口气，只是不解为何温家对此事讳莫如深。
正当此时，祝芋开口了：
“老爷爷，如今游荡在凌安的恶鬼们，藏身在何处您清楚吗？若我们除掉了恶鬼，您能放下吗？”
祝芋明显感觉到了老者心里的执念。
老者看着眼前年纪尚小的祝芋，表情也恢复了些许平静：
“真是个通透的姑娘啊要说恶鬼，我也一直在留意，我只发现在凌安护城河的另一侧”
“凌安城中有一条长河穿过，一边繁华，住着大部分人家，另一边却人迹寥寥，确有恶灵。”
言青灯接过话头：
“您说的不错，只是恶灵若不现身”
“姑娘，这个你拿着。”老者将一盏小巧的红烛灯递给言青灯：
“用灵力点燃此灯，恶灵便无处遁形。”
言青灯接过，又开口问道：
“老人家，有个问题，此灯您从何处得到？”
“哈哈哈哈，我虽没有灵力，剑术也不精，制作此灯却不再话下，如何？”老者笑着回答。
言青灯也不怀疑，只是转了转眼珠：
“第二个问题”
“凌安屠城之事早已过去许久，您作为亲历者，既不是恶灵，也不是魂魄”
“为何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