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夜
顾宁初酒量差，却几乎每天都喝，姜一搞不明白，之前的顾宁初一滴酒都不会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直到有一天，姜一知道了其中缘由，是因为他。
今日，顾宁初出去应酬，碰到了一个酒量比他还差的老总，所以他没有喝到连路都走不了的程度。
一进门，顾宁初随手扯下领带丢在沙发上，解开第一颗纽扣，他走进卫生间，门虚掩着。
姜一站在卫生间门口，他见过顾宁初不穿衣服的样子，但是要他进去看顾宁初洗澡，他还是不敢。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李涛和陈风风那一晚的声音在他脑中盘旋，久久不散，他觉得自己是疯了，看顾宁初看入迷了，那种声音就会响起。
好像他们俩在做那种事情一样。
顾宁初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水汽，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了几分钟外景。
身上水汽稍散，他走进卧室，落虹在床上睡觉。
顾宁初将落虹抱起来放在客厅角落的猫窝上，拿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进入卧室，把门关上。
和以往不一样的举措引起姜一的好奇心，平日里顾宁初洗完澡会坐在客厅办公或者玩手机，不会把电脑带进卧室。
顾宁初若是进卧室就说明他困了，要睡觉，今日太不寻常。
姜一穿过卧室门，卧室内窗帘紧闭，顾宁初没开大灯，开了小灯。
微弱的灯光下，一切都是那么模糊。顾宁初打开电脑，点了几下，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
姜一对此特别熟悉，他曾经在李涛家里听过，只不过电脑里面的声音比不上李涛、陈风风做的时候动听。
姜一十年前看到过顾宁初看视频，十年过后，他再次看到了这一幕。
电脑里的声音低微却如水般粘稠，姜一紧紧盯着顾宁初裸露出来的肌肤，咽了一口口水，他现在似乎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又不是第一次看顾宁初看视频，他为什么会有反应。
而且顾宁初还未解开睡衣，进入正戏，他便口干舌燥。
若是他与顾宁初真正相见，能够互相触碰彼此，那又是何等的光景。
姜一对自己的反应不知所措，后撤一步，想要逃离，却见顾宁初拿起手机。
好像翻出一张照片，姜一看不清是什么照片，他停住步伐，眉头微微皱起。
男人有欲望，姜一可以理解，但是掏出一张照片做事，除非是男人心仪的人，不然何故如此。
顾宁初把电脑放在旁边，单手解开衣服，褪去裤子，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手机上的照片上。
旁边电脑屏幕上，视频主角们正在倾情演绎，顾宁初连一个眼角都不曾给予。
顾宁初扶住他的东西，由上至下，眼神迷乱。
姜一飘在门口，对顾宁初注视的照片格外好奇，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似有一种魔力吸引他上前。
他想一睹照片的真容，能让顾宁初助以做事的照片，里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姜一不知不觉飘到床边，照片清晰可见，是……一只猫。
一只狸花猫。
姜一浑身颤抖，嘴唇微张，念着顾宁初的名字。
“顾宁初……顾宁初……顾宁初……”
一声一声，都是姜一对顾宁初的思念和爱意。
姜一对照片有印象，是十年前，顾宁初带狸花猫去宠物游乐园玩的时候，让陈风风拍下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是顾宁初和姜一的合影，他从未删除，保留到现在。
顾宁初在对着他之前附身的狸花猫照片做事，他的每一声喘息都是喘给姜一听的。
顾宁初其实不是第一次看着以前的照片做这件事，自从猫失踪后，他心里难受，差不多有两三年没有点开过那些视频。
偶然间，他睡在床上，翻看以前拍的照片，看到了照片，他想到姜一的模样，瞬间起了反应。
就那一夜，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放纵了一回。
谁知一发不可收拾，他从几个月做一次，次数变得频繁，现在几天就可以做一次。
他此时注视手机，脑子里面全是姜一的脸，梦幻极了，他庆幸自己能遇到姜一，却也痛恨姜一不说一句离开他十年。
两种矛盾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折磨他，情到浓时，顾宁初凝住眼神，动作戛然而止。
他抽了几张纸擦干净，平静地穿好衣服，将电脑里的视频关掉。
唯独手机里的照片，他迟迟不点返回，怔怔地看着以前的照片，一滴泪从脸颊滑落，滴在被子上。
“不要哭，”姜一下意识地开口。
顾宁初的眼泪落下，仿佛烈火灼烧着姜一的心。
无论是多么极端的疼痛，姜一都能忍下，看着顾宁初为他心伤，为他落泪，情难自禁，姜一眼尾泛红，泪水滴落，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泪水……”姜一低头看着消散在空气中的液体。
他记事起，他没有流过泪，因为他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姜一谨记在心。
他为顾宁初落泪了，姜一像是见鬼一样逃离顾宁初的家。
在遇见顾宁初的那一刻，他在为顾宁初一点一点撤下自己的底线，一步一步突破自己的原则。
他在遇到顾宁初之前，以修炼为中心，不曾动过男女欢爱的妄念。
后来，他答应了顾宁初的表白，下定决心陪顾宁初度过百年。
现在呢，姜一想问自己，百年之后呢。
依旧坚守本心，斩断情道？
回归属于他的世界，继续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与天争长生，与地争永恒？
亲眼看着顾宁初老去，死去，姜一发觉自己根本不能接受顾宁初死在面前。
一想到顾宁初的结局是死亡，他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好像极其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姜一崩溃地跑到清市边界的大山里，待了三天，这三天他没有去找顾宁初，却处处都是顾宁初。
姜一飘到树下，满树翠绿，在他的眼里树叶子居然全变成了顾宁初的脸。
姜一飘到山顶，云彩飘过，清清凉凉的云朵拂过他的脸，犹如顾宁初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