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架
厨师使用铁质的长杆将鸭子挂进炉膛中，下面烧火使用的是果木。
站在过道上，烤鸭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素维桢到柜台上付了订座的钱，拿到号牌。
这家店有六个景观座位，需要额外支付一笔钱才能订到位置。
跟着服务员穿过食客满座的大堂，来到稍显僻静的2号座，边上就是落地的明窗，朝外望去，不远处就是护城河，河畔就是红墙金顶的故宫。
拿到厚重的菜单，首选自然是北京烤鸭，接着根据网上的推荐排行，点了秘制脆皮虾、贝勒爷烤肉、干炸丸子，饮料就来个解腻的酸梅汁。
下完单，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冰镇着的水果，免费的。
素维桢第一次觉得吃饭如此让人期待，一边品尝水果，一边打量着大堂里的情景。
前来光顾的食客多是冲着品尝烤鸭来的，其中不乏黄头发白皮肤的外国人。
她看到服务员贴心地给那几个老外加了一副刀叉，结果老外们用流利的中文说谢谢，他们不需要刀叉。
说着还拿起筷子使了使，稳稳夹起一颗葡萄，炫耀似地给服务员看，表示自己会用，还用的很好。
素维桢勾了勾嘴角，中国这几年发展迅速，强势崛起，外国人不得不重视起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从而吸引他们来了解和学习中国的东西。
无论什么时候，强大都是一种力量。
思维发散着，眼角忽然瞥到两个眼熟的身影。
素维桢脸色一沉，忍不住定眼瞧去。
一个大波浪头发的女人，一个瘦麻秆身材的男人。
这不是昨天在酒店，跟她显能的那两个傻缺吗？
靠，北京这么大，这居然也能遇到。
那对男女坐在大堂的10号位，距离她这边挺远，隔着好几桌人，看样子来得比她早，服务员已经在给他们上菜了。
瘦麻秆拿着水果手机对着大波浪一直在拍，大波浪面对镜头，笑嘻嘻地不断说着，菜一上桌就开始自顾自的吃，边吃边说。
大堂里的人多，聊天，进食，碗碟碰撞，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产生一种嗡嗡嗡的嘈杂。
素维桢凝神细听，大概听到大波浪在介绍菜品，讲解味道，看样子是来探店的。
不一会儿，他们那桌的菜就上齐了。
素维桢见他们的举止还算正常，就不再关注。
欣赏了一下窗外的风景，干光了盘子里的水果，服务员终于过来，开始给她上菜。
第一道是秘制脆皮虾，在圆盘里叠成宝塔的形状，边上用薄荷叶点缀。
服务员说这道菜可以连虾皮一起吃。
素维桢尝了一个，虾壳酥脆，肉质嫩滑，甜辣的口感，一不小心，里面的鲜汁还会从口腔里爆开。
好吃。
第二道上来的是贝勒爷烤肉，用的是羊肉，切的很薄，配上同样切片的大葱，放在滋滋作响的铁板上，刚上桌，一股肉香就灌入口鼻。
夹一筷子塞入口中，又嫩又软，不干不柴，油而不腻，大葱的辛辣味儿除去了一部分羊的腥膻味儿，但又保留了羊肉独有的口感。
好吃。
接着第三道是干炸丸子，这道菜素维桢以前在小饭馆吃过一回，当时的印象，皮炸得太硬，肉质发干。
再尝尝这店里的手艺，一口下去，外酥里嫩，满嘴浓香。
由猪肉为主，鸡蛋为辅，配以各种调料制作的肉丸子，鲜香四溢，口感软弹。
好吃。
又等了一会儿，今天压轴的菜品北京烤鸭，隆重登场。
端来的时候，已经由专门片鸭的师傅分解好，随着蘸料和配料一起上桌。
趁热先夹鸭皮，蘸着白糖吃，酥脆香甜。
接着戴好一次性手套，取一片薄面饼摊在掌心，夹一块鸭肉，蘸了独特的酱料，放在面饼上，加上切成细丝的葱白，黄瓜，胡萝卜丝儿，卷起来，两头对折，一整个送入口中。
顿时，鸭肉的美味配着香浓的酱料，在嘴里爆发，其间夹杂着葱白的微微辛辣，黄瓜清爽的口感，胡萝卜的甘脆，层层叠加的风味在舌尖上跳舞，让人直呼过瘾。
太好吃了！
品尝了所有菜品之后，端起酸梅汁小饮一口，酸酸甜甜，回味无穷，去除了嘴里的油花，整个人感觉到一种从上至下的顺畅清爽。
素维桢终于能理解，为什么中国人，乐于在烹饪上，不断地探索美味的真谛。
因为美味的食物，真的可以给人的身心带来双重的享受，让人感到愉悦。
正吃得欢快，忽然大堂里传来一阵骚动。
寻声看去，就见过道上有两个女的在互相谩骂，其中一个穿着很艳的荧光粉包臀裙，大波浪的长发披散着，
又是她！
素维桢眼角微跳。
去看大波浪的男伴瘦麻秆，对方坐在位置上老神在在，还有闲心拿手机对她们拍摄，根本没有上去劝架的意思。
跟大波浪起争执的另一个女人是个黑长直，穿着碎花小短裙，年龄似乎小一些，两条胳膊上都是纹身，思想觉悟不太高的样子。
两个女人一开始还在吵架，突然黑长直抬手给了大波浪一个大比兜，大波浪捂着脸，顿时不干了，冲上去还了一个更响的。
这就开始扭打起来。
女人之间的打斗，无非就是抓脸扯头发撕衣服，力量不行，技巧来凑，技巧不行，就玩阴的。
很快大波浪的一簇假发被扯了下来，黑长直的短裙被撕了个大口子。
周围的男人们，眼睛都看直了。
素维桢将第二片包好的鸭肉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别人打架，她在干饭，这很合理吧。
那大波浪身材丰腴，体量上就超出黑长直许多。
黑长直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瘦成闪电的体型，一双腿还没有大波浪的胳膊粗，几招就落了下风。
见此，5号桌那边站起来三个小青年，各个精瘦如猴，身上多少都带着纹身，其中有个戴银链子的光头，后脑勺上纹着狼头。一马当先冲过去，抡起胳膊就一拳砸在大波浪脑袋上。
大波浪惨呼一声，倒下去撞翻了边上一张餐桌，正在餐桌边吃饭的几个食客吓得吱哇乱叫，赶紧抓起随身物品和背包就躲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