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面鱼
心脏被完全破开，眼前的景象让小兰和秦乙面面相觑。
托盘中，有一层厚达三公分的积水，还有三条拇指大小的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死者心脏腔室全部贯通，没有血液存在。”
小兰皱着眉头说了一句，忽然眼神一闪，轻咦一声，俯身看着盘里的小鱼，而后招手示意秦乙将镜头拉近。
三条小鱼在水中惊慌的游来游去，秦乙透过镜头仔细观察着，下一刻，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因为那三条鱼竟然生出了人的面孔，虽然五官很袖珍，但他还是看清了，那是陈霞的脸！
“怎么会这样？这些鱼是怎么进入他的心脏的！”
小兰低声嘀咕着，仔细检查了那颗心脏，发现除了她切开的刀口以外，再没有任何伤口，就连连接心脏的那些血管上也没有任何伤痕！
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尸检没错的话，那这些鱼只能被视作，原本就生长在死者的心脏里！
但这种结论是违背常理的！
没有人可以在心脏里养鱼！
两人彻底傻眼了，小兰更是怀疑自己有所疏漏，回过头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心脏血管，但均未发现任何伤口，也就是说，这些鱼原本就在死者的心脏里！
尸检一时间陷入了停滞状态，小兰取了脱水的脏器样本送去前面检验，而秦乙则留在尸检房里，对着那盘子里的人面鱼愣愣出神。
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但他怎么也抓不住，隐隐的，他觉得，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关于这种情形的介绍，可情急之下，他越想想起来，就越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看过。
尸检房外忽然一阵喧闹，秦乙回头看去，见到小白几人运送鱼莊的两具尸体回来，当即上前打招呼。
小白冲他点头，吩咐另外几人帮小兰将尸体弄进冷柜，然后看了一眼忙碌中的小兰，担忧的说道：“兄弟，你可小心点，这小丫头简直就是个小恶魔，我真替你担忧，竟然敢答应来给她打下手！”
秦乙眉头微蹙，苦笑一声道：“看来你也深受其害啊！”
“哎，不提，不提！”
小白尴尬的一笑，摆手道：“行了，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乙点头，小白跟着另外几名警察走了出去，临出门回头冲秦乙眨眨眼，贼兮兮的说道：“兄弟，多保重啊！”
秦乙笑着摇摇头，小兰走了过来，脸色难看的说道：“来帮我把尸体弄进冷柜。”
“怎么？不做尸检了吗？”
秦乙一愣，回头看着小兰，发现她脸色很难看，不由有些疑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开朗的女孩子脸上看到这样阴郁的表情。
小兰闻言叹口气，“唉，我搞不定，这具尸体是我见过最怪异的尸体，只能等我师父来做尸检了，我已经通知了他，明天他就会回来。”
秦乙沉默不语，小兰看着他撇嘴道：“你就偷着乐吧，今晚不用和死尸作伴了！”
秦乙无语的摇摇头，沉思道：“看过你解剖的尸体，我想起了什么，但就是抓不住！”
“哦？你想起了什么？是关于那具尸体上出现的怪异情形的吗？”
小兰来了精神，出言引导。
秦乙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没办法，我就是想不起来，我似乎在哪看到过关于这种古怪尸体的记载。”
闻言，小兰眨眨眼，笑道：“走吧，别想了，你陪我出去运动运动，把脑子放空以后，可能能想起什么！”
天色已晚，刑警中队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小兰拿了篮球来，两人在场子里对抗起来。
五月的汉中，虽还未入夏，但气温也算比较高了，当然相比羊城自然不算什么，不过两个人追逐争夺半个小时候就已经满身大汗。
三分线，起跳，篮球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啦，落进篮筐之中。
“又来！真欺负人啊！刚才还说不会打！”
小兰撇嘴，粉脸通红，挂满汗珠，一脸不满的斜睨着秦乙。
秦乙笑笑，追上篮球，一只手拍着慢悠悠走了回来，笑道：“我可没说不会打，只是说好久没打而已！”
“哼，大骗子！不打了！”
小兰气呼呼的走到一边的椅子坐下，抓起水瓶咕噜咕噜灌了一气，然后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坐在身边的秦乙，笑嘻嘻道：“怎么样？出一身汗，是不是舒服很多？”
秦乙点头，仰头喝水，看到隔壁机关大院里的竹子郁郁葱葱，脑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猛然站起来，兴奋的低吼，“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说着话，丢下水瓶，转身朝着尸检房跑去。
“喂，你发什么神经啊！想起什么了！”
“哎，你等等我啊！”
小兰在他身后大叫，丢下水瓶追了上去。
尸检房的小房间里，秦乙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那张办公桌上，然后抓起竹简摊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呼，你到底想起什么了？”
小兰推门进来，气喘吁吁的趴在他身边，探头看着他手里的竹简，“咦？你哪来这种东西啊？看起来好像有年头了！”
“你看这里。”
秦乙不答话，只是指着竹简中的一段文字，让小兰看。
小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仔细的看着，脸色却逐渐变的凝重，“怎么会一模一样？”
话未说完，又站直了身体，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竹简里说的这种生物！”
“我也不信，可是最近…这几天，我经历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书里所说到底是真是假了。”
秦乙叹了口气，指着竹简上的那一段文字记载，说道：“这上面记述的情形和宁军的尸体一模一样，我真的无法解释。”
啪啦！啪啦！
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大脑当机的秦乙二人。
小兰侧耳，皱眉道：“好像有什么声音？”
秦乙略一凝神，起身推开门，注意到那种细微的声音来自于冷柜那边，不由疑惑道：“好像是从冷柜那边传来的？”
话未说完，秦乙与小兰面面相觑，或许是刚才看过了竹简上记载的那种被称为妖的诡异生物，二人此刻忽闻异响，不由面有土色。